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雞飛狗跳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村民們都被莫老漢的話給驚呆了，鄙夷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大晉朝太祖在馬背上得天下，最終卻以文治天下，當朝皇帝自小受名家教導，書畫詩文都是一絕，朝廷內外上行下效，儒風極為盛行，讀書者眾多，連帶著人民的文化水平和道德標準也提高了不少。

  人們信奉仁、義、忠、孝、禮、義、信，謹遵朝廷法規，祖宗禮法，莫家這一家人，就是整個金沙村的奇葩，打著燈籠也難找到這麼不要臉的人。

  但莫庭軒好歹知道莫老漢他們要綁架江氏和庭芳庭睿只是意圖，並沒有實現，要把莫柏丟去山上餵狼也還沒實施，不能當做實際犯罪。

  唯一的錯處就是莫松打壞了莫柏的腦袋，莫老漢、張氏和莫茹將人藏在床底下罷了。

  如今莫柏沒死，更何況莫松已經把罪責全都攬在身上，即便告到官府，他們三個也僅是從犯，頂多算包庇，但莫松卻可能要被判杖刑和流放。

  憑莫松那個身子骨，恐怕連杖刑都熬不過，更別提流放路上的艱辛了。

  思及此，莫庭軒有些為難，下意識的把眼神落在莫雪身上，這事是莫雪發現的，自然得由她來處置。

  莫老漢見莫庭軒不回話，而是去徵詢莫雪的意見，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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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不知道莫庭雪這丫頭是最心黑手辣的？要是自己和張氏落在她手上還落的著好？

  頓時叫嚷起來：「老大都承認了，你們還抓著我們幹什麼？打傷老二的又不是我們！」

  張氏這才反應過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莫松一人擔罪，他們兩個撐住家裡，莫林和莫庭翰便可不受牽連，但要是全都獲罪，那莫家的名聲可就徹底完了。

  於是忙不迭的接口道：「是啊，冤有頭債有主，老二的腦袋是老大動的手，你們要找就找老大去，我們絕不敢再包庇。」

  說完哭著朝莫松道：「松兒啊，別怪爹娘心狠，實在是我和你爹年紀都大了，受不得刑責，若是挨了打，這兩把老骨頭就散架了，你歷來是個孝順的，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爹和我這麼大年紀了還進祠堂，丟人現眼吧？」

  莫松一聽就知道了，莫老漢和張氏在莫茹和莫林的前程之間，選擇了他們自己和他的弟弟妹妹。

  他本來就沒想抵賴的，見莫老漢和張氏這麼說，心裡越發的自暴自棄梗著脖子對吳常林道：「村長，這件事情全是我的責任，你們是要殺要剮全衝著我來，反正我這破落身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讓我死了算了！」

  到底是自己兒子，張氏就是再偏心，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哭著道：「松兒啊，你別這麼說，你這麼說不是在扎你娘的心嗎？」

  莫松聞言只是不理，恨恨的偏過頭去。

  王氏這下是真要瘋了，她沒想到張氏和莫老漢這兩個老不死的這麼心狠，忍心眼睜睜的看著莫松去坐牢受刑，他們這麼對莫柏情有可原，他畢竟是撿來的，可莫松是親生的啊，還是長子，他們竟然完全不管他？

  想通了這點，王氏也不忍了抹乾淨眼淚衝上去劈頭蓋臉就給了莫茹兩巴掌：「你這個賤人，都是你，一天天的就知道作妖，非要跟庭軒他們過不去，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現在好了，害的你大哥現在要去坐牢了！我告訴你，你大哥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王氏這人素日裡最是圓滑，即便心裡對莫茹極為鄙夷，表面上卻也都是和和氣氣的，莫茹被她幾巴掌扇在臉上，頓時懵了，瞪大眼睛含著淚道：「王氏！你！你竟敢打我？」

  張氏雖然惱恨莫茹自私，為了自保把家裡人都推出去當擋箭牌，但她畢竟是她的心尖肉，嬌養到這麼大的，眼見平日裡恭恭敬敬的王氏竟然動手打了莫茹，頓時激動的要從地上站起來朝王氏撲過去。

  但她忘了自己現在被綁著，莫老漢又被村民按住了，就是想幫忙也是力不從心。

  莫茹被王氏打了幾巴掌，嬌俏的臉瞬間腫了起來，浮起幾個紅彤彤的指印。

  到底是個沒嫁人的大姑娘，有村民看不過去，勸王氏道：「行了，你打也打了消消氣吧。」

  王氏卻是一眼瞪過去：「長嫂如母，我教訓我家小姑子，要你這外人多嘴？感情不是你家男人，你家兄弟要去坐牢，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人被王氏堵的說不出話來，訕訕的低下頭不說話了，莫茹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別惹禍上身才好。

  張氏沒想到這世上的報應來的這麼快，他們才把莫松推出去擋災，莫茹就被王氏給打了，急得朝著王氏就破口大罵起來。

  要擱在平時，王氏早就慫了，但眼下她以為莫松這牢是坐定了，沒了丈夫她和兒女們往後在莫家還能有好日子過？反正這日子也是過不下去了，他們不讓她好過，她就和他們來個魚死網破。

  莫茹被王氏兇狠的眼神嚇到了，她從沒見過自己大嫂這幅模樣，這是當真要找她拼命啊，不由的尖叫一聲，躲到了莫松的身後，顫抖著喊道：「大哥救我！大嫂要打死我了，你素來最疼我了，你忍心我被人打嗎？」

  莫松心裡雖然恨她，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看她臉腫成這樣，也是可憐，不免有些不忍的朝王氏道：「孩兒娘，算了，你要打死她嗎？」

  王氏正在氣頭上，見莫茹往莫松身後躲，越發來氣了，叉著腰朝莫松罵道：「你還有心思關係別人？你多想想你自己吧！你把人家當妹妹，人家當你是哥哥了嗎？」

  「我……」

  王氏今日嘴皮子太利索，莫松說她不過，聞言弱弱的支吾了一聲，也便沒了下文。

  今日這齣好戲委實精彩，原本是來莫家給錢婆子討要賠償的，沒想到能牽扯出這樣一樁大案，讓莫家人來了個全軍覆沒，一家老小全鬧了個雞飛狗跳。

  錢婆子心裡暗爽，臉上的抓痕也不覺得疼的，但卻生了落井下石的心思，笑了笑朝吳常林道：「村長啊，他們莫家的事情亂的跟什麼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您先做主把賠償給我，我怕到時候亂起來他們賴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