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未雨綢繆
2024-06-16 22:34:22
作者: 子青
不是董思明父子故作慈悲,只不過是心有戚戚意。
程三郎的手段這樣狠辣,若是施展在他董家人或是三娘身上,他們董家或是三娘能否應付得了?
「三娘如今開了繡莊,想來是不願意再足不出戶了。」
董思明心裡也清楚,若是程三郎真的發了瘋他們就算把董三娘藏起來,那也沒用。
「只能讓三娘平日外出的時候小心些,身邊萬萬不能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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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郎點了點頭,父子倆心裡都有些沉重,撇開了這個話題又說起了董思明準備做番物買賣的事。
董三娘養了足足七天脖子上的淤痕才算是完全沒了,手臂上的刀口也結了痂,只是嗓子還有些啞。
繡莊這幾日也沒有開張,畢竟那日牛志高持刀行兇的事太過驚人,想來就算開張了也不會有人來買東西。
乾脆趁了這機會,吳氏就帶了董三娘、孫汝蘭還有紅魚坐了馬車到處看莊子去了。
董思明父子如今正忙著和人洽談番物買賣的事,一時間走不開。
又不放心幾個娘子出門,特別是董三娘。
董大郎想來想去,乾脆拜託了阿晦。
阿晦本來就無事可做,他天天在董家好吃好喝,心中十分過意不去。
有事讓他做,哪怕只是護送幾個女眷,他也願意。
「娘,您和爹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買莊子的事?」
董三娘不明白,她們家是商戶就算買了莊子要繳的稅也不少,出息和入息不定能不能平,所以從前董家再有錢也沒打過買莊子多置地的打算。
這買莊子置地的銀子可不少,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往裡虧錢,商戶人家不願意吃這個虧。
還不如手上有銀子再投進去做買賣,能翻倍的賺。
就算要交稅,可也比買莊子置地划算的多。
吳氏靠在車廂上,左右看看輕聲道:「你們在外頭也不要和別人多說,這是大郎回來之後跟你們爹說的,說這兩年可能要亂。」
什麼?
抱著大寶在哄的孫汝蘭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娘,你說要亂?」
「噓噓噓!」
哪怕是在馬車上,可吳氏還是掀起了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這話可不敢大聲說,這事是你大哥從邊關回來一路上自個猜的。咱們買莊子也是未雨綢繆,若是將來亂起來咱們至少還有個地方可以躲一躲。」
董思明的意思不想買平地上的莊子,想買個帶山頭的。
這樣一來偏僻些,二來依山傍水,就算將來世道不亂,夏日避暑冬日賞雪也有一處地方可以消遣。
董三娘沉思道:「官家到如今就沒個子嗣,這無後為大,將來……」
這大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先帝開始子嗣上就艱難。
如今的官家也不是先帝的親兒子,是過繼的,如今的官家先後死了三個兒子整個皇宮裡頭就再沒有娘娘生下小皇子。
可官家直到今天,還是不願意過繼皇嗣。
這朝堂上下,無人不急無人不愁。
這皇嗣乃是國之根本,一日不立儲,整個天下都不安穩。
這樣的道理,連董三娘一個女子都明白。
吳氏只是聽從董思明的話,倒沒有想的這麼遠。
這會兒董三娘這麼一說,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
前朝的時候,玄武門之變,民間不知道多少傳說。
可再多的傳說,都掩蓋不了,那就是為了皇位兄弟相殘。
那還是天家兄弟呢。
如今的官家不過繼不立儲,膝下空懸,也就是說大宋的明天都不知道要交到誰手上去。
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空位子,沒人指定誰繼承,誰不想上去坐一坐?
吳氏摸了摸董三娘的頭髮,「你啊你,到底沒有讓你白念書。」
強打精神,吳氏原本還想著不急可以慢慢挑,如今倒有些著急了起來。
「你爹啊,只說要看帶山的,咱們哪知道哪有莊子要賣的。」
董三娘想想,「要不咱們去找個中人?」
中人的消息總比她們這樣沒頭沒腦的要靈通,再說真要看中了過戶上契這些事交給中人來做更便宜。
吳氏點頭稱好,車夫又掉頭去了牙行找了個老道的中人。
董家在鎮上可以說是無人不識,這中人姓馬,見了吳氏就連忙作揖,「難怪說今日一開門,就聽見喜鵲在枝頭叫,原來是應了吳大娘子啊。」
把個吳氏哄的直笑。
馬中人一聽吳氏說要買個莊子,當下一拍手,「正好前陣子有人托我賣莊子,不過他這個莊子田地少,山地多,山地上倒是種了不少果子。吳大娘子若是中意,我就帶您過去瞧瞧?」
這是想什麼來什麼嗎?
馬中人沒馬,只好跟車夫坐在了一塊,騎在馬上的阿晦依舊不言不語。
董三娘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如今入了冬,風跟刀子似的,倒是難為人家特意跟出來看護她們。
「紅魚,把這個給阿晦。」
車廂里燃著炭盆,四壁都用了棉被擋著風,裡面一點不冷。
董三娘將手中的手爐遞給了紅魚,悄聲道:「為了咱們家的事,辛苦人家在外頭吹冷風。這樣冷的天,若是受了風寒,叫人怎麼過意的去?」
紅魚掀開帘子叫了一聲,「阿晦!」
阿晦騎著馬慢慢靠了過來,「紅魚小娘子,有事?」
紅魚把手爐遞了出去,「天太冷了,你拿上這個。」
這是?
阿晦接過這個圓滾滾的東西,還暖呼呼的不由好奇,「這是?」
「這是手爐啊,你連這都不知道?」
紅魚心直口快,說完才反應了過來,「哎呀,我忘了你失了記憶。」
阿晦倒不在意這個,雖然沒了記憶讓人迷茫,可一個大男人若就因為失去了點記憶,就整天鬱郁猝猝的像個什麼樣?
「原來是手爐,那就多謝紅魚小娘子。」
其實阿晦並不覺得冷,似乎這寒風颳在他身上沒什麼威力似的。
不過到底是紅魚的一片心,他就受著了。
這手爐外頭還裹了層棉套子,散發著熱氣的同時還帶出了一點淡淡的寒梅香氣。
這香氣很特殊,似乎在誰的身上聞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