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背詩

  鳳玉辰感覺身邊人動了下，悠悠醒來，揉揉眼睛看到鳳歌笑道：「是不是嚇著你了？我中途醒來發現你不在，還以為你又一個人出去了，出來一看才看到你睡在門口。」

  「可不是，我還以為你夢遊了呢。」鳳歌揉揉他腦袋，「睡好了嗎？」

  「嗯，可香了。你怎麼睡在門口，要看著麥子嗎？」

  鳳歌站起來，看著院子裡的麥穗，「是呀，這點麥子可是我們救命的糧食，不能有任何閃失。」

  鳳玉辰站起來，從草蓆上下來穿好鞋子，她彎腰將草蓆收起來，放在屋子裡，然後打了個哈氣，伸了個懶腰，「快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好，我去打水。」他跑去廚房，打來一盆水放在房門口，喊道：「姐姐，來洗臉。」

  「來了。」她整理了好髮髻，撩起了衣袖轉身走了過去，等孩子洗好後，才掬水洗臉，然後拿出新做的帕子擦了臉，也幫著孩子擦了臉上的水。

  「我去倒水。」鳳玉辰彎腰端起了水盆出去。

  

  鳳歌跟著出去，看他走到牆邊，將水灑在空地里，笑了笑才彎腰將麥穗又翻了面，繼續曬。鳳玉辰將盆子放在廚房裡，跑出來道：「我幫你。」

  「好。」

  姐弟二人就在院子裡翻麥穗，翻好之後她直起了腰，伸手捶了幾下，喊道：「可以了，你在院子裡玩，我去做衣服。」

  鳳玉辰應了一聲，就在樹下坐著。鳳歌拿來了布，搬來了椅子也坐在他身邊，一邊剪裁一邊問：「還記得我昨天教你背的詩句嗎？」

  鳳玉辰想了想道：「還記得，我背給你聽。咳咳……」他輕了下嗓音，站起來，歪著頭道：「登鸛雀樓，李白，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鳳歌笑了，輕輕點頭。鳳玉辰並未停下，接著有背了好幾首詩句，也有中間會忘記的，等他實在想不起來了，鳳歌才提醒。

  「姐姐，那日你和哥哥說的七步詩，我還沒學會。你再給教我一遍吧。」

  「好。」鳳歌就將起步詩句給他念了一邊，她忽然鳳玉辰記憶很好，於是道：「等忙過這段時間了，我教你識字。賺了銀子後，送你去讀書。」

  鳳玉辰高興道：「真的嗎？可是我聽村里大哥哥說讀書費用很多，我怕姐姐太辛苦。要不，你教我讀書認字吧，這樣可以免了學費。」

  鳳歌嗤笑了下，她又不懂古代的學的是什麼怎麼教？難道要將自己學的古代詩詞全部教給他？截止目前，她還沒看過這裡的文書，也不知道這裡的字體她認不認識。

  「怎麼了？你不願意教我嗎？」鳳歌凝眉盯著她。

  「不是。我在想自己都沒讀過多少書，如何教你？」

  鳳玉辰不依，「可是你都會這麼多詩句，肯定可以教會我。」

  「我也就會背幾首詩而已，這個事情以後再商量吧，改天問夜公子借兩本書來看看。」她說。

  鳳玉辰歡喜道：「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去借。」

  說著他轉身就拋開了，鳳歌忙喊道：「辰兒，別說風就是雨，你這樣去太土唐突了。」她站了起來，凝眉喊道：「快回來。」

  鳳玉辰遲疑了下，又跑回去，「怎麼了？只是去借兩本書而已。」

  「就是借來，我一時半會兒也教不了你，過兩天再去。」她笑了笑，拉著他坐下來，「等忙好了這段時間再說，學習不急於一時，你看夜公子不也是十三歲才跟著李將軍的？」

  想到夜輕塵，鳳玉辰就覺得他是自己學習的榜樣，他在心裡就是一個英雄。

  「我要像夜哥哥學習。」

  他舉起了小拳頭，眼神堅定，把夜輕塵當作心中的英雄。鳳歌扶額，夜輕塵明明只是救了他們，幫助過他們，好像也沒做什麼更大的事情，怎麼就收穫了鳳玉辰這個小正太了？

  「看你一臉崇拜的模樣，也沒見你這麼崇拜我呢？」鳳歌說。

  他急忙哄著道：「姐，我當然崇拜你呀，你和夜哥哥在我心中都是很重要的人。一個是我救命恩人，一個是我親姐姐，我要以你們為榜樣。」

  「好了，我知道了。」鳳歌心裡冒著酸泡，他居然把自己和夜輕塵劃為一類了，還在心裡占據著重要地位，她這個做姐姐的，能不吃醋嗎？

  鳳玉辰沒著急去借書，蹲在她身邊，哼唱著小曲兒。太陽落山後，鳳歌將針線收了起來，然後將籃子提進了屋子裡，手裡拿著耙子，將麥穗全部都攏到一起。鳳玉辰拿著掃帚將地上灑出來的麥粒掃在一起。

  她怕夜晚的露水太大，弄濕了麥穗，於是再屋子裡找了一個麻皮布袋做的大單，蓋在上面。怕晚上風吹了單子，就把耙子扔在上面，又扔了幾塊石頭壓著。

  她拍拍手滿意笑道：「這下就牢固了，辰兒，回去煮飯了。」

  鳳玉辰將麥粒裝起來，應道：「好，我把這個裝起來。」

  鳳歌扭頭看了一眼，捲起衣袖笑道：「那我先進去做飯了，今晚給你做蔥油餅如何？」

  「好。」他看向鳳歌。

  現在家裡有油了，就缺菜。油炸還有很多，倒時候可以包餃子。她想的是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就去鎮上找個廚娘的工作，賺點銀子，還能給家裡添置一些東西。

  吃過飯後，她拿著破扇子坐在門口扇著，鳳玉辰靠在她身邊。她看孩子想要睡覺，忙道：「辰兒先別睡，我去給你弄水洗澡。」

  鳳玉辰上下眼皮確實在打架，聽了她話硬撐著道：「沒事，我還不困。」

  她還是去廚房端來了熱水，不放心他一個人洗，就硬拉著給他擦了身子，然後將草蓆鋪在門口。

  「今晚我們睡在這裡，你先睡，我去屋子裡洗澡。」她說。

  鳳玉辰點點頭，躺下來等著她。

  沒多久，鳳歌就端著洗澡水出去，拿著空盆回來，吹滅了油燈。月光透著門折射進來，剛好落在草蓆上。她又去房間裡抱來了被子，給鳳玉辰蓋著肚子，躺在他身邊。

  「姐，不關門嗎？」鳳玉辰問。

  她搖頭，「我們還要看著麥子呢，今晚就不關門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