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萬霞鎮形勢

  「比你早了十天半個月吧，怎麼樣，對這裡的第一感覺如何？」

  葉蓁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向著吐了吧唧的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兒。

  「這還需要說？你自己都嫌棄的不行，更何況是我？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肯定不是你爹親生的，不然，怎麼什麼人不好選，偏偏選了你過來？」

  上官爵對此深表認同，配合的直點頭，一臉的無害相。

  「嗯，有道理，其實爺懷疑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行了，不提那糟老頭子了，累了吧，我已經派人給你打洗澡水了，還有飯菜，一會兒要是看了，可別嫌棄，這裡就是這個條件，我這還沒騰出手來去各地看看，聽說這裡挺窮的，但是沒想到，已經窮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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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有海？」

  「嗯，萬霞鎮周遭都是海，都有漁村，一共八個漁村，規模還不算小，整個縣鎮加起來，也有上萬人了，這裡糧食緊缺，平日裡吃的大多數是海產品，到處都是魚腥味兒，這才幾天啊，我都已經食不下咽了！」

  等到廚娘把飯端上來，葉蓁才明白，上官爵所謂的『食不下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而她，自然也沒想到，這裡會窮到了這個地步。

  「連白面和大米都沒有？」

  面前這張已經掉了漆的四方桌子上，雖然擺著四菜一湯一碗米，可是一看那色兒，葉蓁就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而後呆呆的看向上官爵。

  在上官爵無奈以及確定的目光下，她的瞳孔驟然間放大。

  「你可千萬千萬別告訴我，這，已經是你們這裡最好的食物了。」

  上官爵抬手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尖，語氣又心酸又惆悵。

  「傻瓜，不是『你們這裡』，以後啊，這裡就是咱們的家了！」

  葉蓁手邊的米，不是稻米，而是黍米（小米）和高粱的兩摻，期間還夾雜了不少黃豆，俗稱雜糧飯。

  所謂的四菜一湯，都和魚相關，一盤炸魚，一盤和茄子亂燉，一盤和土豆亂燉，另外一盤單獨的一條燉魚，最後這個湯嘛，更簡單，就是魚頭熬出來的湯。

  聞起味道吧，還不錯，嗯，除了有淡淡的魚腥味兒外，還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這魚什麼的，是不是太多了點兒？

  「這裡，只有魚？」

  葉蓁咬了咬筷子，看著面前這幾盤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都十分實在的飯菜，委實說不出太多惡意的話，因為她看的出來，這已經是對方拿出的最大的誠意了吧，看，連一盤素菜都沒有。

  「嗯，這裡只有魚，多的數不盡，」

  葉蓁拿著筷子隨意翻了翻，竟然發現這些魚在海魚的種類中皆數上品，可惜敗就敗在了，他們根本就不會做，好端端的，硬將這些頂級食材，做成了最普通，也最不出味道的方法。

  她搖搖頭，頓時間沒了胃口，尤其這高粱飯委實不大好吃，對於她這個吃慣了空間稻米的吃貨來說，面前的這個挑戰，還真的難以接受。

  「怎麼？吃不下去？吃不下去也要吃一點，你要知道，咱們將來，可不是天天都有這樣的『好吃的』，」說到『好吃的』，上官爵幾乎是咬緊牙關才蹦躂出來的。

  葉蓁搖搖頭：「你還是讓人端下去吧，就說我沒胃口，不是人家做的不夠好，我馬車上還有些好東西，你去拿過來，我隨便對付下就行了，今天，是真的累了。」

  上官爵點點頭，也沒勉強，自家娘子什麼手藝，他再清楚不過，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當真是個不小的挑戰。

  飯菜撤去後，她的大包袱，小包袱也都拿了過來，葉蓁掏出一根牛肉乾，就這麼嚼勁兒十足的啃了起來。

  「這東西雖然不好嚼，但是後味兒是真好，上官爵，咱們今後可怎麼辦啊？天天這樣，不用半月，我會再瘦一圈的。」

  「這裡不是山，就是溝溝壟壟，根本就不好種莊稼，能成活的都是一些不需要費太多精力去打理的，比如這高粱，黍米，還有這大豆，小麥和稻米雖然也有，可人家漁民自己種一點還不夠吃呢，再加上交稅，誰還有多餘的拿出來賣啊？」

  「還有這些魚，雖然有漁船前來收魚，可那價格實在太低了，低的連維持最起碼的生活都難以做到。時間長了，就是農民不像農民，漁民不像漁民，導致整個萬霞縣就是這個半死不活的狀態！」

  葉蓁聽了直搖頭，「為什麼一定要等別人來收呢？他們自己就不能拿出去賣嗎？」

  「去哪裡賣？新鮮的活魚大牢上來，運輸到最近的城鎮都要用上一天的時間，一天過去，那魚還不都臭了啊？你來的時候忘記自己走過的山路了？都說是這些山路阻撓了萬霞鎮的發財路，要我看，一點也不假。偏偏，咱們又不能將這幾座大山挪出去，這根本就不現

  實啊！」

  有這些大山擋著路，無論漁民再辛苦，再努力，也抵擋不住魚變質的危機，這冬天還好點，可是，這冬天都出去賣魚，又有多少人吃的上魚呢？

  距離萬霞縣最近的福嶺鎮，即便是最近，也有六十里的山路要走，且它還不是最富有的鎮，一個小小的鎮，如何承受的起整個萬霞鎮的重擔？

  常年下來，直接導致萬霞縣成了餓，餓不死，飽，卻飽不起來的營養不良縣。

  按理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們不應該把日子過成這樣，可怪就怪在，他們雖然靠海，可不靠山，而且還是山擋住了他們的路。

  這樣的日子，已經造就了幾輩子，接連幾個縣令都沒能改善，上官爵如今才到了幾天，如何能搞得清楚呢？

  「等你有空的時候，帶我去看看。」

  上官爵想到葉蓁治理藏區時所出的力，且如今藏區那邊也傳來糧種成活率高的消息，本能的，他是相信葉蓁有這個能力的，所以聽她這般說，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你要是能夠解決這裡的實際問題，那咱們整個萬霞鎮都有救了！」

  葉蓁翻了個白眼兒，「這頂帽子先別急著往我頭上戴，將來我要是解決不了，那豈不是浪費了你的吐沫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