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一個疑問

  這時候旁邊一人驚呼道：「秀才老爺？那不是莫家老三一直想考的嗎？聽說考了五六年了，還沒考上，但聽說也蠻厲害的，是什麼童生？」

  說著他揪住身旁一人問道：「什麼是童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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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正是這群人中的秀才之一，聞言笑了一聲，耐心的朝那人解釋道：「凡是習舉業的讀書人，不管年齡大小，未考取生員（秀才）資格之前，都稱為童生。但也不是所有讀書的人都能是童生，只有通過了縣試、府試兩場考核的學子才能被稱作童生，成為童生方有資格參加院試，成績佼佼者才能成為秀才。您說的那位莫家老三既然能獲得童生資格，想來也是不差的。」

  眾人聞言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有一人問道：「那考中秀才就能做官了嗎？」

  那秀才搖頭道：「科考共分六級，分別是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最低的是童生，童生上是秀才，秀才上是舉人，舉人上是貢士，貢士上是進士，考中進士才有做官的機會，小小秀才實在是不值一提啊。」

  村裡的大爺大媽們聽到這，都驚了：「那豈不是考中了秀才也無用？那莫家老三連個秀才都不是，天天用鼻孔看人，也不知道他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那秀才被問的臉皮有些發紅，低聲道：「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考中秀才之後見官可以不跪，家裡也可以免交賦稅，每年朝廷會分發一下錢糧的。」

  書生們見這秀才說的謙虛，忙開口道：「秀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梁兄你這樣的一等秀才，每年光是津貼便有十兩銀子，還有每歲糧食供給，養家餬口已然是不成問題的了。」

  大爺大媽們更加驚訝了，這小梁秀才看著年歲不大，將秀才說的不值一提，沒想到竟是吃皇糧的，雖說十兩銀子不算多，但那是白來的啊！而且人家還不用交稅，隨便幫人寫個書信，賣一點字畫，或者給人當個教書先生，每月束脩也夠自給自足了。

  人們對於吃皇糧的，不管多少，都有種天然的崇拜，更何況這梁秀才年紀輕輕，生的斯文俊秀，可算是人中龍鳳，前途無量啊，一下就被人團團圍在中間，得知他尚未婚配之後，更是一股腦的要把女兒嫁給他。

  齊驍本就是來湊熱鬧的，自然縮在一旁喝茶不說話，由得他們去鬧梁秀才。

  他年紀是這裡頭最小的，又低著頭，一時之間竟不怎麼引人注目，看見的也只當他是哪個書生的弟弟。

  吳常林怕打擾孫夫子上課，故而提前去村塾打招呼了，此時孫夫子已經講完了課，正讓學生們練字呢，聽到有縣裡的學生來拜訪自己，也很是開懷，便讓村長把人帶來了。

  書生們茶水都喝得差不多了，聽說孫夫子可以接見他們了，都一股腦的湧向了金沙村的村塾。

  眾人原以為這小小村塾至多不過一兩間課室，三五個稚童罷了。

  沒想到去了才知道是一座院子，院內寬敞雅致，種滿了花草樹木，還帶有廚房，書房，住間，光課室就有三間之多，竟然還分了男女不同教室。

  大晉朝儒風鼎盛，女子讀書不在少數，但大多都是大戶人家請了先生去府里教學，或者在京城那些大地方有女夫子興辦的女學，但在這山野之間竟然也有專門的女學，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雖然那教書的女夫子不過是個半大丫頭，讀書的女孩子也不過三個，但這是思想上的進步啊，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焉知這些女孩兒之中將來就不會出聞名天下的大才女呢？

  一個個的對金沙村的印象頓時又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孫夫子對於自己現在任教的這個村塾也十分滿意，帶著書生們一一參觀起了村塾，同他們討論起在村里生活的趣事，惹得書生們欽羨不已，紛紛誇讚孫夫子心境高遠，非俗世常人可比，甚至有人都想在金沙村住幾天散散心了。

  他們的目的是來拜謁雁門郡有名的書法大家，寒暄之後自然要回歸到正題上，對孫夫子的書法造詣進行吹捧。

  孫夫子也很給面子，當場展示了自己的書法功力，揮毫提筆寫了一副大字，上書金榜題名，蟾宮折桂八個字送給這些書生們。

  書生們得了孫子的墨寶，自然是歡欣鼓舞，一個個躊躇滿志，

  這時那為首的梁秀才忽然開口問道：「我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拜謁孫夫子，二是有個疑問想請孫夫子解答。」

  孫夫子雖然書法造詣高，但在功名上卻不顯達，聞言忙道：「梁賢弟，你我同為秀才，哪裡擔得起這聲夫子？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就是了。」

  梁秀才見孫夫子這麼客氣，也就不扭捏了，直接問道：「既是這樣，那我就斗膽叫您一聲孫兄了，小弟此來是因為偶然在城中的書畫鋪里看見了孫兄的墨寶，那寫字所用的紙張甚為奇特，問過掌柜的才知道，是出自什麼築雪齋的。小弟活了十幾年，也見識過不少名紙，但這築雪齋卻是聞所未聞，不知孫兄可能為小弟解答？」

  孫夫子聞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原還在想，我的字寫的也就還算湊合，遠遠到不了大家的地步，怎麼會有人跑到這種窮鄉僻壤來看我，卻原來為的不是我的字，而是為了那築雪齋的紙啊！」

  李榮虎是這些學生們中學識最高的，孫夫子答應幫他備考，故而將他單獨安排在最後面的課室里。

  此時李榮虎聽說這些人都是來找莫雪做的紙的，忍不住拿了一張紙走了出來：「拜見夫子，拜見諸位哥哥，你們要找的可是這種紙嗎？」

  眾人朝著他手上的紙望去，在一番撫摸觀察考量之後，頓時驚呼起來：「正是這種紙！小兄弟，你是從哪得來的？」

  李榮虎被這些人的熱情弄的有些招架不住，正要說話，卻聽人後面鑽出一個腦袋，聲音清越如山泉的道：「李榮虎？你怎麼在這？你在這讀書嗎？庭軒怎麼沒來？」

  李榮虎凝神一看，哎呀！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