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談判失敗

  看似沒人能阻擋他繼續錯下去，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錢。張虎權可以給他更多的錢去繼續賣命，而為了錢，老牛本身就可以做到死而無憾。

  要命的不是老牛的冷靜，而是張虎權的兇狠。能用錢栓住這些人為他賣命，這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包括翟軍在內，都沒逃脫張虎權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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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觀念不同的情況下，杜國兵沒有必要為了這事費心。老牛現在是非要交換，杜國兵倒也想跟他來個交換，不過這個交換不是翟軍，而是他自己。

  「翟軍是不可能交給你，你也不可能帶著他走，但我看你只是一時衝動才會這麼做，我給你一條活路。你帶著幾個兄弟馬上走，我送你出城，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出現。」

  「哈哈，這是讓我回去送死嗎？」老牛跟著大喊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們會放過我們？」

  杜國兵看著沾沾自喜的老牛極為冷靜，從他這句話中找不到任何破綻。認死理的情況下，只有交換到翟軍後才肯放手。

  這不是杜國兵願意看到的，誘惑不到老牛的情況下，最後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帶翟軍來換，杜國兵自有辦法。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可以尊重你的意思，我不要翟軍，我要你跟我一起離開。」老牛突然停住了笑聲冷冷的說道。

  杜國兵的瞳孔頓時放大數倍，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對自己出手。如果跟他走，翟軍是否可以不用了，秀華是否可以安全？

  不可信，張虎權作惡多端，又怎會言而有信？

  「怎麼，你不敢了？」老牛端著茶杯冷冷的說道。

  看來不答應都不可能，杜國兵不斷盤算著利弊後，端起茶杯示意道，「就按照你意思來辦，我留下，你放了人質。」

  「哈哈•••」老牛跟著大笑起來。

  畫面有些緊張，杜國兵知道老牛不會輕易答應，如果只是要自己的命，不會要求交換翟軍。他不過是在試探，無非就是想看看杜國兵是否有這個膽識。

  「你放了人質，用我當人質會更好，外面的人才不會盯得緊張。」杜國兵跟著分析道，「你仔細想想，如果你打死的是普通人質，即便你逃到境外也會被通緝。但你拿下我就完全不一樣，交換翟軍的把握更大，何樂而不為？」

  「哎呦，你這麼說，我還真應該聽你的。」老牛說著便拔槍對準杜國兵的頭。

  杜國兵眉頭一皺，當時就覺得這事不對勁。老牛很有可能把自己也當成人質扣押來增加交換籌碼，這趟談判果然是圈套。但話已說出，沒辦法再圓場的情況下，杜國兵只想讓自己成為人質來交換秀華，無論如何也要成功。

  「我就坐在這裡等你這顆子彈。」杜國兵指著胸口不屑的說道，「我的戰友，此刻正用槍瞄準著你的腦袋，我有足夠理由相信我的戰友會在你開槍之前搞定你，你不信完全可以試試。」

  杜國兵的自信讓畫面瞬間變得緊張，窒息在兩人中間被拉長後，茶水的香味已變得苦澀。

  咫尺間，杜國兵便會被射出的子彈擊穿，所有的努力都將隨之東流。上面安排的這場營救也會因為他的倒下而徹底失敗。

  思緒不斷閃過的同時，杜國兵的額頭沒有滲出一絲汗滴。他料定老牛不會動手，否則就不會有杜國兵的開口。

  忽然，杜國兵不以為然的拿過熱水壺，燒了一壺開水泡了一壺茶。以老牛都無法相提並論的嫻熟手法展示了一回什麼叫真正的泡茶。待茶水倒滿茶杯後，杜國兵伸手示意。

  老牛緊握著槍的同時，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猙獰，隨時都能一槍打爆杜國兵的頭顱。

  然而杜國兵還是很冷靜的端起茶杯很有心情的喝了口，放下茶杯問道，「怎麼，你不敢開槍？」

  「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老牛起身舉槍衝來頂著杜國兵的額頭，危險一觸即發。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的話，杜國兵已陷入極度危險中，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身為菜鳥的杜國兵依然是穩坐釣魚台，不緊不慢的喝著茶。而這一幕，讓外面盯著的路面差點就扣動扳機。

  「你沒有這個膽子開槍。」杜國兵放下茶杯抬頭說道，「你綁架人質不過是為了交換翟軍，而你明知道這樣行不通卻偏偏還要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你只是想攪亂我們的視線。認為我們可以為了一個人質把翟軍交出來，但你錯了。相比人質，我們更看重翟軍，三天之內，如果你敢開槍打死人質，你根本沒辦法從這裡離開，甚至，你押著人質也沒辦法活著回去見張虎權。」

