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出什麼事了
2024-06-16 21:52:43
作者: 張九酒
許清然沒有作出選擇,她天性就是一個懦弱的人,既不敢和宋青柚叫板,也不敢真的拋棄她的母親繼續留在京城。
她一輩子軟弱慣了,從小就在宋檸的威嚴之下長大,無論她做什麼事情永遠都要宋檸點頭同意她才可以去做。
許清然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勇氣反抗宋檸,而長久以來的慣性思維,最終還是讓她走到了宋檸的病房。
宋檸躺在床上,身形愈漸消瘦,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但身上那股盛氣凌人的氣焰隱約還能窺見稍許。
見到許清然進來,她招了招手,邊咳邊問:「給你姐姐打電話了嗎?」
許清然走到台桌前面給宋檸倒水:「打了,她沒有接。」
宋檸皺眉道:「怎麼沒接?把她的電話給我,我要問問她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還沒人來把我轉院。」
許清然安安靜靜地聽她嘮叨。
「你給她打電話不接不知道去宋家找她嗎?之前她可是答應過我要讓你認祖歸宗,這件事最好越快辦越好,不能再往下拖了。」宋檸自顧自說著。
許清然端起水杯往窗前走遞給她:「媽,您先喝杯水吧。」
宋檸嘆了聲氣:「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出什麼岔子了?從你進來開始就一副……咳咳……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出什麼事了。」
許清然低著頭說:「姐姐反悔了。」
「什麼?」宋檸驚詫地問。
她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病房,雖然能感覺到那些藥物什麼的有所縮減,還有護士們的竊竊私語,那些風言風語她聽過一些,但一直不想確認,今天驟然聽到許清然說出宋青柚反悔幾個字,宋檸比起意外更多的是憤怒。
許清然腦袋始終不敢抬起來:「姐姐根本就沒想過要讓我認祖歸宗,她給了我兩個選擇,第一個是讓我拋棄你留在京城,讓你一個人在老家孤獨終老,第二個是我們一起回家,然後我照顧你後半生,拖垮自己。還有……還有她已經把咱們的醫院費用停掉了,這我已經好幾天繳不上費,只能把玉佩賣了交錢,可……可剛剛醫院說姐姐把之前在醫院交的錢也要回去了,我們現在……現在還欠醫院很多錢,如果再不交錢,媽媽您的手術費用就沒有了。」
她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媽,我不會拋棄你的……」
宋檸胸口一下子積壓上來一股怒氣,佝僂著身體不斷地咳,像是要把整個肺咳出來。
許清然慌忙幫她拍著背,急得哭了:「媽,您別激動,大不了我們就一起回家,我們以前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我們回家吧媽媽。」
「回……咳咳咳……回什麼家!」宋檸斥道:「宋家就是你的家!我生的這個女兒可真是好樣的啊,把親生母親給拋棄在醫院,身價幾百億卻連幾十萬的醫療費都不肯給我這個當媽的付一下,她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許清然哭著趴在宋檸的床前:「媽,您說我們現在怎麼辦啊,她讓人把我的工作全都辭了,我現在去哪裡都沒有人要,除了回老家我什麼都不能做了。」
宋檸心疼地摸了摸許清然的頭頂:「乖孩子,不怕,有媽媽在呢,媽媽就是拼死也會為你討回宋家的身份,記住,你身上留著我宋檸的血,這本來就應該有你的一份,這不是搶,是歸還。」
許清然閉上眼睛,連心臟都在顫抖。
終是沒再出聲。
初夏的天,天氣說變就變,方才還烈日當空,轉瞬就烏雲密布,天空陰沉沉地仿佛下一刻就要下起漂泊大雨。
宋青柚剛從公司回來,傅聞州怕她淋雨,一路抱著人回的家。
【歡迎回到宋青柚和傅聞州的家】
門鈴應聲而開。
傅聞州一步都捨不得她走,把人放在沙發上,仔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淋濕的地方,確認只是濕了一些衣擺後才稍稍放下心來,轉頭就上樓給宋青柚找了一件新的睡衣讓她換下。
窗外電閃雷鳴,這場雨下的讓人措手不及。
窗戶沒關嚴,宋青柚被風吹得有些冷,起身穿上傅聞州給她拿的拖鞋去關窗戶,手機叮咚一聲,她回頭看了一眼沒管。
等關好了確認沒有風鑽進來後才慢慢折回去打開手機。
是傅北發過來的一段音頻。
日期顯示是昨天的。
宋青柚點開聽了一段,當聽到宋檸那些言論後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生母?好女兒?
也真說的出口。
宋青柚自覺有些好笑,她關了手機,漫不經心地斜依在沙發上,指尖一下一下有節奏地點著旁邊的扶手。
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樓梯傳來腳步聲,宋青柚抬眸看了一眼,給傅聞州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即撥出一串號碼。
電話那邊的傅北很快接起。
「夫人。」
宋青柚輕聲道:「宋檸出醫院了嗎。」
傅北說道:「她欠了醫院十一萬的醫療費,沒補繳只能出院,今天早上和許清然一起離開了。」
「在哪兒。」
傅北往巷子裡看了一眼:「許清然找了一處低價的筒子樓,兩個人剛搬進去。」
宋青柚挑了挑眉:「沒有買車票回家?」
傅北:「沒有。」
宋青柚淡笑道:「既想留在京城又不想背負拋棄母親的罵名。」
傅北問:「夫人,接下來怎麼做?」
傅聞州走到她面前示意宋青柚張開雙手,宋青柚抬眸睨了一眼乖乖照做,傅聞州一邊給她換衣服一邊問:「誰。」
宋青柚小聲說:「傅北。」
知道她有事要談,傅聞州便沒再打擾她。
宋青柚任由傅聞州脫自己身上的衣服,對著手機說道:「把他們在京城的住址通知之前那些追債的人吧。」
傅北:「好的,夫人。」
電話掛斷,傅聞州問:「我的柚柚什麼時候還學會借刀殺人了。」
宋青柚輕抬眼瞼,睨了他一眼後起身往廚房走:「只有笨蛋才會自己動手,然後被警察給拷走。」
傅聞州:「?」
傅聞州追在她身後:「姐姐,你怎麼能說我是笨蛋。」
宋青柚彎腰抱起地上的粥粥,輕笑道:「沒說你是莽夫都算是對你客氣的了。」
傅聞州:「……」
他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心虛地說:「誰讓他們欺負你……」
宋青柚摸了摸粥粥的腦袋,「嗯,所以說你是笨蛋。」
只要笨蛋才會這麼愛她,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
傅聞州冷哼,跟只大型犬似的黏在她身邊:「是,我是笨蛋,但是笨蛋愛你。」
宋青柚伸手扒拉了一下傅聞州的黑髮:「頭髮怎麼長這麼快。」
之前那跟狗啃似的劉海現在已經長了很多,發尾都快到肩膀了。
傅聞州低沉著嗓音,湊近了些說:「姐姐幫我剪一剪。」
宋青柚想到之前幫他剪的那個狗啃劉海,輕咳一聲,委婉拒絕:「還是算了吧,我的技術不好,你不是有私人造型師嗎,讓他幫你弄下就好了。」
「不好。」傅聞州皺眉,滿臉拒絕:「一點都不好。」
宋青柚:「可是我……」
傅聞州伸手把她和粥粥一起抱進懷裡,嗓音勾人:「寶寶,我只想讓你給我剪,在我眼裡,別人剪的都沒有你剪的好。」
恰好剛剛開門進來的雲念和唐寒煙杵在門口,嘴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