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真相

  「你這個潑婦，你……你竟敢往我身上潑髒水，我抽死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金穩婆罵的急了，動手打過去。奶娘哪裡是好惹的，擼起袖子就跟她廝打，兩個婦人打作一團。

  莫城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聽著裡面打鬥的聲音，俊眸閃過一道冷光，轉身走了出去。

  金魚兒正好從外面剛剛買了糕點回來，見了他，喜出望外地跑過來，「莫大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莫城看都沒看她一眼，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裡發出來的，「告訴金穩婆，以後不必去照顧我媳婦了！」

  「啊？這是……」金魚兒呆呆地看著他走遠了，都沒回過味兒來。他這是什麼意思？是知道了什麼，還是……

  她收起糕點，失神地走回家，不料，一進大門就看到院子裡廝打的兩個人。

  她趕緊去將兩個人分開了，氣呼呼的扯著金穩婆的胳膊說道：「娘，你幹嘛啊？跟她怎麼還打起來了？剛剛莫大哥來了，就在門外呢！」

  聯想莫城冷漠的表情，她心裡一慌，「娘，你們剛剛沒有說什麼……」

  卻見金穩婆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完了……肯定是被他聽到了！」

  

  她瞪了奶娘一眼，「這個老娼婦，都怪你！看我不打死你！」

  小院子裡亂成一團。

  莫城回了客棧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小白叫他幾次，他都沒應。

  好容易等到肖七七醒了，小白趕緊請肖七七出馬，去看看莫城的動靜。

  肖七七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貼著門仔細地聽了聽聲音，也沒有聽到什麼。

  推門進去，屋子裡濃重的酒味兒撲面而來。她眉頭一皺，將大門敞開了走進去。

  只見莫城仰躺在長椅上，身邊放了四五個空酒罈子。

  他就這麼一下午，喝了這麼多的酒？

  肖七七趕緊快走幾步，坐到他身邊，輕聲喊著：「阿城，你怎么喝這麼多酒啊？你醒醒啊？阿城？」

  莫城如玉的臉龐因醉酒帶著一絲微紅，比平日少了幾分嚴峻，多了幾分溫和。肖七七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才想起來，讓人去給他煮醒酒湯。

  她還從沒有見過莫城喝的這麼醉過，肖七七心裡總覺得七上八下。看著一向是高高在上偉岸威嚴的男人，一下子醉倒在她面前，她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莫城喝了醒酒湯，睡了兩個時辰後便醒了。肖七七一直守在他旁邊，見他醒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確定他沒有事情似的。

  莫城看她緊張地模樣，微微笑笑，「媳婦，我沒事！」他說話還帶著一股子酒氣，肖七七努了努鼻子。這細微的動作被他發現了，莫城立馬就要下床去梳洗一番。

  肖七七拉住他，「上哪去？先吃飯再說！」她指了指桌子。

  上面有她親手煮的肉沫粥，還有一碟前些日子醃的小鹹菜。

  他醒的也真是時候，這粥她剛剛煮好，還是熱的。

  肖七七看著莫城將一大碗粥的喝完了，才撐著下巴狀似無意地問道：「阿城，你怎么喝這麼多酒啊？」

  「媳婦……」莫城沉默了一瞬，嘴角抽動一下，似乎忍耐了極大的痛苦。

  肖七七看著他的模樣，心裡更加擔心起來。

  「媳婦，我可能，不是莫夫人的孩子！」莫城深沉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仿佛他自己也不確定。

  肖七七瞪大了眼睛，不是莫夫人的孩子，那還會是誰的孩子？

  她不自覺握住了莫城的手，莫城的大手瞬間反握住她的。肖七七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

  「阿城，如果你不想說……」

  「不，媳婦，聽我說完！」莫城深吸口氣，拉著肖七七的手站起來，走到窗前。

  窗外月光皎潔，如水的光照在院子裡，顯得院子都空靈起來。

  肖七七聽到莫城說：「我可能是清姨娘的兒子。」

  清姨娘是莫正的小妾，莫正年輕的時候納過五房小妾，四個都被莫馮氏用手段或是逼走了，或是逼瘋了。最後留下的，就只有清姨娘。

  那時候，莫正對清姨娘十分疼愛，甚至揚言要將她抬做平妻，與莫馮氏同等地位。

  莫馮氏怎麼會願意一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姨娘與自己平分秋色呢？於是她表面上應承，實際上處處找清姨娘的麻煩。

  清姨娘也不是受了委屈不敢說的人，能在大門大戶里活得風光，她的手腕，也不比莫馮氏差。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的，沒隔多久都懷孕了。莫正喜不自勝，當即就許下承諾，清姨娘一生，就抬做平妻。

  家裡有兩位孕婦，莫正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就出門經商了。不想，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兩個都早產了。

  清姨娘拼盡全力將孩子生下來，自己卻沒有熬過來，難產死了。而莫夫人呢，生下孩子，卻被說是不詳，給送走了。

  這莫馮氏送走的孩子，是莫城；而清姨娘留下的，在莫府養大的孩子，就是莫名了。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莫城想著今日聽到那兩個婆子吵架時說出的話，再想下屬給他報告的一些當年查出的，鮮少的一些線索。

  他心裡隱隱地猜到一個結果，可是，他真的不願意去承認。

  事實上，他才是清姨娘的孩子，而莫名，是莫馮氏所出。

  當年，清姨娘難產而死，就是因為莫馮氏買通了當時接生的穩婆，釀成的慘劇。那穩婆後來經不住良心的問責，瘋了，整日裡念叨著有人要找她索命。

  而莫馮氏呢，她原本是想連著清姨娘的孩子一起處理掉的，可是沒想到，清姨娘還給她留了個後手，買通了個江湖道士，跑到家裡一同胡言亂語，說她的孩子是不祥的，必須要送走，送的越遠越好。

  那時候莫正剛剛回到家，還沒有見過兩個孩子。他得知愛妾逝世的消息，又聽江湖道士這麼一說，當即就發了火，要將莫馮氏的孩子送走。

  情急之下，莫馮氏便指認清姨娘的孩子是她的，還假裝出一副捨不得的模樣，哭天抹淚的求著莫正。

  莫正雖說一向不喜歡莫馮氏，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當時還是心軟了。可是莫家的生意卻碰巧在那時候出了問題，莫老爺子莫清也開始在意這件事兒，最後一家人便將清姨娘的孩子——莫城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