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我沒有選擇

  陳郁風問到這裡，他實在是問不下去了。

  吳穎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似的，他問什麼，她答什麼。他沒問到的，她也不會說。這讓陳郁風覺得萬分奇怪。

  不是吳穎不配合，而是她配合得太好了。

  「領導，您看？」陳郁風向毛有樂看了過去。

  毛有樂會意，他點點頭，向吳穎問道：「那你的兒子，是你和柳青生的，還是吳陌的？」

  

  「是吳陌的。」吳穎毫不猶豫地答道。

  「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捨得下手，你也願意？」毛有樂也嚇了一跳。聽說過有人賣腎買手機的，聽過有人賣孩子買國外進口球鞋的，可聽到把孩子拿去餵豺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你們就這樣為人父，為人母？」毛有樂實在是忍不住了，呵斥道。

  吳穎不吭聲，又抬起頭來，她的目光依然沒有焦點，完全一副茫然的樣子。

  歐陽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吳穎，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完全不是長時間以來形成的辦案經驗，而是來自於爺爺曾經向他說過的那些神魂之術。

  毛有樂正要揮手，讓幹警將這個吳穎押走，歐陽正開口了。

  「吳陌，你這麼做，只會讓你親近的人魂飛魄散，親者痛，仇者快，我不懂你到底要做什麼，不過你的做法，實在讓人感覺到可憐可嘆。」

  「吳陌？」毛有樂嘴角抽了抽。這個歐陽正真是出了鬼了，眼前的女子叫吳穎，他卻管她叫吳陌。

  「歐陽隊長，她不是嫌疑人吳陌，她叫吳穎。」陳郁風也好意地提醒了一下歐陽正，歐陽正沒有審過吳穎，加上吳穎吳陌的名字也只差一個字，搞混了也是有可能。

  「真是亂彈琴。」毛有樂忍不住說了一句，臉色非常不好看了，「就這樣的水平，也能進入我們的隊伍，也能混到一碗飯吃。」

  「吳陌，你把你的苦衷說出來，也許這個案子還會有轉機。」歐陽正也不理會毛有樂，又朝吳穎說了一句。

  「陳隊長，把人押走吧。」毛有樂終於發怒了，「快點。」

  陳郁風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毛有樂，又看了看歐陽正，正準備說什麼。

  那邊吳穎忽然開口了，「你知道我有苦衷？」

  嘎？陳郁風愣了。

  他問到現在，吳穎都是就事論事地回答。他不問，她不答。好像她就是一個電腦程式一樣，輸入什麼樣的指令，得到什麼樣的回答。不輸入，就沒有答案。

  如今歐陽正管她叫吳陌，她居然反問了。

  這是程序激活了？

  真是日了鬼了。

  「你因為後母待你不好，12歲就離家出走，居然還能考入大楓市師範大學的歷史系，就沖這一點，你不管是智商還是情商，都是遠超過同齡人，因此，你狠心把自己的孩子都弄到豺的嘴裡，由此可見，你是有什麼苦衷。你不把你的問題說出來，讓我們這些警察來幫助你，又怎麼對得起你自己？少年時無家可歸，四處漂泊，這人世間的冷暖你應該都嘗了個遍了吧？如今你終於不用再東躲西藏了，卻又讓你的孩子步你後塵，你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吳穎，又對得起你的孩子嗎？你不是豺，不是獸，你是一個人。」歐陽正一連串地說著話。

  發什麼神經？毛有樂氣得額上直冒青筋，這，這哪裡是警察在問案啊，分明就是一個神婆在胡說八道。

  毛有樂正要站起身來，把歐陽正給攆出去，卻聽到吳穎嘴裡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不想，可是，我不這麼做，我還有選擇嗎？沒有選擇，我早就沒有選擇了。」吳穎說著，一行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究竟是什麼人在控制你？吳陌，你說出來。」歐陽正催促道。

  「好，我說，是吳。」吳穎說到這裡，忽然眼睛亮了，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你們是警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出來了嗎？」

  她前面的話說得極其壓抑，後面又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開始不停地問自己的孩子。

  「你們，你們不去救我的孩子，居然還把我抓了過來，你們到底還是不是警察啊？」吳穎質問道。

  「你們繼續問吧，現在才是真正的吳穎。」歐陽正說著，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陳郁風整個人都懵了。大哥，你這麼說，究竟是幾個意思嗎？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了。我還是不是一個警察啊。

  歐陽正走了出去，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爺爺。

  「爺爺，西南省夜郎那邊，有沒有什麼人會附體或者攝魂的法術啊？」

  歐陽爺爺啊了一聲，「西南省？小正，你怎麼把案子辦到那邊去了？我告訴你，我們這一行，分成好幾個分支，最強的分支，就是在那邊。別說附體，攝魂了，就是讓死人站起來說話，都是能做得到的。」

  歐陽正嘴巴張開了一個大大的Ｏ型。

  「死人能說話？不會這麼誇張吧？」

  「你現在在哪裡？告訴你，如果這個不是你的案子，你不要管。還有，不准去西南省夜郎那邊，聽到沒有？」歐陽爺爺根本就不理會孫子剛才的話，直接下了死命令。

  「我沒去，我還在大楓市。是這樣的，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歐陽正把情況說了一遍。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這個叫吳穎的被附了體？」歐陽爺爺問道。

  「因為她的目光始終不穩定，就像是一個夢遊的人一樣，雙目無光，還有，她的額頭正中泛青色，我記得您以前教過我，被人攝魂或者附體後，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歐陽正解釋道。

  「死小子，你忘了我教你的了，那時候我告訴你，攝魂了之後是這樣，附體是另外一種模樣，如果男人附體到女人身上，女人說話都是男人聲音，你忘了？」歐陽爺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牙齒咬得咯吱響。

  就憑你小子這個樣子，還敢接被攝魂了之後的案子？做夢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