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晚的男人是他
2024-06-17 01:25:33
作者: 桃花小粥
……脫……
一個毫不留情的字眼,像冰渣子一樣從那張單薄至極的唇瓣間溢出,聲線無比清冽,像錚然動聽的曲子,卻字字敲在人的心上。
像是一個指令,霍塵焰的話音剛落,車子就被司機發動了,同時,中間的隔板被升了起來。
脫?她是不是聽錯了?霍塵焰怎麼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他是她高高在上的男神啊,雖然她和他不熟,可他……
崔曉黎不敢置信地抬頭去看他,先是臉一紅,接著聲音僵硬地問,「為什麼?」
霍塵焰也在看她,眸光冰冷,更襯得那張薄削的臉英俊異常,聲音依舊冷然,「脫。」
「別讓我說第三次。」
這樣的情況下,崔曉黎詫異自己居然發現霍塵焰和霍以烈兩兄弟長得並不相似,霍以烈的臉是蕩漾的魅惑,霍塵焰是清冷的精緻。
「霍塵焰……」崔曉黎臉上的緋色開始退卻,手下意識地握住他的衣袖,明明知道他是不苟言笑的人,她還是問,「霍塵焰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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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
這是她身上裙子……
身體跟著一涼,崔曉黎慌忙用雙臂掩住自己,目光錯愕地看著他淡漠的臉。
有很多話想說,嘴裡卻只輕喃出三個字,「為什麼……」
霍塵焰似乎覺得這樣的侮辱還不夠,「手拿開。」
崔曉黎沒有動,她只覺得荒謬,他雖然是她心裡的男神,可並不代表她可以坦然自然地在他面前脫光自己的衣服,更何況,她已經是殘破之身了,她那麼髒,她不配在他面前……
「拿開。」霍塵焰抬起修長漂亮的手指捏住崔曉黎尖尖的下巴,那雙墨色眼眸沉靜得很,「我說過,別讓我說第三遍。」
崔曉黎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淡淡看著他,聲音很鎮靜,「霍塵焰,給我個理由,如果這個理由合理,我自己親手脫,脫得一乾二淨給你看。」
「抱過親過睡過了,這個理由合不合理?」
霍塵焰挑起嘴角笑了,笑容搖曳生姿,只是他墨色的眼眸是冷的涼的。
她一直以為他不會笑,可他對她笑了,笑得那麼好看,卻又那麼殘忍。
倏然,崔曉黎的面色前所未有的白,心間顫得厲害,「為什麼是你?霍塵焰,為什麼偏偏是你?」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那一晚帶給她噩夢的人是他,她一直以為是他的哥哥霍以烈,為此她還擔驚受怕了好幾個夜晚,她甚至還在想她馬上就大四了,大四實習投簡歷到飛焰建築會不會被錄取,被錄取以後她又該怎麼面對淡薄孤高的他……
「因為……」霍塵焰猛然逼近她,冷冷吐息在她的耳畔,「我想讓你做我的 。」
,顧名思義,只是在床上有關係的女人。
「對不起,我不想做你的……」後面「 」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僅有的自尊讓崔曉黎冷著聲音說,「我也不會。」
「不會也得會。」
霍塵焰強勢地說著,下一秒,她已經被他撈進了懷裡,唇覆在她臉側白淨滑膩的皮膚上輕輕啃咬舔砥。
這樣的霍塵焰真的好陌生,崔曉黎嚇得躲避著他滾燙的唇齒,「霍塵焰,你不要這樣。」
男人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親吻著……
他的衣冠楚楚,更襯得她徒勞無力。
在他懷中掙扎無果以後,崔曉黎極力隱忍著顫抖問,「為什麼是我?你要……你要 ,這世上女人多的是。」
眸子掠過一道陰鷙的光芒,男人的身上的氣息突然就狠戾起來,一雙銳利可怕的黑眸與那一晚上如出一轍,霍地一下將她壓在下方。
「不要!」
因為恐懼,崔曉黎陡然大叫一聲。
……
崔曉黎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是去意識的,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一切記憶開始翻湧在腦海里,昨晚無論她怎麼哀求,他都對她用了強……
抱著自己抖得厲害的身體,崔曉黎甚至不受控制地小聲抽泣嗚咽起來。
不,那不是霍塵焰,那不是她從十歲時起就認定的男神,霍塵焰不是那樣的人!高冷淡漠的霍塵焰又怎麼會這樣對待她呢?一定是在做夢,可是她的身體疼得厲害,無比清晰地告訴她,崔曉黎,別做夢了!
突然,房間裡的燈亮了。
崔曉黎抬頭,一眼就看到窗邊一身淺灰色家居服的霍塵焰,燈光下,那張薄削的面孔很精緻,精緻到有些陌生。
「哭什麼?」
霍塵焰朝她走來,冰涼不耐煩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
崔曉黎臉上淚痕斑駁,眼睛紅紅的,她輕輕搖了搖頭說,「你不懂。」
你不懂我失去的是什麼,你不懂我不是為自己而哭,我是在哭我失去了信仰,而那個信仰曾經就是你,你曾是我心中的焰火,給我希望,讓我尋找到路的方向。
只是,從此刻開始再也不是了,那個我心裡的男神霍塵焰消失了,十年的信仰,十年的男神,一夕不復存在,叫我怎能不流淚?
崔曉黎想著,一滴淚再次從眼角滑落下來。
霍塵焰已經走到崔曉黎的面前,探出修長的手指重重抹去那抹淚跡,口吻鄙夷涼薄,「眼淚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你再怎麼哭也換不回什麼,只會讓人覺得你是個可悲可笑的可憐蟲。」
聞言,崔曉黎的眼睛深處有什麼亮光一閃而過,帶著一絲期盼的,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崔曉黎急急地問,「霍塵焰,霍塵焰你還記得十年前宴會上的那個小女孩嗎?」
十年前,因為整日在大太陽底下跑來跑去地幫外婆做農活,崔曉黎的皮膚很黑很黑。
她剛被崔軒國接回家時參加的第一個宴會,就因為膚色問題被人嘲笑得很悽慘,宴會上的孩子都在瞧不起她,他們甚至合起來惡整她,弄得她的新裙子上都是髒兮兮的酒漬和蛋糕。
一個人抹著眼淚跑到花園裡,她遇到了此生最遙不可及的皎月,少年時代清高孤傲的霍塵焰。
那時他的眼睛就很涼,他看著她,眼中卻沒有嫌惡,他說,「眼淚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你再怎麼哭也只是給別人徒增笑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