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一個損招

  「真的？」莫庭軒狐疑的看著莫雪，眼底滿是不信。

  

  莫雪慣會裝老實的，眨巴著大眼睛可無辜可無辜的道：「真的，我就是剛好路過，看見熟人打聲招呼。」

  莫庭軒這才鬆了口氣，朝莫雪道：「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你以後在街上遇見他，躲他遠點，聽見了嗎？」

  莫雪哪敢說自己不僅和他說話了，還請他喝水，吃饅頭，還給了他二十兩銀子讓他作弄莫茹？」

  忙拽著莫庭軒的袖子道：「大哥，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搭理他了，咱們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咱們快走吧？」

  莫庭軒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看了張五爺一眼，然後帶了些警告的意味，然後才拽著莫雪走了。

  莫雪被莫庭軒一路拽著走了好遠，這才回頭朝張五爺使了個眼色，那模樣活像調皮搗蛋被家裡大人抓包的熊孩子。

  只是張五爺心裡卻知道，這世上哪有身手這麼好力氣這麼大的熊孩子？還能隨手支配二十兩銀子這麼大的數目？可見家裡也是寵的沒邊了。

  這張五爺拿了莫雪的錢，還真沒想騙她，回屋收拾了一下就去找了自己的結拜兄弟朱屠戶。

  俗話說的好，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這張五爺雖然是個混混頭子，結交的都是三教九流，但也有一兩個做正經營生的朋友。

  這朱屠戶就是這正經朋友之一，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張五爺從前混不上飯吃的時候都是上朱屠戶家蹭吃蹭喝的。

  這朱屠戶三十來歲，家裡只有一個瞎眼的老娘和一個五歲的女兒，因為長得兇惡，還有命犯刑克的傳聞，所以二十多歲才娶上媳婦，誰知道是不是真這麼邪乎，花了重金娶來的媳婦竟然難產死了，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

  索性朱屠戶還有一個瞎眼的老娘，要不然，一個大男人真不知道怎麼把一個奶娃娃拉扯大。

  張五爺進去牢里蹲了一個月，朱屠戶也有好久沒見他了，他今天去鄉下給人殺豬了，才回來，正準備出攤的，見到張五爺來不由的一愣。

  「老五，這些日子去哪兒了？我聽說你得罪了人給弄牢里去了，沒事吧？」

  張五爺提著兩包滷菜和一罈子酒道：「嗨！別提了，這不是走背字，腿給人打斷了成了跛子？往後是不能做那仗勢欺人的營生了嗎，我想著有日子沒見你了，買了點酒來看看你！大娘和丫頭呢？」

  朱屠戶一聽張五爺的腳跛了，臉上一陣憤怒，蹭的一下拔出了殺豬刀罵道：「是誰？敢動我兄弟，我去殺了他！」

  張五爺連忙拉住他道：「哎哎哎，兄弟你別衝動，這事兒算起來是我自己造孽，技不如人，落到這個下場也是活該的。我今天找你可不是讓你去好勇鬥狠的，就是閒著無事找你喝兩杯。」

  朱屠戶見張五爺一連坦然，確實像是不在意的模樣，這才卸了力道：「不就是喝酒嗎？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去拿碗，你先坐會！」

  然後放下屠刀進屋拿了兩張板凳和兩幅碗筷出來。

  張五爺雖然是個混混，但其實整天吃了上頓沒下頓，經常喝酒都是朱屠戶請他，眼見油紙里包著的又是豬耳朵，又是燒雞，朱屠戶笑道：「喲！看來你小子最近混的不錯啊。」

  張五爺只笑，不說話，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微醺的時候才道：「兄弟，不瞞你說，我今天來找你，確實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朱屠戶抖了抖滿嘴的絡腮鬍子，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還裝模作樣，說吧，找我什麼事？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干啊！我家丫頭還小呢，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和我娘兩個人可活不下去。」

  張五爺訕訕的笑了一聲：「我就知道還是兄弟你了解我，放心吧，我就是坑誰也不能坑自家兄弟啊，是有人托我辦一件事，但我不好自己出面，所以就想到了你。事情也簡單，不過是說幾句話，給人添點堵罷了，主家給了二十兩銀子，咱們倆一人一半，怎麼樣？」

  「二十兩？」朱屠戶聞言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動容。

  二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了，一人一半也是十兩銀子，夠他一個的進帳了。

  他現在專職給人殺豬，也自己擺攤賣點豬肉，但一天下來總共也不過是幾百文錢的收入，雖然比尋常人高一點，但還有瞎眼的老娘和五歲的閨女要養活，確實也存不下什麼錢，眼看著女兒一天天大了，這嫁妝錢卻沒著落，朱屠戶心裡也著急的很。

  於是便朝張五爺道：「你且把事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說與我聽。」

  張五爺見朱屠戶這是心動了，忙把莫雪告訴他的話原原本本說給朱屠戶聽了。

  那朱屠戶也是性情中人，聞言頓時怒罵起來：「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不要臉的人？那老莫家上上下下竟連一個好東西都沒有！竟然……竟然還想嫁給自己侄子？」

  張五爺也道：「我聽見的時候也像你這種反應，那後生我是見過的，人品相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出挑，但人家才十二啊，那莫家小姑就是再缺男人，也不能把主意打到自家人頭上吧？」

  朱屠戶哼哼了兩聲，嘴角牽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朝張五爺道：「放心吧，兄弟你的人情就是我的人情，這個人情咱們得還，我去給我娘說一聲，咱們明天一早就去金沙村莫家提親去。」

  張五爺和朱屠戶的計策很簡單，這莫茹不是急著嫁人嗎？不是名聲太差沒人敢娶嗎？朱屠戶不嫌棄她啊，反正他也沒媳婦兒，給他家丫頭娶個後娘正好。

  就算莫茹不嫁給他，那他不是還能噁心噁心她嗎？畢竟他這樣一個死了老婆還帶著個女兒的老鰥夫，還是個殺豬的，上門大張旗鼓的求娶，這莫茹就算不嫁給他，也得被人狠狠笑話一陣子。往後說親的時候聽說她和一個殺豬的有瓜葛，好人家也不能要她。

  最要緊的是，讓她絕了對莫庭軒的念想。

  這樣的人可配不上莫庭軒這樣的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