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進京（2）

  這時候春燕用托盤端著沏好的茶進來了。

  青芷起身端了一盞茶，放在了溫子凌右手邊的小几上，這才道：「子凌表哥，那六個女工我剛剛試過她們，有四個通過了我的測試，剩餘兩個沒通過。」

  溫子凌聽了，渾不在意道：「咱們帶著那四個進京，剩下的兩個留下侍候舅母！」

  

  青芷卻笑了起來：「沒通過的兩個人，一個叫李秀蓮，今年十六歲，另一個叫王玉燕，今年二十一歲，她倆雖然做香脂香膏沒天分，卻也有自己的好處！」

  溫子凌聽了，頗感興趣，含笑看向青芷。

  青芷娓娓道來：「李秀蓮特別會化妝會妝飾，有一雙巧手；王玉燕口才極好，特別會說話！」

  溫子凌這下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她們兩個放在鋪子裡做夥計？」

  青芷笑著點了點頭：「子凌表哥，咱們既然賣的是香脂香膏，做的是女子的生意，鋪子裡有女夥計，似乎更方便一些，你覺得呢？」

  溫子凌想了想，也笑了，道：「這樣也好......咱們先試一試，若是女夥計適合，咱們再開分店也安排女夥計！」

  他又問青芷：「貨物準備得怎麼樣了？」

  青芷笑眯眯道：「如今都在我這西廂房裡擺著呢，我帶你去看看吧！」

  她和鍾佳霖成親後，青芷原先居住的西廂房就空了下來，如今兩個暗間用來裝貨，明間用來會客，倒也方便。

  看到青芷先前的臥室里摞得整整齊齊的一個個桐木箱子，溫子凌不由笑了：「青芷，你做事可真是有條理！」

  青芷大眼睛亮晶晶，滿是得意：「子凌表哥，你看箱子上畫得是什麼！」

  溫子凌定睛一看，見桐木箱子的正面都用顏料畫了圖案，有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花，有的是一朵白菊，有的是一支桂花，有的是幾片薄荷葉，雖然都只是寥寥數筆，可是顏色鮮明，構圖靈動，實在是頗有巧思。

  他不禁大笑起來：「青芷，你可真聰明！」

  青芷得意洋洋道：「箱子上畫得是什麼，箱子裡裝的就是什麼，這樣的話，把貨物運到京城，他們接收貨物，豈不是清楚明了！」

  她又帶著溫子凌去了南暗間。

  南暗間也整整齊齊堆著無數桐木箱子。

  青芷笑眯眯道：「子凌表哥，我這次備的貨足夠了吧？」

  為了京城分店順利開業，她這兩個月一直在忙碌著教授女工製作貨物，連籌備婚事也都是鍾佳霖一手操辦，等的就是這一天，

  溫子凌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笑得眼睛亮晶晶：「青芷，太好了！京城分店的生意若是不錯，咱們就在京城再開一個分店！」

  他原想著青芷這段時間忙著成親，怕是沒備多少貨，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多。

  青芷看著溫子凌，笑嘻嘻道：「子凌表哥，咱們何時出發去京城？」

  東廂房裡蔡羽正在向鍾佳霖請教策論。

  如今朝廷取士，越來越傾向於經世之學，上次會試的策論題目就和水利有關，因此他和鍾佳霖都在練習偏重於實用的策論題目。

  聽到西廂房裡傳來的青芷和溫子凌的笑聲，蔡羽有些坐不住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含笑看向鍾佳霖：「佳霖，青芷和溫子凌在聊什麼？聽著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鍾佳霖頭也不抬，用蘸了硃砂的筆修改著蔡羽的策論：「子凌表哥和青芷要去京城開芷記香膏的分店，估計在商量出發的時間。」

  蔡羽一聽，不由有些心動，忙問道：「佳霖，你去不去？」

  鍾佳霖圈出了一個錯別字，簡單明了道：「去。」

  青芷如今是他的妻子，他自然不能和青芷分開。

  鍾佳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其實不是黏黏糊糊的人，心中卻一直有一種執念——他不能和青芷分開。

  仿佛前世和青芷曾經經歷過生離死別似的......

  蔡羽一聽，忙道：「我也和你們一起出發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我姐！」

  他姐姐蔡翠自從嫁到京城，一直未曾回過娘家，他也早想去探望姐姐了。

  鍾佳霖自然是答應了。

  溫子凌留下用了午飯，席間和青芷及佳霖定下了出發的日期——十一月初六。

  用罷午飯，鍾佳霖陪著溫子凌和蔡羽喝茶說話。

  溫子凌事情太多，飲了一杯茶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他名下生意甚多，除了煤礦和瓷窯，他還做絲綢生意，雖然有掌柜和夥計幫襯，可是作為老闆，他畢竟得負起掌舵之責，因此一天到晚忙忙碌碌。

  到了十一月初四，張允來了一趟。

  他已經奉溫子凌之命雇好了船，今日是來徵求鍾佳霖和青芷的意見。

  青芷最關心的是艙房的安排，聽張允說罷行程安排，忙問道：「船上有幾間艙房？」

  張允含笑道：「表姑娘，艙房有十間，恰好夠用！」

  青芷一聽，便知道這次去京城，她和哥哥要擠在一間狹小的艙房裡了！

  在別人眼裡，他們兩個是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

  張允抬眼看向鍾佳霖——不知怎麼回事，鍾小哥年紀不大，性格也很溫和，可是每次面對鍾小哥，他總有些戰戰兢兢，生怕冒犯了鍾小哥一般——陪笑道：「鍾小哥，對不住，艙房有些狹小，委屈你們夫妻倆了！」

  鍾佳霖神情平靜：「無妨。」

  他眼波流轉看了青芷一眼，見她眉頭微蹙，不由抿嘴笑了：青芷一定是在煩惱進京路上要和他住在一起的事！

  青芷看到鍾佳霖臉頰上那對小酒窩似乎出現了一下，忙道：「哥哥，你很開心麼？」

  鍾佳霖：「......嗯，我覺得咱們走水路去京城，要比陸路舒服些！」

  青芷一想，覺得的確如此，也笑了。

  送走張允，青芷和韓氏說了一聲，便回房收拾她和佳霖的行李了。

  佳霖在南暗間書房讀了一會兒書，心有些靜不下來，便回房去看青芷。

  窗前榻上擺著鍾佳霖的皮篋，青芷正站在榻前收拾行李，見鍾佳霖進來，忙道：「哥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鍾佳霖伸手攬著青芷的腰肢，溫聲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