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商量個事唄

  「吃了。」

  這話，那沒事了，果斷把最後一口肉給吃了。

  吃飽喝完，滿手油污，季凌霄看不下去了，用手替她拭擦了嘴角，覃無歡汗顏一下，笑哈哈地道。

  「太好吃了。」

  「我燒了熱水，你可以去洗洗。」

  「真的啊？」

  她都已經好多天沒被水澆灌了，這乾巴巴的皮膚，正需要著水來滋潤呢，喜滋滋地抱著季凌霄的胳膊。

  「夫君你真好。」

  這稱呼一出，季凌霄眼色暗了十分。

  索性理智在前，先起了身。

  

  「我去給你調下水溫，你待會到隔壁灶房去洗。」

  「嗯嗯……」

  覃無歡脫得光溜溜，吹著小口哨躺在澡盆里，所說這茅草屋破舊，都還齊全，啥都有，回頭明個在養兩隻雞，種些花花草草，小日子多美好啊，季凌霄要是能忘掉那些世俗往事，在這過過世外桃源，還想死個啥，閻王那能有這舒服？

  不過，話說回來。

  老翁頭怎麼沒聽到她心聲啊，怎麼還不來接她？

  覃無歡有些焦急。

  「洗好了嗎？」

  季凌霄站在外面都大半天了，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擔心那丫頭是不是又出了什麼差錯，忍不住過來問問。

  覃無歡裹著季凌霄給的大灰袍就出來了。

  眼前之景讓季凌霄怔神了半天。

  「季凌霄，這衣服太大了，總是掉。」

  覃無歡拎拎胸口的衣服，無辜地看著傻掉的男人。

  季凌霄在她的眼光中，狠狠地咳嗽了一聲，不忍直視，轉頭往主屋裡走。

  覃無歡一看這人不理她了，隨即咋呼跟了去。

  進了屋才發現，這男人刻著什麼，近距離一看，面具？

  「你這是幹嘛？」

  瞧著季凌霄往臉上套，覃無歡立馬給奪了過去，自個搗鼓？

  「我的面容太嚇人，往後我們在這生活，自然遮住這些好點，以免嚇著路過的人。」

  「哦。」

  無歡把面具還給了他，季凌霄隨即套上，無歡看著總感覺奇怪。

  「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戴這玩意，我都習慣看你那臉了，都結痂了，也沒那麼嚇人，一定要帶這東西嗎？」

  季凌霄又怔神了，她真是愚木嗎？為什麼說話總是這般擾他心緒。

  「白天不行。」

  他一邊說一邊取下，覃無歡看著再次袒露在跟前的臉，手癢摸了摸那些疤痕。

  瞧瞧這麼深，得多疼啊，歷劫真是件既辛苦又累人的事。

  「還疼嗎？」

  細膩的觸感在他臉上刮動，季凌霄貪戀這片刻的碰觸，原本已經不痛不癢的傷疤，在她手指下變得熱麻，心尖再度感覺到了痛意。

  將她的手捉下，掩蓋那份異樣的心動。

  「早點休息吧。」

  溫柔以待，牽著她到了床邊。

  覃無歡看著他躺下，眼睛來迴轉了半天，夫妻雙修好像是要睡在一塊，果斷也跟著躺下了，絲毫不含糊，反正都跟他山林野地都席地就寢過了，躺一張床有啥。

  季凌霄一瞧她躺自個身邊，鼻間瞬間充滿她的味道。

  那股淡淡的清香，他以前從未聞過，很輕很淡，但很好聞。

  但，問題來了。

  季凌霄還寬衣解帶呢，旁邊的人都睡成了一隻死豬，呼嚕呼嚕的，瞪著了他的眼。

  挫敗感油然而生。

  瞧著她口水都流出來了，簡直辣眼睛，哪家待字閨中的小姐會有這樣的模樣，反正他了二十幾年沒見過。

  山野村婦？江湖神混？

  思考片刻後，他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這人從何而來？

  伸手抹了她嘴角的哈喇子，悶哼一聲，靜看著，緩緩睡了過去。

  魚肚白的時候，覃無歡醒了，被隔壁嘶吼聲給擾的。

  以前一塊過夜，都是一南一北各睡各，現在靠這麼近，但凡一點聲響，她都能聽得到。

  看著季凌霄頭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覃無歡嘆息。

  這可咋辦，噩夢纏身啊。

  伸手摸上他額頭，一瞬被鉗制住。

  那手勁，淚花灑灑的。

  季凌霄陰冷的眸子豁然睜開，但看清身旁之人後，漸漸轉為清明，手上的勁也鬆了。

  「季凌霄，咱們商量個事唄？」

  季凌霄不說話，覃無歡咽了口氣，才說道。

  「咱們還是分開睡吧，我怕你誤傷著我。」

  季凌霄聽完這話，翻身下了床，瞪著她，覃無歡都不知道自己錯了啥，就被厭惡了。

  還沒張口說第二句話，那人都出了門了。

  絕倒。

  她幹了啥令他深痛惡極的事了？之前不也都分開睡的嗎？

  得，那書皮絕對寫了一個假的季凌霄，哪來的溫文爾雅，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覃無歡捋捋衣服，卷卷長袖起來，圍著屋子三圈沒看到人，不會被氣跑了吧，不至於啊。

  蹲在門口苦思冥想這人去哪了，正考慮要不要去山莊找他，就看著季凌霄已經從外面回來了，手上拎著布袋，臉上還帶著面具，神色黯然。

  「這是什麼？」

  覃無歡一路小跑跟著他進屋，看著他放下東西，立馬湊過去瞧瞧。

  大白米？

  「想吃粥還是干米飯？」

  覃無歡瞧著大白米，眼睛眨眨。

  「我都沒吃過，可不可以都嘗嘗？」

  季凌霄淘米的動作停了，看著她，沒說話，拿著米去了廚房。

  半個小時後，覃無歡聞到了香味。

  看著他端著餐盤進了屋。

  白米飯，小米粥，青菜湯，蒸魚，還有一隻烤雞。

  大餐啊，下凡這麼些時日，她還沒好好一次性吃過這麼多東西呢。

  「都給我吃的？」

  「嗯。」

  季凌霄哼了一句，覃無歡看著那礙事的面具都擋著他眼睛了，立馬伸手摘了。

  「吃飯戴這個多麻煩，現在有沒其他人，不要戴了。」

  覃無歡軟黏黏地說著，季凌霄撇過頭，沒說話，將碗筷遞給她。

  自知成功了，覃無歡立馬把精神又放到了吃的上。

  吃的美滋滋的，剛掃蕩完，外面就有吆喝聲。

  吵吵鬧鬧的，季凌霄立馬把面具戴了起來，覃無歡跟著他出了茅草屋。

  院子裡一堆凡人，扛鋤拿棍的。

  這是要干架啊？

  「你還敢出來，把那頭野豬給交出來！」

  「對，交出來。」

  「那是大夥的功勞……」

  咋咋呼呼的，聽得覃無歡頭暈，拉上季凌霄的衣袖。

  季凌霄還以為她怕，順勢將她帶入懷中，冷漠地瞥過那些鄉村野夫。

  「滾。」

  覃無歡聽到這個字，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