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賠罪

  「我做什麼？」

  陳太太冷笑了起來，「你還有臉問我想做什麼？你倒是該好好問問自個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是嫌我胡家的名聲好聽了，還是嫌我這個做堂姐的沒替你找到門『貴』親？就要自個出門去丟我的臉丟我們胡家的臉？」

  胡昭的臉色一點點灰敗蒼白，她再傻也知道方才董三娘是來做什麼的了。

  這個賤人！

  說來也好笑，到了這個地步，胡昭沒想過怪自個，只怪董三娘是個不能吃虧嫉妒成性的潑婦！

  「堂姐，我……」

  

  「你別叫我堂姐，我受不起！」

  陳太太是真的恨毒了胡昭，「人家齊把總和齊太太才剛成親沒多久，夫妻恩愛，你倒好聽我說了齊把總的出身來頭就動了齷蹉的心思，上杆子倒貼了要給人家做妾，你真當人家齊太太溫溫柔柔的就是個好欺負的？」

  陳太太捂著胸口氣都險些喘不上來，「人家是侯府的出身，什麼樣的美人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不說別的，有齊太太這樣的絕色做娘子，齊把總該瞎了什麼樣的眼才能看得上你？」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在地上照照自個！」

  陳太太越罵越毒辣，「年紀都比人齊太太大，說好聽點還是黃花閨女說不好聽點那就是老姑娘！我都想不明白了，你怎麼就想得出來，還想給人家做妾？也不先想一想自個配不配？」

  胡昭被罵得灰頭土臉，眼淚在眼眶裡一滾就落了下來，「堂姐，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罵我？」

  「你做了什麼？」

  陳太太深吸一口氣忍住了一巴掌扇上去的衝動，「事到如今，你倒是要在我這賣無辜賣可憐了？」

  胡昭差點把嘴唇咬破，「堂姐，你可是我親堂姐我們都姓胡，你怎麼就聽外人說道幾句就這樣刻薄我？我……我不活了……」

  「要死別死在我家裡！」陳太太冷笑，「人家齊太太也不是傻子，人家至於為了你來我家告你的黑狀？你做還是沒做，你自個心裡比誰都清楚！」

  陳太太再看一眼滿臉寫著不服的胡昭，忍住所有的不耐和怒意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若還拿我當堂姐看，你就聽我一句勸，做人要腳踏實地莫要落得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下場！」

  「石蘭，送堂小姐回去！」

  陳太太說旁的對胡昭來說好比耳旁風，可一聽陳太太要趕她走，胡昭一下急了。

  「堂姐，你不能趕我走！」

  胡昭急的不得了，她已經和庶弟鬧翻了若是被堂姐再趕回去，日後她還能有什麼盼頭？

  「堂姐，我錯了！」

  胡昭一下跪在了地上，撲過去抓住了陳太太的裙角滿臉是淚地哀求，「堂姐，求你看在我爹娘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吧！是我鬼迷心竅，我錯了，我錯了！」

  陳太太閉著眼，「你讓我饒過你，可你何曾想過我如今早已經不是胡家女而是陳家婦，你可想過你這樣做又置我於何種境地？我還有相公要管、有兒女要管，阿昭，你好自為之。」

  石蘭去拖還跪在地上的胡昭，胡昭怎麼肯走？

  扯著陳太太的裙角就是不放，把石蘭鬧出了一身汗。

  最後的最後石蘭看了眼陳太太，大著膽子叫了兩個粗使的婆子來，這才把又哭又鬧的胡昭半拖半推的送出了陳家門。

  胡昭趴在陳家緊閉的門上哭喊了一陣，引得周圍鄰居都開了門出來看熱鬧，她總算還記得自個還沒嫁人還要臉，收了哭聲只好悻悻然地回了自家不提。

  陳太太被氣得病了一場，等陳立沐休的時候回家聽說了此事也是氣得不行，非拉著頭上還纏著額帕躺在床上養病的陳太太去了齊家專門給董三娘道歉。

  董三娘看著一臉病容面色尷尬坐在她對面的陳太太，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和姐姐有些日子不見了，正好得了新鮮的桃子，我讓丫環洗些上來，姐姐也嘗嘗。」

  來者是客，董三娘也已經聽說了陳太太不留情面趕走胡昭的事，再看她如今模樣也知道陳太太很是吃了一番教訓，她心中暢快了不少也就不願多計較，畢竟陳立和阿晦的關係不錯，她再怎麼也不能讓後宅的是非影響到阿晦。

  陳太太見董三娘並沒有什麼幸災樂禍又或者窮追猛打的意思，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

  「不瞞妹妹，我是實在沒臉來見妹妹。」

  陳太太用帕子捂著鼻子，「上次的事是我對不住妹妹……」

  還有比這更丟人的事嗎？

  是自家做錯了事，而且這錯事還不是很光彩，旁人都想捂著時間久了也就淡了，可她還要主動提出來賠罪道歉，陳太太想到陳立教訓她的那些話，哪怕心裡嘔得慌面上也得擺出誠懇的神情來。

  「實在是我沒有教好她，丟人都丟到妹妹跟前來了。」

  這個「她」指的是誰，無論是董三娘還是陳太太都心知肚明。

  董三娘微微一笑：「畢竟經歷的事還是少了些，一時間心裡存了歪念頭也是有的，只要想明白了就好，姐姐說是不是？」

  別說董三娘的年紀比胡昭小，比她更是小了一輪多。

  這會兒卻是用這幅老氣橫秋的口吻像是在教訓她一般，陳太太心裡有說不上的滋味。

  「是，妹妹說的對。」

  董三娘見她服軟也不再繼續打擊陳太太，正好這會兒齊十三家的捧了一果籃桃子上來，就請陳太太吃桃子。

  陳太太本來就是因為心情積鬱才病的，病了這些天什麼胃口都沒有，飯吃不下人也清減了不少。

  這會兒見了這紅彤彤水靈靈的桃子，倒是嘴裡冒了點酸水有些開了胃口。

  「妹妹好本事，這時候居然能弄到這樣新鮮的桃子。」

  董三娘淡淡的，「不過是京里日常送東西過來，順帶著捎了兩筐，到底路上時間久了想盡了法子存放，還是有些蔫了。姐姐不介意的話就多吃些，一會兒等姐姐回去我再讓人給姐姐裝個一籃子帶回去。」

  才三月份，潁川若想吃桃都得等到五月，她卻還在這嫌這桃子不新鮮。

  人比人，真的不能比。

  陳太太咬了口桃子，壓下了眼中的不甘和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