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番外一石頭髮芽
2024-06-16 23:54:23
作者: 折耳聽音
仙魔兩界之戰後,魔界受到重創,玄鍾離被困於瓊山,萬劫不復,其他魔界妖道四處逃竄,藏於暗處,不敢再出來為非作歹,仙界雖大勝,但是也因為這次大戰而付出慘痛的代價,最讓仙界萬分遺憾惋惜的是仙界太子胥越被玄鍾離煞氣所纏,生來便是亦正亦邪之體。
幸得太上仙尊用靈力將他的煞氣控住,但以防不測,胥越殿下自出生就被圈養在仙界至高處,瓊華宮內,在沒有洗去煞氣之前,不得出瓊華宮之門,父母親人一律也不得入內,怕染其心智。
一個偌大的瓊華宮除了胥越殿下外,就只有兩個服侍胥越殿下的婢女,一老一小。
胥越剛有自己的意識時,就時常看著瓊華宮下的瑤池,每每的看到下凡瑤池熱鬧非凡,他就心生羨慕,很想踏出這瓊華宮的門,可是父尊從不許他出這個門,小小的胥越也只能想想,並不敢出去。
服侍他的老嬤嬤說,這個三界終將有一天會稱他為神,俯首與他,可是現在絕不可以出去。
他太小,並不懂,只知道自己與瑤池上的仙童仙子不一樣。
無盡的孤寂包圍著小胥越,他除了必要的修煉外,最多的時間就是坐在瓊華宮的最高處,往下看著,看著熱熱鬧鬧,熙來攘往的瑤池。
直到,瑤池迎來了蟠桃盛會,所有的仙子都在瑤池上忙活,紛至沓來的仙人在瑤池上把酒言歡,引亢高歌,實在是熱鬧。
瓊華宮內的老嬤嬤被玉娘娘叫下去領蟠桃還有上好的瓜果去,小仙女則心智不定,也羨慕蟠桃盛會上的那些嬉鬧的仙子們,所以趁著小胥越日行修煉之時,偷偷溜出了瓊華宮。
小胥越修煉完後瞧瓊華宮內一是冷清,迷惑了一下,獨自走上了高處,看著瑤池。
好熱鬧,好多人。
為什麼他們會笑的那麼開心,他們在說什麼?
胥越聽不見,只能隔著遠遠的望著,看著人漸漸轉移了陣地,越來越遠,心中有了些失落,為何他們要走呢?再多留一會該多好,哪怕是看著他們笑也總比他一個人在這干坐著好。
胥越眺望再眺望,終究看不到那些人影了,失落的心讓他垂下頭下了高處,結果回房的路上就看著半開的門。
那門真的很少開,但是現在卻是開著的。
胥越站在原地好一會,盯著那門望,好奇釋然,那門外的世界,讓他抬起了腳步,朝著門慢慢走去,越靠近的時候,越慢,生怕門口突然來了人。
可是直到門口,他佇立在門口看著門外下去的路,不見絲毫人影。
小小的胥越木然地踏出了瓊華宮,一步步拾著台階下了去,他看了好些人的瑤池,而現在他就在這外圍上。
蝴蝶飛來了,繞著他轉了好幾圈,還有花香和瑤池的流水聲。
胥越傻乎乎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四處張望著,稀奇著,或許是他走得太不專心,所以才會被腳下的石頭絆倒,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絲疼痛在額頭下暈染開,小胥越腦袋有些昏沉,意識還沒反應過來時,瓊華宮的婢女就找來了,抱著他快速地往瓊華宮跑。
待他意識徹底清醒時,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屋內站滿了人。
其中就有他的父尊和母親。
小胥越的右眉上被石頭磕出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小胥越看著自己的生母紅著眼睛,哀切地看著自己,卻並沒有上前一步,更沒有心疼的話和擁抱,只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後,和其他人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看著頻頻回頭的母親,小胥越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母親露出這樣不舍的表情,又不肯擁抱他。
這次事件後,守著瓊華宮的小婢女,他再也沒見到,老嬤嬤也不願說,只是目光暗淡一下。
本以為只是一道小口子,會很快的好,可是好久好久,它一直沒有癒合的跡象,還是父尊命人去了兜率宮,取了靈藥來,胥越眉頭上的傷才有所好轉,可是傷好後就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用任何法術都去不了的疤。
好在淺,不易察覺,也就作罷了,父尊說就當這是一個教訓,冷色道,絕不允許他再外出。
小胥越看著眉上的淺痕,心感到更加的寒冷和孤寂。
自此千年,他再不上瓊華宮的最高處,亦不再刻意看瑤池上的一景一物。
他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未來自己要往哪走,直到洗去那煞氣,他得令可以出著瓊華宮的門,他恍惚了一下,傻傻了看著那門整整一宿,直到天明,他踏了出去。
而在兜率宮裡剛開花的小石頭剛好得令要下去輔助胥越渡劫,一場宿世之緣再次緣起。
小石頭自己不知,當年磕在她石頭上,讓她染了血,陷入昏沉的人竟就是胥越。
因為他的血,她長出了芽,讓她這顆千年的種子終於得了契機由此開花。
歷劫的時候,覃無歡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胥越右眉處有一處淺淺的疤痕,這疤痕好像一直就在,那時她就在想,這應該不是轉世後的胥越所致,而是胥越本身就有,哇,這可稀奇了,胥越可是有金身護體,是什麼能傷到讓他留下疤痕呢。
可是吧,很快,覃無歡就發現了,自己咬胥越的傷,都留了疤,轉世了都還在,這可真神奇了,難不成,他眉頭的疤是自己誤傷的?可她咋不記得呢?
