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愛賣不賣

  一百兩，還一個子都不能少？

  

  王氏聽了這話心裡暗暗咋舌，暗道這張氏還真敢想，人家擺明了要買莫柏回去折磨的，怎麼會花這麼多錢？

  莫松也覺得張氏說這話是得了失心瘋，有些為難的道：「娘，你看這要的是不是太多了點？庭軒他們又不是傻子……」

  張氏急急的瞪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你娘我是傻子了？我好好的一個兒子養到這麼大，我要個一百兩怎麼了？他們又不是給不起！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麼想的，竟然拿出八十兩來包後山，有那個錢不拿來孝敬他們奶奶我，就不怕天打雷劈！」

  莫松這才想起來這段時間村裡的傳言，說是莫庭軒花了八十兩把後山包下來了，簽了十年的契子，讓村里人往後上山砍柴換個地方，別占了人家的地界，村里現在新建的學堂和請夫子的錢都是從這裡面出的。

  八十兩啊！就要了一片破山頭？

  莫松怎麼都想不明白，莫庭軒有這麼多錢，蓋房子娶媳婦多好？就是村里條件最好的姑娘李榮煙也是能說來的，包什麼山頭啊？

  思及此，莫松也覺得張氏說的這話不無道理，畢竟莫庭軒包一個山頭都肯出八十兩了，還不肯出一百兩贖自己爹？

  他們這事還真想多了，莫庭軒和莫雪交了承包款，身上窮的就剩幾十兩銀子，別說是一百兩了，就是一兩銀子他們都不打算出。

  於是莫家人讓莫庭梅去把這話給莫雪一傳，莫雪當即就笑了：「一百兩？你們想錢想瘋了？一百兩我能買好一點的奴僕十幾個了，你們覺得他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值這個價錢？」

  張氏沒想到莫雪說話這麼難聽，張口罵道：「這可是你親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莫庭軒道：「你們要是獅子大開口，那可就不是了，反正他現在不能幹活，每天還得吃這麼貴的藥，你們要是樂意呢，就拿個五兩銀子，當交個朋友，要是再多，就算了，反正我們有他沒他也是一樣的。」

  莫柏聞言配合的叫了起來：「爹！娘！小妹！大哥大嫂，求求你們不要把我賣給他們，哪有兒子花錢買親爹當奴僕的啊，傳出去我丟不丟人？往後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莫庭軒嗤笑一聲道：「你現在這樣子就有臉了？總之五兩銀子，賣就賣，不賣拉倒，我還有事要進城，可沒這麼多功夫和你們在這耗。但我還是有句話要勸你們，做人還是識相點的好，別到時候吃不著羊肉，還惹一身騷！」

  張氏和莫老漢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恐，莫庭軒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還敢威脅他們？

  又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莫雪，沒來由的就是一抖。

  這丫頭笑起來的時候准沒好事，現在笑成這樣，該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莫茹早受不了了，看到莫家人還在猶豫，立刻道：「娘！別猶豫了，你就讓二哥跟他們回去吧！說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咱們放了二哥回去，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她這話說的委實虧心，誰不知道莫庭軒和莫雪買莫柏回去是當奴才使喚的，被莫茹說的倒好像是回去享福的了。

  莫柏聞言嘴角也是忍不住牽起一抹冷笑，朝著莫茹罵道：「小妹，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這樣你就不用伺候我了是吧？我告訴你，這事沒這麼容易，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莫家，攪的你們不得安生！」

  張氏一聽，這還得了？這是明目張胆的撕破臉皮了啊，忙罵道：「你這畜生說的是什麼混帳話？我和你爹養你這麼大，還養出個仇家來了？好好好，我乾脆一兩銀子都不要，直接打死了你算數！」

  說著便要去尋她的藤條。

  莫老漢見狀忙拉住張氏：「老婆子，你這是發什麼瘋？柏兒都這麼大的人了，叫人看見多不好？」

  說著討好般的看了莫柏一眼：「柏兒啊，咱們家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家老小就指著那幾畝地的租子活著呢。你大哥和三弟是個沒本事的，你現在又沒有進項，那醫藥費實在是太貴了，我和你娘實在是出不起。庭軒他們雖然嘴上說的硬氣，但好歹是你親生了，總不能真的折騰死你吧？你就先跟他們回去，等我和你娘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把你贖回來。」

  莫庭軒覺得自己這個爺爺可真是個人才，這漂亮話說的，他竟挑不出理來，也難怪這麼多年哄的莫柏給他們當牛做馬，一點怨言也無。

  但莫庭軒不是莫柏，沒這麼好糊弄，也沒心思看他們在這演什麼父子情深，不客氣的朝莫老漢道：「這麼說五兩銀子你們是同意了？同意了就快讓村長來找人簽字畫押吧！」

  莫老漢只當莫庭軒是隨便說說，意思意思就完了，沒想到還真要簽字畫押動真格的，不由的有些猶豫。

  到時候白紙黑字寫出來，要反悔可就不可能了，不由的有些猶豫：「這個，庭軒啊，這畢竟是件大事，咱們要不再商量商量。」

  莫庭軒不耐煩的道：「商量什麼？要麼五兩銀子我把人帶走，要麼你們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往後也不用來找我了。」

  說著把手伸給莫雪道：「雪兒，咱們走，哥哥帶你進城玩去！」

  莫雪乖乖的答了聲：「嗯！」

  然後朝莫茹和張氏做了個鬼臉，牽著莫庭軒的手就要走。

  莫老漢見莫庭軒真要走，頓時也有些懵了，說要買人的是他們，一言不合就要走的也是他們。

  做生意還講究個討價還價呢，一個大活人他們一口價就給定了？

  莫老漢有些不甘心，追上去開口道：「庭軒啊，你這小子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和長輩說話，怎麼說走就走？五兩銀子也太少了點吧？饑荒年裡，人窮的沒米下鍋，也得要十兩銀子一個人，更別說你爹這樣的壯勞力了，你五兩銀子就想把人帶走是不是太心黑了點？」

  莫庭軒聞言站住腳步嗤笑道：「哎喲喂！我說莫家爺爺，您說是壯勞力，你看他病歪歪的，頭還包著，哪裡像壯勞力了？別到時候我人沒使喚成，還得倒貼他吃喝。」

  說著極不耐煩的道：「算了算了，我看你們也沒有誠意，不賣拉倒！人你們留著吧。」

  說著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