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各有想法

  為什麼？

  阿晦的眼神一下子堅毅起來，「我要的豈能等施捨？等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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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弱者才有的姿態。

  趙八鼓起了掌，「好，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你！」

  阿晦微微凝神，「趙八爺您的意思是？」

  好端端的趙八怎麼突然提到了他的事？阿晦在心裡打了個突。

  趙八意味深長地看了阿晦一眼，「你我一見如故，自然脾性相投。」

  阿晦一驚，這意思是……

  「飛鵬陣如何？」

  趙八臉上的笑容還掛在嘴邊，卻飛快地結束了上一個話題，「這一趟飛鵬陣可立上功了？」

  見他不願意多說，阿晦也不敢多問。

  「這一趟若不是有飛鵬陣，只怕我巨石百戶所的兄弟們都要折進去了。」

  一百人對五百人，對方是訓練有素的党項騎軍，若不是有飛鵬陣阿晦自個保命不怕，他帶的這幫子兄弟只怕沒人能活下來。

  「這飛鵬陣當真有奇效。」說到這，阿晦整張臉都亮了起來，「若是在軍中大力推廣讓每個軍士都練會飛鵬陣，我們就再不怕党項人了。」

  趙八的眼神堅定至極，「你放心，一定會！」

  說完，趙八又看了眼阿晦，笑道：「這一趟你帶著兄弟們以一擋五打了勝仗不說，還殺了個党項大汗的弟弟，這是奇功。有你這奇功在，我這飛鵬陣就跟著你的名聲一塊宣揚了出去，還怕旁人不肯學？」

  阿晦抿了抿嘴，「我殺了那個叫阿古朵的党項人，會不會帶來麻煩？」

  大宋和党項的關係一向如履薄冰，這趟若是党項追究起來，只怕要發兵威脅，這就是大事了。

  趙八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党項人一年不知道要殺我多少大宋百姓，殺他一個又怎麼了？你放心，這飛鵬陣是我教的，若是上頭怪罪下來，自然有我頂著。」

  可人卻是他親手殺的。

  趙八可不管阿晦心裡想什麼，「我已經和龔千戶打了招呼，讓他替你報功，這一趟總也要叫你撈個千戶坐一坐。」

  「這……」

  阿晦愣了愣，最終在趙八的眼神下點了點頭，「如此，多謝趙八爺抬愛！」

  等趙八走了之後，齊十三連忙恭喜阿晦。

  「恭喜把總，哦不，恭喜千戶大人！」

  阿晦抬抬手止住了齊十三的連聲道賀，眉頭緊皺，「趙八爺這樣抬舉我，怕是要拉我入伙的意思。」

  什麼？

  齊十三抓抓頭，「把總您這意思是？」

  阿晦望著被風吹開的窗扇，似乎還能看見趙八大步離開的背影。

  「他生來金尊玉貴，又豈會甘居人下？」

  齊十三不是蠢人立刻反應了過來，臉色一變連忙問道：「那把總您怎麼看？」

  阿晦苦笑：「從他踏進局石百戶所那一刻開始，我和他就已經扯上了干係。如今再說什麼怎麼看，已經晚了。」

  趙八雄心壯志膽色過人，可只單看他能親自在潁川大力推廣飛鵬陣只為了抗擊党項，阿晦就覺得趙八比三王爺和五王爺更強。

  那兩位，只顧著爭儲位成天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誰又曾放眼看過天下看過黎民百姓？

  阿晦閉上了眼，「我累了，你下去吧。」

  齊十三張張嘴最終還是應了一聲，「是！」

  等走出門後，齊十三才嘆了口氣。

  他們這武功侯府可真是亂不休了，主子們各有想法，日後還不知道該怎麼算。

  搖了搖頭，齊十三去盯著伙夫給阿晦煎藥去了。

  主子們什麼想法輪不到他管，他只管跟著把總干就完了。

  從百戶所回來，董三娘就覺得身子有些不爽利。

  不知道是路上顛到了，還是驚聞阿晦受傷的消息嚇到了，等到了晚上就有些見紅。

  董三娘自個就嚇得不行，抱著肚子躺在床上再不敢亂來。

  吳氏急得不行，把一屋子伺候的人指使得團團轉，好不容易等來了大夫給董三娘扎了針又開了保胎藥，董三娘見紅的症狀才漸漸止住。

  大夫再三交代，至少得臥床好生休養半個月，不然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

  董三娘心裡自然是後悔莫迭，只是阿晦出了事，叫她不親眼去看一眼，她又豈能安心？

  吳氏坐在床側，一勺子一勺子地餵董三娘喝藥，板著臉問道：「日後還敢這麼莽撞嗎？」

  董三娘委委屈屈地看了吳氏一眼，「娘，我不敢了。」

  吳氏見她端出這幅小女兒的模樣來，又是生氣又是心疼，輕輕擰了董三娘的鼻子一記，「你也是要當娘的人了，什麼都比不上你肚子裡的這團肉要緊！日後做事之前，可千萬要掂量一二，不然等到事後後悔的時候就再來不及了。」

  董三娘連忙點頭，表示受教。

  吳氏餵完藥就起身給董三娘掖好了被子，「你好生睡一覺，娘就睡在外頭的羅漢塌上，你若是有哪裡不爽利，只管喊娘。」

  藍香飛快地下了帳子，又點了安神香。

  本來董三娘還有些心生忐忑，可自個的親娘就在外頭，安神香的功效也很不錯。

  連翻身也不敢的董三娘漸漸眯起了眼睛，慢慢熟睡。

  一覺到天明，不知道是睡好了還是喝了藥的緣故，董三娘小腹隱隱的墜痛感似乎減輕了不少，這才敢放下心來。

  董三娘又叫了藍香來，「我動了胎氣的事，誰都不許告訴把總。誰要是敢多嘴，別怪我無情。」

  她很少這樣疾言厲色，藍香知道輕重。

  「是，我這就吩咐下去。」

  董三娘又道：「寶珠和周歡他們經常往百戶所裡頭跑，和他們也說一聲，免得說漏了嘴。」

  阿晦自個受了不輕的傷，若是知道她動了胎氣的事，只怕立時就要趕回來。

  這要靜養的人豈能隨意動彈？

  藍香連忙恭聲應了，「太太寬心，寶珠小娘子和周歡他們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

  董三娘低頭輕撫小腹，「下去吧，和黃婆子說一聲，我想喝清雞湯。」

  「哎！」藍香嘴角上翹，「黃婆子昨天才買了三年的蘆花老母雞，就說留著要給太太熬湯喝，倒是給她想在了前頭。」

  董三娘笑笑，「多賞她些銀子，最近勞煩她辛苦伺候我了。」

  孕婦的口味刁鑽多變，今天想吃什麼明天又厭惡了，好在黃婆子會做的菜式多，倒也不會讓董三娘有嘴饞又吃不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