323回憶總想哭

  慕言左右看看，身邊只有一位公公，他也不知道這公公是不是夜輕塵身邊的親信，是不是他的人，或者是太后亦或者是其他人來監視夜輕塵的。仍舊恭恭敬敬道：「皇上，今非昔比，身份自然不能亂了。」

  沈亦本來還因為夜輕塵的話想要放下尊卑之儀，可聽了慕言的話，頓時跟著俯首以禮。夜輕塵面色沉了沉，餘光里瞧見身邊的公公，扭頭道：「你下去吧。」

  公公點頭，「奴才告退。」

  待那公公走後，他才說：「這下可以了？」

  慕言才抬起頭，沖他笑著隨意而坐，嘆息著給自己倒了茶水，「這宮裡除了你，我誰都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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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亦看他放下姿態，感覺又回到了經常說笑的日子，才跟著坐下，「剛剛真是嚇死我了，塵哥哥……哦不對，現在不能這麼喊了。」

  「又來，該怎麼喊仍怎麼喊，哪怕有人在，也無礙。我既然是這天下的主，就得聽我的，誰若不服氣，讓他來跟我說。」夜輕塵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難得你們來，若想那些冥頑不靈的大臣一樣，那我豈不是要被這規矩給束縛死？」

  「哈哈哈，這個倒是。還以為當皇帝有什麼好的，整日都被困在這皇宮裡，多沒意思。難怪歌兒不喜歡這裡。」

  沈燁笑容漸逝，想起了什麼急忙說：「塵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歌兒的。」

  慕言和沈亦都暗中指了指他，他皺著臉道：「塵哥哥，你別生氣，要不你罰我吧，怎麼罰都行。」

  夜輕塵搖頭，笑著道：「沒事，我現在才明白她為什麼不喜歡這裡，確實太壓抑了，要估計很多規矩，這宮裡的規矩，確實能將人困死。」

  慕言拍拍他肩膀，「別想了，剛剛在宴會上喝了不少酒吧？」

  「那你看我像醉了的人嗎？」夜輕塵大笑著，起身道：「既然你們來了，那今晚咱們再喝上兩杯，不醉不歸如何？」

  沈亦搖頭，「我可不敢，要不，你隨我們一起出去，就去天下第一樓，讓欣兒給你做點好吃的？我想這些日子，宮裡的飯菜肯定不和你口味，怎麼樣，想不想去？」

  三人都看著他，他深吸一口氣，苦笑得不，「想，做夢都想。」

  「那還等什麼？」

  沈亦起身抓住他手，但他並未動身。三人愕然看著他眼角淌下的眼淚，「可我想吃的是歌兒做的菜，萬欣做的頂多就是一個贗品菜，是高仿。我想要的是真品，懂嗎？」

  「當然懂，可眼下贗品都不要了，就連回憶都沒有了。」慕言抓住他手腕，「走，你是君王，想去哪兒沒人能攔得住。前提是，你的國，沒人敢來犯！」

  夜輕塵怔怔地看著他，隨即抓牢他的手，「好。我的國，沒人敢來犯，就沖這句話，走喝酒去。」

  四個人話語響徹整個安逸宮，門口的公公聽了顫抖著身子，大門打開，他跪下道：「皇上，萬萬不可呀。您若走了，奴才如何向太后交代？」

  夜輕塵眉梢揚起，笑道：「就跟母后說，朕和朋友出去了，明早早朝前必會回，讓她莫要擔心。」

  「皇上？」

  公公抬起頭，夜輕塵低頭看著他，「明早再宮門口帶著朝服等著朕。」

  公公只能點頭，「奴才遵命。」他又急忙道：「皇上，要不，奴才隨您一起？也好照顧您？」

  「要照顧也是女人，讓你一個太監照顧什麼？好好待在守著這裡，有人來你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說。」夜輕塵笑了笑，帶著兄弟們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天下第一樓，他站在門口仰頭看著牌匾眼前都是開張那日的情形，她的倩影在眼裡搖晃著，一顰一笑都出現在腦海里。進去後，仿佛看到她手裡提著酒壺，面帶微笑的交給了夥計。廚房裡，她背著身子，一邊掌勺一邊擦汗。

  「走呀，愣這裡做什麼？」沈亦拍了他一下。

  他把正在做飯的萬欣當成了鳳歌，回神後面色極為尷尬，低頭笑了下，思念之色收了起來，指著她說：「酸菜魚來一個。」

  萬欣也傻了，點頭說：「哦，好，馬上。」

  他轉身上了樓，進入了包廂里，裡面的東西還是他們去山莊之前收拾的，一直到現在都沒人動過。自從她失蹤後，他也沒來這裡，今日來了，桌子上沒有落下灰塵。慕言道：「這裡每天都有人來打掃，我想萬一有一天她回來了，到處都是灰，該如何落腳。」

  沈亦說：「是欣兒打掃的，她就希望歌兒再回來的時候，這裡可以成為她的一個家。」

  夜輕塵看了她的衣服，梳妝檯上的東西，拿著一個胭脂盒，哽咽道：「等她回來了，我要親手給她塗胭脂。」

  「據我所知，這些胭脂都是她自己製作的。」沈亦笑中含淚，「欣兒也在用。」

  慕言點頭，「之前還聽燕兒說，她做的胭脂還拿到了集市上賣了，只是現在市面上的胭脂都已經斷貨了，很多姑娘都捨不得用。」

  夜輕塵將胭脂放在原地，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這些我居然都不知道。」

  「現在了解也不遲。」沈燁心裡十分難受，揮手喊道：「哎呀，別想這些了，我們來不就是喝酒的嗎？等會兒讓欣姐烤點魚肉上來，再來幾壇上等好酒，咱們不醉不歸。」

  「好！」夜輕塵擦了眼淚，「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拿酒。」

  沈亦和沈燁跑下去，慕言道：「要不我把董虞喊來？」

  夜輕塵揮手，「喊吧。」

  慕言下樓騎馬朝著董府跑去，董老太醫在宮裡，董虞沒有去。守門人看到他來，歡喜道：「快去喊小姐，姑爺來了。」

  董虞正在藥房裡給藥分類，聽到外面急匆匆的喊道：「小姐，姑爺來了。小姐？」

  董虞蹙眉，將最後一味藥放在盒子裡，轉身道：「嚷嚷什麼，來了就來了，有什麼稀奇的？」

  那人推門進來，歡喜道：「小姐，姑爺……」

  董虞將一根草藥塞入他嘴裡，「他來自己進來就是，你嚷什麼呢？」

  慕言笑呵呵進來，「他們不通知你，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快收拾下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