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利息

  「小子你說什麼？你好大的膽子！」方管家腦門上青筋暴起，咆哮了出來。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如此的不知好歹，想當初沒有直接殺了你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你現在反倒怪罪起曲家沒有養你？

  真是不知所謂，現在曲家願意接納你了，你有什麼資格拒絕，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方管家氣得七竅生煙，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而曲凡只是淡淡一笑，然後下一秒，身影如鬼魅般晃動到方管家面前，一拳將方管家撂倒在地。

  方管家還真沒騙曲凡，他果然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曲凡這根本沒用多大力氣的一拳，不僅將他放倒在地，還把他鼻子給打歪了，鮮血像小噴泉似的從鼻子裡湧出來。

  「我還可以更大膽，你信嗎？」曲凡一腳踩在了方管家的胸脯說，一臉邪氣的笑容。

  方管家一時間有點亂了分寸，他沒想到曲凡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還敢對他動手，但是一想到那些隱蔽起來的槍手，他又有了底氣。

  「小子，不想死的話就快點給我滾開！」方管家氣喘如牛，腦袋上冒出了冷汗。

  擦擦擦擦，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咔噠，曲凡不用抬頭，就知道現在至少有十個以上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但是曲凡沒有害怕，這個姓方的人明顯身份不簡單，投鼠忌器，那些槍手絕對不敢向自己開槍。

  「你讓他們開槍好了。」曲凡無所謂的笑道，腳下微微用力，「我可以向你保證，在他們射死我之前，你會比我先死！」

  「你……」方管家只說了一個『你』字，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曲凡的腳踩著他，就好像有一塊上百斤的巨石壓在他的胸口，而且巨石的分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怎麼，怕了？」曲凡很輕易的捕捉到了方管家眼裡的恐懼。

  方管家怎麼不怕，他只是一個擅長揣測人心，躲在曲老爺子背後出謀劃策的白紙扇。

  而這種人，是最怕死的。

  「怕了還不讓他們快滾？」曲凡眼睛一瞪，在方管家眼裡，就如同一尊殺神。

  「退，退後……快退後！」方管家對周圍的槍手們下令道。

  這些槍手可以稱得上是曲家的死士，身手了得並且不畏死亡，但是他們最為人稱道的地方卻不是這一點，而是他們的忠誠。

  說忠誠也許有些高看他們了，更確切的說法是，一群只會聽從命令的提拉木偶罷了。

  所以在方管家下了命令的下一秒鐘，他們便紛紛退後，很快消散的無影無蹤。

  「不錯嘛，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曲凡臉上浮現出笑意，很明顯對方管家的表現很滿意。

  方管家心裡雖說又怕又恨，但是曲凡說出了這句話後，他明顯放鬆了不少，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寒芒一閃，曲凡的手裡便多了一把造型古樸，卻鋒利無比的匕首。

  「你還想幹什麼？」方管家大驚。

  曲凡手裡拿著的，正是魚腸劍。

  「別害怕請放心，你這麼聽話，我是不會殺你的。」曲凡很坦誠的說道。

  方管家對曲凡的話信以為真，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就看到曲凡拿著匕首在他腦袋旁邊很隨意的劃了一下。

  曲凡的動作極快，魚腸劍的匕刃也極為鋒利，所以第一時間方管家並沒有意識到曲凡對他做了什麼。

  而下一秒鐘，方管家就感覺到右耳處有些涼涼的，然後是一陣麻癢，最後是疼痛，無比的疼痛，是肉皮撕裂的疼痛。

  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抹血色，再接下來鮮血呲的一下噴了出去。

  「啊！」方管家痛苦的哀嚎了起來，因為他在雜草斑駁的地面上，看到了一片耳朵。

  耳朵很新鮮，還冒著血，顯然是剛割下來的。

  方管家這才意識到，曲凡剛剛那一下，將他的右耳給割了下來。

  他捂著傷口鬼哭狼嚎了起來，鮮血很快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方管家驚懼無比，但是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神志，他伸出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抓向耳朵，他想現在撿起來的話，立刻去醫院應該還來得急接上。

  不過曲凡又怎麼會讓他如願呢，曲凡一腳將他的手踢開，然後自己將耳朵撿了起來，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不要……你，你回來……啊……」

  乞求聲伴隨著哀嚎聲，可仍舊阻止不了曲凡的背影距離方管家越來越遠。

  這時曲凡那飄忽不定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里。

  「今天我只是拿走一點利息，你回去記得告訴你家老爺，欠的債，早晚要還的！」

  當方管家垂頭喪氣，像條喪家之犬般回到曲向天身邊復命的時候，發現曲彥風正跪在爺爺的面前。

  他低著頭，小聲抽泣，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高級紅木地板上。

  而曲向天則是板著臉，坐在黃花梨的椅子裡，身板挺得又直又硬，雙手拄在一根龍頭拐杖上。

  「老爺。」

  方管家進來只是淡淡的叫了一聲，沒敢多說其他的話，因為他知道，每當曲向天這副模樣的時候，那說明他已經極為生氣了。

  曲向天沒搭理方管家，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盯著曲彥風，鼻息里穿著粗氣：「廢物！」

  聞言曲彥風的身體抽抽了一下，爺爺居然說他是『廢物』，這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而且今天這兩個字從爺爺的嘴裡已經說出來不下三次了。

  「哭，哭，就知道哭，你他媽還是個帶把的嗎？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被人打了就回家哭鼻子來了？」曲向天怒其不爭的說道，龍頭拐杖懟在地上噠噠直響。

  「爺爺，你不知道他有多厲害！」曲彥風有些不服氣的辯解道，但還是沒有勇氣抬起頭。

  「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服氣！」曲向天怒哼，「你平時不是挺囂張的嗎？你說就你這副熊樣子，我還怎麼放心把曲家交給你！」

  此話一出，曲彥風一愣，方管家也是一怔。

  因為這還是曲老爺子第一次明確的表示，將會把曲家交給曲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