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白老太太

  葉蓁想去看上官爵，可這麼多人盯著，她這個老太太去看一個藥童的臉色，未免太奇怪了點。

  索性沉著臉，挑眉看向對面的幾個人：「各位這是什麼意思？老身就是來瞧個病，你們不帶我去看病人，卻來這裡東拉西扯的，什麼意思？」

  「老太太請息怒，是這樣的，這裡畢竟是王府，洛陽王身份特殊，病症也極其特殊，在沒有確定您是否有這個本事之前，是不能見病人的，」

  「咱們一方面是出於對王爺安全的考慮，另外一方面，也是要確定揭榜大夫的專業性，小心無大錯，老太太以為呢？」

  葉蓁面色微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那就有什麼趕緊來問，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你們的時間，也耽誤老身的。」

  從他們進入這洛陽城開始，葉蓁就覺得這個洛陽王不簡單。

  首先是整個城池裡面的百姓的精神面貌，再來就是王府里不論是守門的還是領路的，甚至就連坐在她面前的這幾個大夫，態度都相當的客氣。

  

  沒有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之說，更加沒有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的流言傳出，僅是這些就足以證明這個洛陽王對於籠絡人心，很有手段。

  「來人，給老太太賜坐，您別緊張，咱們術業有專攻，問的都是醫術方面的專業問題，想必這些是難不倒您的。」

  寶寶心裡苦，寶寶怎麼可能不緊張？

  若不是上官爵這個不要臉的威脅她，她至於跑到這裡來受這份隨時都能讓她腦袋搬家的罪嗎？

  還術業有專攻，專攻尼妹啊專攻？

  姐的專業領域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好不好？

  在葉蓁緊張的七上八下的時候，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

  「那麼首先，請問老太太對於王爺的病症了解幾分，有沒有針對的方案？」

  這個問題，不需要上官爵來提醒，葉蓁就自覺的警惕起來，她抬了抬眉，有些無語的看著對面的人。

  「老身所知道的，就是告示上的那幾句話而已，其他的老身怎麼可能知道？老身是來給人看病的，可不是來送死的，要早知道看個病也這麼的麻煩，老身說什麼也不會過來的。」

  在對面上面色大變，試圖朝她呵斥之時，葉蓁眉頭一擰，很是不屑的打量了他們一眼。

  「在老身看來，你們這些人就是來禍害你們的王爺的，什麼術業有專攻？老身連人都沒有見到，你們竟然讓老身給出治療的方案？你們是大夫嗎？你們懂醫嗎？」

  「別以為自個兒看過幾個病人，有點實權，就把自己當大夫了，任何大夫講究的都是個望聞問切，可不是憑你們幾句話就能給人隨便說出藥方的庸醫！」

  葉蓁這一番話，說的義憤填膺，好不憤怒，看對面幾個人青紅交錯的臉色就知道她罵人罵的有多狠了，尤其她還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這一路走過來所經歷的各個環節，老身都能忍，可是讓你們這些不懂醫的人來向老身提問，老身還真的不屑，連病人都沒瞧見上來就讓老身給出治療方案這麼愚蠢的問題都能問的出來，依老身來看，你們的水平，也不過而而，呵……，」

  最後一個字，可謂是極大的嘲諷啊，就連身邊的上官爵都忍不住多朝葉蓁看了兩眼。

  沒想到這丫頭比他想像中的要嘴皮子利索啊，這反應，也真的是沒誰了。

  不會醫竟然也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出來，甚至還真的唬的對方一愣一愣的。

  她可真是個天才！

  就剛剛那個問題來說，哪裡是因為這些人不懂醫啊，這分明就是摻雜了諸多坑在其中。

  表面上是問你對王爺的病了解多少，實際上呢，是為了查證你所說的，和你的身份是否相符。

  如果你的身份很普通，你卻說出了洛陽王真正的病情，哪怕是擦邊球，甚至是與外面謠傳的病情差不多，這裡的人都會提高几分警惕。

  再來就是這個診治方案，如果你在沒看到人的情況下就敢說出對症治療的方子，呵呵，換做任何一個嚴謹的人，都不會真的放心將王爺交給你來診治。

  如此憑靠別人說說就能下診斷方子的大夫，哪怕你醫術再高，但是在這些人眼裡，你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大夫，即便你的方子對於洛陽王真的有用，這裡的人也必然不會採納。

  因為他們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他們想要的人，是慎之又慎，是對自己，對病人也負責的人。

  是以，葉蓁的這一番話下來，對方由最開始的憤怒，到最後的滿意頷首，用時不過一刻鐘。

  這變臉速度，饒是罵人的老太太，也有些無語了，心想這洛陽王府的處世態度，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有了第一個被罵的教訓，後面的幾個問題，都很專業性，原本葉蓁還有些發愁要怎麼回答，沒想到根本不需要她擔心，上官爵就已通過傳音入密的方式告訴了她。

  他答的完美，她回答的自然也漂亮。

  五個問題下來，老太太讓對方很是滿意，幾個大夫同時站起身，朝著她鞠了一躬：「如此，王爺的病就拜託白前輩了。」

  白老太太連忙後退一步，朝著他們客氣的道：「老身就是來看病的，只會盡力而為，別的話老身不多說，一切要等看了王爺的病症之後再做定論。」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幾個大夫對她很是恭敬，可葉蓁在意的卻不是這個。

  「不過，在此之前，老身還要有言在先，」

  「白前輩請說。」

  然葉蓁卻並不滿意他們作為代表來和她談判：「老身需要能在王府里說得上話的人出面作保，畢竟，老身可不想因為好心來給人瞧病，最後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在古代，大夫的命一點也不值錢，尤其是為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家瞧病的大夫，那基本上腦袋就是拴在褲腰帶上的。

  她能出現在這裡，是為了替上官爵給人瞧病，先不說能不能把人給看好，也不管上官爵有沒有後路，在她看來，有些話，能提前講到位的，還是提前講清楚比較好。

  這樣一來，也免了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對己對雙方而言，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