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孤獨的喜鵲

  張鐵生沒找到雪狼王，再次返回醫院。

  卓不凡已經醒了，一個員工在旁邊守護。

  「不凡，你怎麼樣了？」

  「鐵生哥……。」卓不凡哭了，仿佛個沒娘的孩子。

  「傷口咋樣？疼不疼？」

  「疼！好疼啊！我需要人照顧！」

  「旁邊不是有陪護嗎？」張鐵生問。

  

  「我需要女人陪護，不要男人！」

  張鐵生噗嗤一笑，立刻明白他的心思。

  「原來你小子想媳婦了，好！你想誰來陪？」

  「我想……喜鵲照顧我。」

  「沒問題！」張鐵生立刻滿口答應。

  他知道卓不凡喜歡喜鵲。

  喜鵲到了結婚的年齡，必須成家！跟卓不凡年齡相仿，兩個人正合適。

  「真的？鐵生哥謝謝你……！」卓不凡這才興奮起來。

  但馬上又抽搐一下，因為傷口很疼。

  醫生說過，只要他能甦醒，就會活命。

  肩膀跟脖子上的牙洞很深，但不致命。

  還好沒刺中大動脈血管，不然他必定吹燈拔蠟，駕鶴西遊。

  張鐵生離開醫院返回牧區，走進喜鵲的帳篷。

  進門就說：「妹，這幾天你別去放牧了，到醫院照顧卓不凡！」

  「為啥？」喜鵲問。

  「因為人家救了你，差點被狼咬死，你照顧他幾天……不虧！」

  「鐵生哥，卓不凡救我一命，妹妹感激他，但沒必要以身相許吧？」喜鵲氣呼呼道。

  「那個讓你以身相許了？陪護是個男的，我擔心他不夠細心！」張鐵生狡辯道。

  「我知道你啥意思，就是想我照顧卓不凡，然後跟他產生感情。沒人讓他救我，那是他自願的！」

  喜鵲啥腦子？一句話將謎底揭穿。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張鐵生繼續問。

  「不去！」喜鵲怒道。

  「那好，跟我回皇姑山！」

  「不回！」

  「你到底想咋著？」

  「好吧，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去照顧卓不凡。」

  「啥條件？」

  「跟你小時候對彩玉一樣，領我進山打魚，掏鳥蛋，盪鞦韆……要不然休想我去醫院！」

  「好吧。」張鐵生點點頭，只能讓步。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了是小狗……！」

  喜鵲的手指跟張鐵生拉在一起，開心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女孩起得很早。

  換上一件嶄新的衣服，來找張鐵生。

  張鐵生跟巧玲還沒起。

  牧區的帳篷都是柵欄門，上面用帆布覆蓋，很容易就被推開。

  喜鵲招呼也不打一聲，推門而入。

  巧玲嚇一跳，因為沒穿衣服，趕緊遮掩身體。

  「喜鵲你幹啥？怎麼不敲門，懂不懂禮貌？」

  「嘻嘻嘻，我想敲，可怎麼敲？門上啥都沒有。

  天都這麼亮了還沒起，你們兩口子真是懶！」

  喜鵲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再次噘起嘴巴。

  「小姐，這是我家好不好？我在自己家裡，啥時候起床還要跟你打報告？」巧玲很不滿意。

  知道喜鵲是故意的。

  「廢話少說！今天鐵生哥陪我去山裡，快點起！」喜鵲命令道。

  張鐵生也很尷尬：「妹子，你先出去，讓我穿衣服洗臉好不好？」

  「不行！我瞧著你穿……。」

  「……。」張鐵生弄個大紅臉。

  三個人足足僵持七八秒，最後喜鵲切一聲，只好站在門外等。

  「跟誰沒見過啥似得？」

  張鐵生穿戴整齊走出門，喜鵲仍舊瞧著他。

  「說！今天去哪兒耍？」

  「聽你的……。」

  「先去那邊釣魚，然後到山上燒烤，最後逮兔子……！」

  「沒問題。」

  喜鵲頭前走，張鐵生跟在後面，兩個人直奔不遠處的水泡子。

  水泡子裡有魚，但附近的牧民很少抓，因為信仰不同。

  這裡的牧民覺得水是聖潔的，水裡的魚也聖潔，是上天賜予的生命源泉。

  因此他們都不吃。

  那些魚很大很大，層層疊疊，不斷遊動。

  來到水邊，喜鵲問：「你沒帶工具，怎麼抓？」

  張鐵生說：「你知道的，我抓魚從來不用工具！」

  「好！我要吃那條！」喜鵲指著一條大魚道

  張鐵生瞅也沒瞅，抬手一揮。

  嗖！一枚硬幣入水，仿佛一把飛鏢，正中魚身。

  魚被硬幣打中，差點劈成兩半，漸漸飄蕩在水面上，翻起肚子。

  張鐵生抄起一根樹枝，將魚扒拉上岸。

  仔細一瞅足足三四斤。

  「哇！鐵生哥，想不到你的飛鏢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嗯，抓住了，咱們偷偷吃！千萬別讓牧民發現了！」

  張鐵生一手拎著魚，一手拉著喜鵲，直奔一塊石頭背後。

  篝火點起，將魚串在樹枝上慢慢燒烤。

  很快，草原上飄起一股烤魚的香氣。

  眼瞅著魚熟了，張鐵生遞給她。

  「快吃快吃，吃完了咱們立刻消滅證據！」

  在草原上吃魚是罪過，讓牧民們發現不太好。

  魚太大，喜鵲吃不完，啃幾口竟然遞給張鐵生。

  「鐵生哥，你吃。」

  「我不吃，剛喝過酥油茶。」

  「不行！你必須吃！」

  「為啥啊？」

  「今天是我生日……！」

  張鐵生立刻覺得非常尷尬。

  掰著指頭數數，今天果然是喜鵲的生日。

  可他啥禮物都沒準備，不好意思起來。

  「對不起妹子，哥……忘記了，禮物明天補上好不好？」

  「鐵生哥，你能陪著我出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能陪著喜鵲玩一天，比任何禮物都珍貴……！」

  喜鵲的眼睛裡含著淚花。

  四年了，她的生日一直沒人陪，沒收到過任何禮物。

  今天，鐵生哥親自陪她，是老天的恩賜。

  沒有什麼比這個獎賞更珍貴的……。

  「喜鵲對不起，哥這輩子有你這麼個好妹子……知足，幸運啊！」

  「鐵生哥，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十八歲那年我就幻想做你的妻子。

  但你為了彩玉卻不看我一眼。

  彩玉離開後你又娶了巧玲，仍舊沒在乎我。

  所以我才選擇逃避！

  我想把你忘記。

  那知道你的影子就像一面鏡子，不但沒從我的記憶里抹去，反而越來越清晰。

  這四年，我做了好多夢，天天夢到咱倆喜結連理雙宿雙飛。

  可醒來卻發現美夢破裂，枕頭都哭濕了。

  哥，妹子心裡苦啊……嗚嗚嗚。」

  喜鵲哭了，又撲進他的懷裡。

  張鐵生的心一陣一陣疼，手抬起來想安慰她一下。

  但還是慢慢垂下，最終沒勇氣摸向喜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