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已無退路

  在醒過來的時候，覃無歡是在一個茅草屋內，四周無人，覃無歡摸著臉上的未乾的淚痕，讓她渾渾噩噩的腦袋開始清明。

  那不是夢。

  否則她不可能在這。

  「胥越！」

  

  覃無歡抓著胸口的衣服，沉聲地叫喚著。

  門開了，他端著食物進屋。

  覃無歡看著他，一股熱淚就那麼輕而易舉地溢了出來。

  「洛蝶呢？」

  胥越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收回。

  「她若真的是那傳說中的上古洛蝶，那麼她盾化是理之當然。」

  胥越面無表情的說道，覃無歡真心覺得陌生。

  「你在說什麼？她昨晚救了我們，如果是因為昨晚受傷呢，什麼叫理之當然？」

  覃無歡下床，疾步而去，質問著他，胥越將碗筷放好後，抬頭而來，與她相視。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這世間總會有人願意用自以為是的想法，去做無謂的犧牲，她是，你也是。」

  我靠！

  覃無歡聽得心冷發涼。

  「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胥越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驚恐的模樣，卻仍舊淡漠著出聲。

  「那麼，你認為我，會說何話？難道現在的你還沒有真正認清我是誰嗎？」

  心一緊，覃無歡眼逼得通紅一片。

  「你是胥越又怎麼樣！不說前面六世，就說你的仙身，你才更不該說出這種話，你是未來的天神，未來守護三界的神，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

  覃無歡驚心地面對而去，質問，失望，更心寒，可偏偏更難過的是即便這樣，她還是想要站在他的身邊。

  「守護三界，用得不是輕舉妄動，更不是用情處事，你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六世里為你動情的男人，我早就規勸你，趁早離開，不要做這些無謂之舉。」

  「啪！」

  覃無歡大概是……腦子短路了一下，掌心火辣辣地疼。

  她竟然給了胥越一巴掌？

  覃無歡看著自己的掌心，還有他側過去的臉，整個顫抖的身子都僵住了。

  她到底做了什麼？

  「我……」

  「若是能解你心頭之氣，這巴掌算我送你的，往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命數里了，這劫數里的情，別忘了，你我早在第六世就兩清了。」

  胥越起身，漠然離去。

  覃無歡還在看著自己的掌心發傻。

  不知過了多久，覃無歡頹唐地垂下頭。

  她能有信心讓劫數里的胥越愛上她，可她沒有信心面對真正的胥越，從始至終她不就在懷疑，在想嗎？如果胥越回歸元神，以他的天性，還真的會愛她嗎？

  她一直不確定，當她還慶幸這只是一個劫時，這個男人可是真的狠狠地讓她打臉了。

  帶著自己記憶的胥越，渡這第七劫，真的還有戲嗎？

  洛蝶這一遭，徹底讓覃無歡迷惑了。

  「上仙，現在不是灰心的時候，還請上仙快快追上胥越殿下。」

  星華君悄然而來，急促說道。

  覃無歡迷惘。

  「怎麼回事，即便帶著前世記憶，但入了輪迴道怎麼可能還會知曉自己的仙身，難道他的靈智沒有被洗嗎？那些妖從何而來？已經有這麼多外界因素的干擾，他的第七劫真的還在繼續嗎？」

  「上仙，沒有人干擾到胥越殿下的渡劫，妖不是衝著他來的，沒有妖敢自動往殿下周遭去，殿下自由金身護體，而且還有玄鍾離曾留下的煞氣之味，那些妖害怕，躲避都來不及，怎可能冒險去傷他，能接近他除非是他在號召妖的煞氣，您懂嗎？」

  覃無歡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那些妖是他召喚而來的？」

  「不！您怎沒聽懂我的重點呢，那些妖是衝著您而來的，現下外面都是妖，您的仙身在第六世被妖所捕捉了，現在妖界蠢蠢欲動，恐怕都是為您而來，因為您的血……您的血可抵千萬載修為，妖界認為只要得到你的血，比得胥越殿下還要有誘惑力。」

  星華急急地將這些話告訴她，覃無歡真箇人都處於混沌狀態。

  「我的血？為我的血而來？為什麼突然會……」

  「上仙忘了嗎？第六世胥越殿下煞氣襲身，圍攻了蝴蝶谷，您為了拭去那煞氣用了自己的血，洛蝶上神也用了全部的靈力洗刷了蝴蝶谷的上空，因此而重傷，但是因胥越殿下煞氣召喚而去的妖，在聞到你的血後，都躁動暴走了，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現，就連太上仙尊，也是這一世才發覺，所以我們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您，現在您只有跟胥越殿下在一塊才是最安全的，那些妖只會看，不會在胥越殿下手中抓人。」

  原來洛蝶那時候就傷了，原來她先前察覺得血腥味不是多疑的，原來那些妖是為她而來的。

  難怪……

  真是特麼的滑稽。

  「上仙？」

  星華君叫了一聲，覃無歡慘澹地笑了一聲。

  「即便我去了，又怎樣，他現在可是記起了胥越的身份，這個劫，不是我，是他自己的劫，我已經動不了。」

  「上仙怎能這樣想，沒有您，胥越殿下只會更心灰意冷，怎麼可能渡這劫，胥越殿下在天命閣的星瓶已破，星雲陣也不穩定，隨時都會全數墜落直至黑暗，上仙是真的想看到胥越殿下落入成魔嗎？」

  「住口！」

  星華本來是給覃無歡打氣才說了這番話，可是卻被天外來音給喝止。

  這聲音，覃無歡在熟悉不過了。

  星華跪在地上，臉上沉沉，而須臾間，一道熟悉的透明之體，呈現於覃無歡跟前。

  「恭迎仙尊。」

  星華君叩拜著，覃無歡兩眼汪汪地，一股委屈勁上心頭，朝著太上仙尊跟前走去。

  「老翁頭，洛蝶死了，胥越也記事了，這劫我該怎麼辦？」

  強忍著要崩潰掉的精神，覃無歡痴痴地問。

  老翁頭抬手摸了她眼角的淚。

  「孩子，我說過，不必為難自己，若是不想了，那便跟我回兜率宮吧，這也是洛蝶的意思。」

  「仙尊！」

  星華愕然開口。

  太上仙尊沉色一瞪，星華君只能憋下那些話，退於一隅。

  覃無歡看著太上仙尊，下意識地搖頭。

  「老翁頭，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怎麼可能回頭呢，他是玉臨轉世，他是胥越，我是神女之靈，是與他糾纏了六世之人，這是註定的劫，我只能往前，已無後路，現下，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