  「我現在放你一條生路你不走，機會的浪費不是會再回來。如果在我起身之際你還不敢開槍，那就等著最後的裁決。」

  說完，杜國兵便緩緩起身，準備最後一搏來換取行動的成功。

  「哈哈•••」

  老牛的手突然鬆開，直接把槍往後腰插去，坐下便端起茶杯喝了起來，而他對剛才的回應非常滿意。

  處在暗室觀察的路面終於是鬆了口氣，將手右手食指慢慢的從扣機上鬆了稍許。但他知道，老牛這種悍匪，陰晴難定，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杜國兵料到老牛不敢開槍，但沒想到他也是喜怒無常。好好的說法下突然拔槍相對，緊張時刻又突然恢復正常，這樣的出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捉摸。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在試探嗎？

  還是捉摸不透此人的心理，杜國兵知道，自己面對的不僅是個悍匪，很有可能是訓練有素的對手。敢在演習期間出手，果然不是盲目行動，精心策劃下的交換人質，或許會讓杜國兵面臨一場高難度的緊急營救。

  「不怕死，哈哈，杜國兵，你小子夠有種，不過這對我來說沒意義，我要的是翟軍。你回去吧，這場談判你我都是失敗的，回去再好好想想，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達不到我的要求，就等著收屍吧！」

  老牛還是面帶微笑的說完便只顧自己喝茶，對杜國兵是否還有話要說並沒想法。

  杜國兵當然不會這麼輕易離開，能拿著槍對著他頭的人，老牛還是第一人。於公於私，杜國兵都不會放過老牛。

  「我只有一次機會的情況下，也說明你只有一次機會，你也需要再想想•••」

  「你走吧，談判的時間差不多了，沒什麼可再說的。」老牛再次伸手示意，對杜國兵的說法沒表示出任何想法。

  杜國兵也猜到老牛不會再多說什麼，雙方的強硬是談判失敗的原因。但話又說回來，杜國兵對第一次戰場談判並不滿意，憑藉著對老牛的摸索，這是一次不成功的出手。沒法摸清對方心理所想，便沒法達到想要的結果。

  起身，杜國兵沒想再說什麼，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頭說道，「老牛，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可以放你走，說話算話。」

  老牛的表情非常淡定，對杜國兵的開口沒有任何回應。熟練的泡著茶的同時，頭也不抬的笑著說道，「麻煩你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門關上。」

  杜國兵沒再多說，關上門的那一刻，從縫隙中看到老牛依然弄著手裡的茶時，杜國兵終於還是不敢再多想。這絕對不是小地痞能表現出來的淡定，對於他，杜國兵沒有低估，現在更不敢小視。

  「喂喂喂，就這樣收兵是不是太簡單了，我都瞄準了他的頭，一槍就能結果他，你現在出來了？」

  耳機里，路面的抱怨不斷響起，很明顯對杜國兵的談判感到失望。但這樣的失望還無法形成更大的衝突，無法達到最後要求的情況下，唯有回去再商量。

  「你現在馬上回來，所有人立即歸隊，老地方見。」耳邊隨即傳來駱駝的聲音。

  杜國兵是在走出院子後才打開了耳機，他不想聽到抱怨，而是讓他們知道，這個悍匪不簡單。

  回到車裡，路面這邊並不敢再開口，杜國兵一直冷面相對。所有人都聽到了談判過程，只是他們沒法開口掌握戰局。

  車在市場外的一棟小房子前停了下來，三人快速來到大廳，駱駝正看著筆記本里的畫面。見他們三人回來，一手合了起來，指著杜國兵怒吼道，「你這不是談判，你是跟敵人在鬥氣。你知道他舉槍意味著什麼嗎，那是意味著我們的行動失敗，意味著我們將失去一位優秀的士兵，而你的行動，配不上優秀。」

  杜國兵已然做好了接受批評的準備，之所以把耳機封閉，就是不想聽到他們的聲音來影響自己談判。現在不用再封閉也知道駱駝會有責罵，只是看結果的不同而已。

  「你告訴，人質的安危你有沒有顧，你有沒有爭取到一個更好的方案。敵人的目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交換，你現在讓敵人知道我們的底線，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本去談判？」

  「我自有辦法。」杜國兵冷冷的說道。

  「這是組織，不是個人英雄，你的決定會害了人質。杜國兵，這不是演習，是戰場，隨時會死人的戰場。」

  駱駝的怒吼讓局勢變得緊張，即便看不慣他的路面也不敢吭聲。紀律部隊本身就離不開紀律，杜國兵的一意孤行甚至會把營救直接打亂。

  杜國兵沒再開口，知道在他面前沒辦法反駁，但事已到這個地步，只能再想辦法營救。

  帶著火氣的駱駝已是臉色鐵青，暴怒的青筋看上去有些嚇人。如果這是吳斌的話，恐怕沒這麼簡單混過去。

  杜國兵也沒想逃避責任，很冷靜的說道，「採取緊急措施，火速解決，我再進門談判。」

  「你說談判就談判，敵人給你機會了嗎，人質又如何面對？」駱駝再次怒吼道，「你給我好好反省。」

  說完，駱駝便一把坐了下來，打開筆記本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