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損人不利己
2024-06-17 04:14:37
作者: 米可麻
到了二丫的甜品鋪開張的前一天,城裡城外,大劉莊鄭家莊豐香院新月樓,凡那天在陳家看戲的,都有掌家者,親自押車送了賀禮來,二丫自然邀請他們次日光臨:「就算給我撐撐門面也好。」
倒是難得,楊知縣也派人送了表禮上門,全老爺聽說,差點沒跪行到二丫鋪前,沐浴焚香地,請了楊知縣的拜帖回去,又再三地問清,知道明日楊老爺不會來,才失望而歸。
「第一天請老爺們,第二天才是女眷,到時楊夫人可能會來,不過還是別告訴我姑夫,免得他太過激動,楊夫人人沒見得,先得了失心瘋。」麻姑看笑話似的看著全老爺走出門去,悄悄放話。
她現在算是二丫的雇員,並當仁不讓地認為,自己就該這家甜品鋪做事,一方面為了吃,著方便,一方面也可以學學手藝。
「你要怕我偷師,可以讓我先簽個協議啥的,省得後患。」麻姑有些得意:「要知道我這人可是學什麼像什麼的,萬一你將來被我搶了生意,可別沖我哭!」
二丫大不以為然:「簽什麼簽?沒了我這些香草原料,你上哪兒也做不出我手下的味道!至於你想偷學就能掌握這些寶貝的習性和用法,不是我看不起你,至少你得學個上百年,到時候你如果還想另起爐灶,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麻姑吐了下舌尖,滿臉寫著三個字:我不信!
二丫才不管她信不信,自己要忙的事太多,開張在即,恨不能分出八個分身,實在沒空再跟這小丫頭打嘴戰。
這天到晚,蘇府才有人過來,不過既不是明童更不是文哥,是個不認得的下人,管家一樣,送來幾樣表禮,也都是平平常常。
二丫看了名帖才知道,原來是二房來人。
二丫娘也不管是誰,反正蘇家來的,她不把消息榨乾是不會輕易放走的,拉著人就進了後堂,特特地通了還沒生火的灶堂,現燉了一壺好茶,又盤出幾隻點心,請人坐下吃喝說話。
「最近家裡怎麼樣?」
人屁股還沒坐熱板凳呢,她就開始審問了。
那人一臉苦相:「可是鬧翻天了!」
二丫娘一驚:「怎麼個翻天法?快說來聽聽。」
二丫一隻眼看著鄭十八們做最後的調整,另一隻眼還得看著娘,因來的這個人不知底細,他的話更不能說信就信。
「娘,人一路過來風塵僕僕的,你得容人家吃一口喝一口才好說話嘛!對了家裡我記得還有一塊做好的檸檬蛋糕,麻煩您跑一趟取了來,讓大傢伙都嘗嘗鮮!」
娘有些不情願,二丫只得說幾句好話哄了她去,才轉過身來,蘇府押車的下人卻不知何時從懷裡掏出封信來。
「我們太太讓給姑娘的,快收了,別讓人看見!」
二丫十分意外,沒想到蘇家二太太竟會給自己寫信。
來人見二丫收了信,便不再逗留,只說姑娘想知道的事,上頭都有,姑娘只管看信就是。
二丫才要拆信,外頭有人叫,說送木料的要清帳了,二丫只得出來。這頭忙清,那邊又有人請,說明日的匾額寫好了,是不是現在就掛?
總是這樁忙完,那樁又來叫,二丫分身無術,只有腳不點地的忙。
直到晚間打過二更,她才有空坐下來,對著一盞清油燈,對著正在桌子那邊對著一件白綾襖打盹的娘,掏出那封已經折成皺皺巴巴的信箋。
「這是什麼?」娘睡眼朦朧的問,幾乎看不清女兒手中拿的東西。
「哦,是蘇家來人送來的信,忙了一天,沒工夫看。」
二丫的回答讓娘瞬間瞪大了眼睛,瞌睡蟲一下被趕出身體,腦子和眼睛同時轉得飛快:「什麼?蘇家的信?哎呀你怎麼才拿出來?這麼要緊的事!哎呀丫頭你怎麼也糊塗起來了?!」
二丫聳聳肩膀,氣定神閒:「二房來的,又不是文哥親筆,著什麼急?我跟您把話撂這兒,這信上只可能出現兩種情況:要麼他想跟我聯手對付大夫人,要麼他想說動我去勸文哥,收手降服了事。」
娘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二丫笑了,慵懶地向後一靠:「其實也沒什麼可驚訝的,局面擺這兒麼!」說著把信紙攤開,薄薄兩張,倒是寫滿了工整的小篆。
二丫娘湊過來看,卻一個字也不識,只有焦急地盯著二丫的嘴:「哎呀說是這麼說,不過你好歹念出來我聽聽麼!人家寫這許多,只為你那一句話?」
二丫幾秒鐘便看完整封信,然後,眼中頓時有森冷寒光閃過,唇角翹起嘲諷的笑:「話是不少,不過意思還真就我說的那一句。」
二丫娘是真急了,狠拍她一把:「你是要把我急死是不是?能不能說句囫圇話了?」
二丫勾唇淺笑:「說完整是不是?那就是說,二房急眼了,大夫人半個月不聲不哈的,他們不知道這雌老虎肚裡到底賣什麼藥呢!那天在陳家,二夫人沒當面幫著說句話,大夫人已經是惱了,回來後丟下話,說二房白眼狼屬性,跟著混吃混喝好日子過了幾十年,眼見娘家不行,他們就要過河拆橋了!行啊,拆拆看啊,大不了一拍二散!看誰先敗落在前頭!」
二丫娘猛地打個寒戰:「這口氣可不詳!大夫人半個月不吭聲,難不成是在憋大招?」
二丫哼了一聲,眉心倏地一凝,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時有戾氣迸出:「她能有什麼大招?城裡已是失盡人心,家裡也是暗潮湧動,娘家更是飄搖難定,她從哪兒憋得出大招來?」
二丫娘一拍桌子:「這可難說!狗急跳牆!這大夫人如今是面子裡子齊失,娘家兄弟又不給個幫襯,她被逼得無路可退,可別真干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來!」
二丫瞳孔猛地一縮,眼底頓時閃過一道寒芒,:「娘,您這話,從何說起?什麼叫,損人不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