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難受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接受就不會來，有些人，不是你挽留就能留得住。

  蘇戰此刻的心情真的很複雜也很難過，可他能做什麼呢？

  「阿戰，想開點，媽年紀大了，終有那麼一天。我們提前做好準備，讓媽過得好，走的安寧，不要留下遺憾就好了。」蘇軍看得開，蘇戰雖然沒辦法接受，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大哥，我知道了……」

  這一句話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天知道有多難！

  「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心裡何嘗好受？只是沒辦法啊……」為人子女的看著父母離開，誰能接受？

  「那大哥我來安排吧，你安心照顧媽。」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蘇戰跟蘇軍商量好細節，東西也開始準備，回家就跟楊柳商量，蘇雲在一旁聽著，看蘇戰臉色不好也挺擔心，「爸，你別太難過了……」

  其他的話蘇雲也不知道怎麼說，蘇戰對蘇奶奶有愧疚，有不舍，這對母子爭執了大半輩子，心底里終究是有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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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說得對，孩子他爸，你多陪陪媽，家裡的事情交給我。」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過，他們在村子裡也時不時看到，只是這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總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辛苦你了。」母親這樣子，蘇戰很多事情都要開始準備，指不定很忙，的確也沒什麼心思去管別的事情。

  「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應該的。」她這個婆婆對她說不上好，但是也沒苛待她，頂多就是說話難聽了點。這些楊柳都無所謂，反正她有兒有女，也有體面，懶得去計較那麼多。

  因為蘇奶奶的身體，家裡人氣氛比較低迷，蘇謙知道家裡人心情不好，最近更加努力。

  面試這天還是他自己去的，蘇戰雖然擔心老母親，但是對兒子也很上心，「好好面試，等你得了好單位，我跟你媽也能放心點。」

  小兒子的性子到底比不得兩個大的那麼穩重，之前看他那麼鬧騰，蘇戰一直不放心。如今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蘇戰自然是希望蘇謙可以應聘上！

  「爸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會考上的，媽，我走了。」

  「好，注意安全，別太緊張了。」因著蘇奶奶的事情，大家情緒都不高，不過兒子面試也是大事，楊柳將方方面面都準備好，再三交代，這才讓蘇謙走了。

  蘇謙這一走大家也提著心，雖然機率很大，可不到最後也擔心呀！

  蘇雲這天去給蘇奶奶送吃的就說了，「奶奶，三哥今天去面試了，只要過了以後可就是國家正式職工，奶奶你還得跟著享福呢，你可得趕緊好起來！」

  蘇雲每次來都會跟蘇奶奶說很多話，蘇奶奶以前挺不喜歡蘇雲的，覺得這孫女嬌氣，什麼都不會做，性格也不好。

  可最近看蘇雲總變著法的給她做好吃的，還陪她說話，這人來了就怕孤獨，也怕冷清。

  大房這邊不會虧待她，可大家都忙，誰有空天天陪她說話？

  因著蘇雲天天來，天天陪她，蘇奶奶雖然臉色還是不好，但是心裡其實已經軟和許多了，只是老人家倔，不肯服軟罷了。

  「奶奶，我看你今天胃口好點了，你心情好點，別多想。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面呢，你可一定要好起來。爸這幾天擔心你吃都吃不好，瘦了不少，做事情都沒什麼精氣神，大伯也是，家裡陰沉沉的，都很擔心……」蘇雲知道蘇奶奶的日子不多，現在能陪陪老人就陪陪，能幫忙緩解關係就緩解。

  至少讓大家少些遺憾，也能開心些。

  「我這老太婆隨時可能去了，有什麼擔心的？我都那麼大年紀，遲早有那麼一天！」蘇奶奶說話還是不怎麼中聽，她自己的身體她也知道，撐不了多久了！

  「奶奶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你好好吃飯，養好身體，爸還等著孝順你呢！還有我三哥，馬上就有工作，到時候也能好好孝順奶！」老人家嘴巴毒一點就毒一點，她無所謂！

  前世她看到那些醜惡的嘴臉還少嗎？

  蘇奶奶這已經算很好的了！

  「他能孝順我？他恨不得我早死吧？」蘇奶奶對小兒子家的態度她自己清楚，那幾個孫子對她什麼態度她更清楚！

  蘇銘和蘇智還好，蘇謙看她不順眼很久了！

  「奶奶你怎麼那麼說呢？三哥還是很擔心你的，今天他出門還說呢，一定要考上，到時候給奶你買好吃好穿的，讓奶高興高興！」她三哥是個沒心眼的，有時候想什麼就表現在臉上！蘇奶奶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

  不過蘇雲還是要儘量彌補！

  「奶你別光顧著說話，你吃點東西吧，這點心可是大哥特意送來的，知道奶你喜歡吃。」蘇雲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蘇奶奶其實心裡有些軟和了，就是說話硬氣，她要再努力努力，指不定還真能讓蘇奶奶放下過去那些事情！

  「放這就可以了，你回去吧，我困了。」蘇奶奶的身體時好時差，今天精神算不錯的了，可也沒多少清醒時間。

  蘇雲見狀也沒打擾就走了，回去跟蘇戰報告情況，看蘇戰不好受，蘇雲趕忙安慰，「爸你得空也多去陪陪奶奶，奶雖然嘴巴上沒說什麼，心裡還是想你過去的。」

  其實老人家到了這歲數，基本也知道自己的情況。

  蘇戰因為怕，總不敢去，這樣怎麼行呢？

  光她一個人說也沒用！

  「我每次去你奶都不高興，我這不是怕惹她生氣，病重嗎？」

  「哪有的事？奶嘴巴上沒說，但是心裡還是惦記爸你的，也惦記大哥他們幾個，下次讓大哥他們帶兵兵回來看看奶，爸你也多去看看，奶心情好，指不定身體就好了呢？」當然這個可能性不大。

  不過蘇戰到底是蘇奶奶的親生兒子，蘇奶奶還真能一輩子當仇人？

  也就是心裡憋著一口氣，蘇戰又不是個會哄人的，蘇奶奶拉不下臉來，這才這麼年如此，蘇雲覺得，她已經盡力了！

  「爸你就聽我的，多去陪陪奶，陪她說點話，好好認錯！」看蘇戰還有些猶豫，蘇雲乾脆使出殺手鐧，「爸，奶的時間可不多了，你要再不好好陪陪奶奶，以後可就來不及了……」

  這句話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蘇雲瞬間就看到蘇戰面容滄桑了許多，看了女兒好半天，蘇雲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重，蘇戰這才點點頭，「爸知道了。」

  說完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蘇雲的錯覺，自家老爸眼圈都有些濕濕的，這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