覃無歡想著等到歷劫完,她得問問,可沒想到七劫後,她會作出那麼一個決定,都來不及問了,自己就消失在這天地間。
好在她留了一層念想在那與她同根生的玉石里。
放出那滴血的時候,她就在想,自個兒一世一花期,若是沒了,就徹底沒了,到底能留給這男人什麼才能永恆,才能讓他記得自個的情,這滴血再適合不過,能永存於石靈里,只是沒想到這石靈竟會讓自己再生。
她所有的靈都碎了,一直在這塊石靈里的靈能感受到自己跳崖時不舍何絕望,它曾躁動過,只是沒有人看到,但胥越取它以它做墳時,它是哀切的,終究連陪伴都不能,可是當他的血手包裹著自己放在嘴邊親吻時,它再次暴動了,但還是被無視了。
直到埋入坑底下,永不見天日。
無盡的很暗,正當它絕望的時候,無盡的血氣朝著它襲來,石頭上胥越的血竟然破了石,同樣深入到了石體中,於它相融。
頃刻間,它入睡了。
睡了不知多久,應該好久好久了,再醒來的靈,亦不是血靈,而是新的種子,有根有芽,只不過沉睡的太久,好多東西都成了空白,可新生的種子知道。
終有一天她要出這個坑。
當她的小角頭,冒出尖尖的芽時,她莫名的興奮,無法遏制的興奮,她拼了命地往上爬,可是這坑真的好深,她忘了自己是怎麼來這坑裡的,但是她無形中有了怨氣,怨一個人,就是那個把她丟到這麼深坑裡的人,那個人是誰……她不知道,但終有一天,她一定要報仇來這。
爬啊爬,爬了也好久了,終於娘呀,出土啦,給她爬出來了。
一出來,瞬間就揚眉吐氣了。
看著眼前闊野之景,驚嘆之餘莫名的感動,不知道為何,無法言語,整個靈智都在顫。
聽到身旁的小夥伴講了好多稀奇的事,聽到那個怪人的時候,她無形種觸動了一下。
大家都在仰慕他。
這……怎麼感覺有點不爽呢。
還山神……有他才有這景秀鍾靈的山。
呵呵……無形中她有些不屑。
直到那日,他出現了。
石靈之體她,整個靈智都癱瘓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周遭的靈智各種細細討論,驚呼,而她,只看到這個男人。
難受,無比的難受。
她是石靈,怎麼會哭呢?
可是她哭了,她芽頭上竟露出水珠。
看著他慢慢走去的背影,石靈就這樣被震撼了,她想喊住他,可她卻喊不聲音,更不知道叫他什麼。
因為他……不是怪人。
不是。
綠蘿的驚呼,讓她腦袋更為渾噩,所有的思緒都是他的身影,靈智每一處都在顫動著,她再次沉睡了。
她不想醒來,因為怕想起那孤寂的背影。
她寧可蝸居在石體裡,沉睡著,慢慢地成長著。
直到她終於開花了,沉睡的靈智不得不甦醒而來。
睜開眼看著這周遭,她第一個思緒竟是,這才是我的家。
可是明明,她不記得自己來過著。
燈芯出現了,含著熱淚出現了,她頭痛無比,卻同樣地想跟著他哭。
被痛蟄伏的腦袋出現了一個畫面,那是一個老頭兒和眼前之人的畫面。
她果真是見過這個人的,只不過她忘了,從哪忘了她也不知道。
而燈芯他也不願說。
燈芯在糾結,他說要帶她回去見那個怪人,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背影,她現在還是會打顫,明面上不說,可是她心底無比的想,即便會心痛,她也想。
當化成人形的時候,她迫不及待了,可是她立馬尋到個機會說了。
燈芯神情黯然了,可是這愧疚感絲毫不抵她想回去的心。
站在瓊山外,她是緊張的,燈芯突然開口說了一些話,讓她心更加顫動的話,而為了掩蓋那些話,她打了哈哈,跳躍過去。
終於還是再見了。
看到邋裡邋遢的這個男人,她沒有一絲嫌棄,反而覺得心酸,各種悲傷的情緒渲染在她的身體裡,可是她卻逼著自己笑起來,給他看。
那一瞬間。
他的擁抱,讓她濕了眼。
她可以忘記所有的東西,但是她忘不了這擁抱的溫度,那是只有這個人才能給的溫度。
覃無歡。
胥越。
幾乎在同時間,她記得這兩個名字。
她怎麼能忘掉的名字。
看著這個男人,即便那些點點滴滴沒有回來,但是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離開他。
天涯海角,與君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