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解一個誠字

  歐陽正想著王文燕的反常，他始終覺得不太對勁，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好。

  聽到莫曉雲的問題，歐陽正輕輕地答道：「曉雲，我們做刑偵工作的，做的不是選擇題。不能先把犯罪嫌疑人固定在幾個人中，讓我們去挑選一個。我們做的，是填空題。」

  「什麼叫填空題？」莫曉雲疑惑地問道。

  「填空題就是答案未知，必須得運算出來，有了結果，才能填上。在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演算，排除，篩選，最後加上論證，一道題就算完結。」歐陽正苦笑了一聲，「所以這一行很累，不過，也很有成就感。是吧？」

  莫曉雲嗯了一聲應道：「所以我才想到這邊來，既能離開我爸爸的庇護，又能實現我的願望。照你這麼說，王文燕有沒有問題，還是在你的演算之中。後面還有排除和篩選，等到論證，估計又是遙遠的一段路，我先去睡了。」

  「好。」歐陽正愛憐地看了她一眼，「我再看看慕容隊長交給我的材料。看看這些材料，和我們現在查辦的柳之恆案，有沒有關聯。」

  莫曉雲站起身來，走到了歐陽正的背後，卻又停下了，她從背後抱住了歐陽正，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膩了一會兒，然後走進了衛生間。

  歐陽正則打開電腦，細細地看起了慕容隊長上次給他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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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材料，歐陽正去茆山監獄之前，已經看過，這一次再讀，他不停地做著筆記。

  案情有些觸目驚心。甘省，齊魯省以及雲楚省，各有一名計算機青年精英失蹤。

  上面為什麼把這些精英的失蹤放到了一起，歐陽正把筆記做好，對著一看，就明白了原委。

  甘省的聶冠軍，省立大學信息工程學院副教授，省信息工作帶頭人之一；

  齊魯省的黃緒，齊魯大學信息學院副教授，省青年菁英計劃重點培養對象；

  雲楚省的白義敏，河津大學考古學副教授，考古與信息技術整合領軍人。

  這三個人，全部都不到四十歲。其他的共同點是，他們都與信息技術專業有關。

  歐陽正的目光停留在白義敏身上。河津大學就在建康市，距離機動刑警隊不遠。

  明天去看看。

  歐陽正拿定了主意，又去看那些有盜墓背景的人，依次是劉大海，周靖。

  總而言之，進入了大領導視野的，總共只有五個人。

  這五個人，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聯繫呢？

  歐陽正不停地滾動著滑鼠，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之間有一點點共性的地方。除了他們都是男性之外。

  等歐陽正關掉電腦，準備休息時，他看到莫曉雲正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書。

  「你還沒睡？」歐陽正問道。

  「沒有，我也要多學點知識，好幫助你破案。」莫曉雲揚了揚手中的那本刑偵學專著。

  「我們家的曉雲是最聰明的。」歐陽正拍了她一下馬屁。

  莫曉雲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那你今天看到王文燕，動心嗎？」

  「動什麼心？」歐陽正佯裝不清楚她的意思。

  莫曉雲哼了一聲，「就憑你的腦子，你會不清楚我在說什麼嗎？她打扮得很漂亮。」

  「可她沒你漂亮啊。再說了，她涉嫌銷贓，身上的罪孽還沒有受到處罰呢，我說我會動心嗎？」歐陽正趕緊調轉話頭。

  有人說，女人在情感方面，智商極高，堪比福爾摩斯。歐陽正如今真算是領教到了。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感覺，你還是很有女人緣的，這讓我有危機感。不行，明天我要去找爺爺，讓他替我主持公道。」莫曉雲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一點都沒有什麼顧忌。

  歐陽正眼前一黑，「你知道他老人家去哪兒了，再說了，你去找他，他能說什麼。曉雲，是你的永遠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的。你看我有那麼花心嗎？」

  莫曉雲認真地看著歐陽正的眼睛，許久，她才饒過了歐陽正，「好了，准你上來。不過，你先得去洗洗吧。還有，我等會兒有問題問你。」

  歐陽正笑嘻嘻地問道：「是什麼問題，公事還是母事？啊，不，公事還是私事？」

  「母，去你的，私事。」莫曉雲忽然捧腹大笑，「你這個壞傢伙，把我帶到溝里去了。」

  等歐陽正把自己清洗了一番，他鑽進暖暖的被窩之中後，莫曉雲果然問到了一件私事。

  「我明天去找爺爺，如果我讓他替我算一卦，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歐陽正臉色微變，他沉聲問道：「莫曉雲女士，我來問你，你問的是前程呢，還是姻緣？」

  莫曉雲看到歐陽正臉色變了，正想著是不是惹惱了他，忽然聽到這個死傢伙這麼說，不禁又樂了，「你，你壞透了。前程，我不想問。姻緣，我不用問。我只想問一問，這個複姓歐陽的傢伙會不會一生對我好。」

  「原來是問婚姻忠誠度的。莫曉雲女士，現在請你想一個字，在我手心裡寫下，讓貧道為你拆一回字吧。」歐陽正緩緩地說道。

  「你來真的，還是假的？」莫曉雲忽然想起了當初考核入隊前，小馬向她說過的所有關於歐陽正的那些話來。

  看樣子，這個壞人是真懂。

  「貧道從來不說假話。這樣，可說好了，卦銀一萬。」歐陽正答道。

  「卦銀一萬？你，你太黑了吧。」莫曉雲快瘋了。歐陽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要把她給轉暈了。

  「卦銀後面再說，現在請你寫字吧。」歐陽正催促道。

  莫曉雲想了想，閉上了眼睛，在歐陽正的手心裡寫了一個「誠」字。

  「誠，左言右戒，意思是說出來的是心裡話，不過還是有所防備，莫女士，你對你的男人還是有點不放心的，不過你既然想著誠，就是有心則誠，他對他是真心的。你大可以放心。」歐陽正慢慢地說道。

  這算是讓自己安心嗎？莫曉雲嚶嚀了一聲，「你說完了？我可沒錢。」

  「沒錢沒事，貧道可以要求你肉償。」歐陽正嘿嘿一笑，跟著房間裡就春意無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