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兄弟
2024-05-02 03:08:48
作者: 木嬴
既然是家規,那就不能只針對她一人。
她有免家規的特權。
其他人可沒有。
膽敢不拿她的話當回事,就是向著南漳郡主也沒用。
這回不嚴懲,保不齊還有下回。
就是要藉機告訴那些丫鬟婆子,她要罰她們,誰也護不住。
蘇錦話很輕柔,但態度很堅決。
連壽寧公主都敢讓抬著回宮的人,是不可能跟你鬧著玩的。
南漳郡主能怎麼辦?
咬著牙也得依照家規罰那些把蘇錦的話當成耳旁風的丫鬟婆子,處置不公,這對土匪主僕就更不會拿國公府家規當回事了。
只是心中鬱結難舒,找她來是斥責她的,倒被她逼著罰了自己人!
等蘇錦和杏兒退下,路過花園的時候。
哀嚎聲一片。
蘇錦站在一旁看了會兒。
杏兒認得其中一婆子,道,「打的這麼輕,沒吃午飯吶?」
說著,她走過去,奪過板子。
杏兒的力氣多大啊。
一板子下去——
那婆子的叫疼聲能把人耳膜都穿破。
蘇錦揉了下耳朵,杏兒啪啪打了五下,婆子眼淚直飈。
杏兒順氣了,把板子扔給婆子道,「再有下回,不把我家姑娘的話放在心上,我拿鞭子抽你們!」
丫鬟婆子們瑟瑟發抖。
就是這土匪丫鬟一彈弓打落了馬蜂窩,蜇傷了壽寧公主。
她還一鞭子抽了大廚房管事李媽媽。
兇殘的很。
杏兒哼了一聲。
蘇錦抬腳回沉香軒。
杏兒緊隨其後。
幾步之後,蘇錦問道,「那婆子得罪你了?」
「她在背後說姑娘拿自己當根蔥,奴婢聽見了,」杏兒道。
「……。」
兩人回了沉香軒,直奔後院。
杏兒自覺的去添柴,暗衛道,「不能再賣糖葫蘆了吧?」
「姑娘說免家規的時候,不犯家規,那免家規就沒有意義,」杏兒回道。
「……。」
「所以應該還是能賣糖葫蘆的,」杏兒認真道。
「……。」
這種不怕死、明知故犯的精神,真的很土匪。
天香樓,茶攤。
南安郡王在打哈欠,這日子無聊的人昏昏欲睡啊。
楚舜丟了顆花生過來。
南安郡王嘴一張,就接住了,嚼了兩下。
他眉頭就皺成了一團。
呸呸!
「怎麼是苦的?」他漱口道。
「好的,就不拿來砸你了,」楚舜道。
「……。」
那邊一小廝跑過來,道,「郡王爺,你快去寶盛齋看看吧,出事了。」
「死人了?」南安郡王道。
「那倒沒有,」小廝道。
「沒死人,算什麼出事,」南安郡王不以為意。
「閒的無聊,看看去,」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幾人起了身,朝寶盛齋走去。
寶盛齋前,人擠人。
楚舜笑道,「一幅畫而已,這麼多人爭先恐後的看,寶盛齋這回掙大發了。」
北寧侯世子笑道,「改日我讓表哥請客。」
寶盛齋是北寧侯世子姑母的陪嫁鋪子,生意一直不慍不火。
這麼火爆,還是頭一次。
都是託了大哥大嫂的福啊。
北寧侯世子想著怎麼敲表哥一頓好的。
等他們擠進屋,看著謝景宸畫像左右掛著四幅畫。
楚舜,「……。」
南安郡王,「……。」
北寧侯世子,「……。」
定國公府大少爺,「……。」
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齊齊黑線。
一旁圍觀的人看看他們,又看看畫像,無不誇讚畫像傳神,惟妙惟肖。
謝景宸還是畫像做對比,他們是真人供人對比。
「我這心頭直突突啊,」楚舜摸著心口道。
「我也隱隱不安,」南安郡王道。
「大哥是想藉此畫告訴我們,大嫂不止盯上他,也盯上我們了?」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我感覺要離京躲上一年半載的才安全,」北寧侯世子道。
掌柜的走過來,笑道,「這是鎮國公府大少爺差人送來的,讓掛在牆上,直到他派人來取走。」
所以,你們就別想把畫拿走了。
北寧侯世子皺眉,「我也不行?」
掌柜的搖頭,「表少爺,您就別為難我了。」
「行了,不為難你,回去告訴表哥,安盛齋的生意是我們不要臉換來的,」北寧侯世子心痛道。
「……。」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默默退下。
等掌柜的一走,北寧侯世子心痛之色就收了。
有謝景宸的畫頂在前面,他們的畫灰乎乎的也沒什麼,反正不是第一個。
楚舜更疑惑的是,「為什麼是灰色的,而不是黑乎乎的?」
他看向南安郡王和定國公府大少爺。
兩人齊齊搖頭。
「難道是因為他是大哥?」楚舜道。
「應該是了,」南安郡王道。
「沒錯,這五幅畫擺在一起,一眼就看出誰是大哥,誰是小弟,」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這就過分了,我們可都是平起平坐的,尊他一聲大哥,是他比我們早出娘胎幾天,多吃了兩勺鹽,」楚舜道。
「要不把畫塗黑?」北寧侯世子道,「不能把畫取下來,但沒說不能塗黑。」
南安郡王大手一揮。
「拿筆來!」
北寧侯世子把畫摘下來。
掌柜的過來阻攔,南安郡王道,「有事只管讓鎮國公府大少爺找本郡王。」
掌柜的無奈退下。
你們關係好,你們隨意,他只要寶盛齋生意好就成了。
南安郡王走到一旁書桌上,當眾把畫塗黑。
北寧侯世子和定國公府大少爺一樣。
楚舜沒動。
他們望著他道,「你不塗嗎?」
楚舜笑道,「灰的好歹能認出來,這一塗黑,我娘估計都認不出我了,等你們把畫一掛,就該我像大哥了。」
他叉腰大笑。
他真是太機智了。
南安郡王瞅著他,道,「你高興的太早了。」
楚舜望向他。
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深意。
北寧侯世子和定國公府大少爺走過來,一人架一條胳膊把他抬了出去。
楚舜,「……!!!」
南安郡王麻溜的把楚舜的畫像取下來。
等楚舜掙扎回來的時候,畫已經塗了一半。
一半灰,一半黑。
南安郡王看著他,憋笑道,「是讓我這樣直接掛起來,還是塗黑?」
楚舜把臉瞥過去,一臉不忍直視。
南安郡王抖著肩膀把畫畫好,然後掛上。
除了楚舜,其他人都心滿意足的笑著。
「這樣才像好兄弟,而且像一個娘生的,」南安郡王拍著楚舜的肩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