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變數
2024-06-16 21:47:49
作者: 張九酒
「噗!」顧白一大口水噴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很是苦惱的傅聞州,滿臉都是震驚:「你說什麼?宋青柚跟你求婚了?」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傅聞州的額頭,奇怪地說:「這也沒發燒啊!」
傅聞州緊繃著一張臉,伸手將顧白的手一把揮開,眉心擰的很深。
徐澤湛吸了口煙,他比顧白容易控制情緒,尚且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她跟你求婚你應該高興,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傅聞州俊臉愈發陰沉,神色幾番變換,黑著臉一句話不說話。
顧白還是不信,就宋青柚那清清冷冷的性格能主動跟傅聞州求婚?而且前兩天他才回國,將雲方那事告訴她,怎麼……
他越想越覺得離譜,尤其是看到傅聞州這張全天下欠他八百萬的臉,更覺得不信了:「你這輩子的夢想不就是娶到宋家那么女,要是她真能跟你求婚,你還能這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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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傅聞州突然一聲嚎叫,怒目圓睜,嘴角隱隱抽搐,像是在極力壓制情緒,被灼紅的眼睛射出兩道寒光,隱約還能在眼底捕捉到幾分不甘氣惱。
離宋青柚那天脫口而出的「我們結婚吧」已經過去五天了,明天就是除夕,他恍恍惚惚度過五天,直到宋青柚今天出門,他才打電話把顧白跟徐澤湛叫來商量對策。
顧白和徐澤湛楞了好幾秒,繼而同時大笑出聲。
那笑聲聽在傅聞州耳朵里要多譏諷有多譏諷。
他冷著臉:「再笑你們都給我滾吧。」
徐澤湛努力壓低嘴角,因為憋笑聲音都有點打顫:「那什麼,我不笑,都忘了我們州州還是小孩了,哈哈哈……」
傅聞州:「……」
他深吸一口氣,「滾!」
顧白連忙道:「別啊,我們不笑了還不行麼。」
見傅聞州臉色很差,徐澤湛乾咳幾聲:「不是快過年了嗎,過完年你就22了。」
傅聞州抓著水杯的指節慢慢泛白,眉間仿佛在隱隱跳動:「徐澤湛,你傻B嗎?要過了生日才行!」
而他的生日,距離現在還有七個月。
整整七個月!
顧白和徐澤湛顯然也知道這點。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憋笑的辛苦。
徐澤湛欲蓋彌彰的捂唇,深怕自己嘴角那點抑制不住的嘲笑被傅聞州看到:「那你就再等等唄,反正就剩下七個月了,急什麼。」
傅聞州聽到等這個字就火大,像頭暴怒的獅子,「我等了她十幾年,花了三年才讓她接納我,現在又要我等七個月。你們知道這七個月的變數有多大嗎?萬一柚柚喜歡別人了,或者過段時間她又不想跟我結婚了,怎麼辦?」
五天前,傅聞州聽到那句「我們結婚吧」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整個人狼狽又激動,然而沒等他高興,就被殘酷的事實迎頭一擊。
傅聞州甚至動過去篡改戶口本上的年齡,只不過剛萌發那點心思就被宋青柚給掐滅了。
結婚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酒吧包廂里的燈光昏暗奢靡,投射在傅聞州那張臉上,哪怕表情陰鷙,五官依然深邃俊逸。
徐澤湛撣了撣菸灰,道:「你就等等吧,好事多磨嘛,再說了,你一天到晚跟護食一樣霸著宋青柚,誰敢招她啊,甭想那麼多了。」
顧白笑完之後忽然沉默,半張臉隱在黑暗裡,他默默灌了一口酒,看向傅聞州:「聞州,我問你個事啊。」
傅聞州煩悶的很,不耐煩地說:「有屁就放。」
顧白正了正臉色,「假設啊,我是說假設,咱要是找不到雲方,或者雲方已經死……」
他話沒說完,就被傅聞州冷颼颼地眼神制住,剩下的話全部壓回了嗓子裡。
顧白毫不懷疑,如果眼神是刀子的話,那他剛剛已經被傅聞州千刀萬剮了。
他抿了抿唇,少見地認真神色:「你才21,人生還有那麼長,年少時的歡喜或許只是一時的悸動,你以後還會碰到很多人,一定就得是她了嗎?」
「是。」傅聞州眼神無比肯定,沒有人比他自己更確認這件事,他端起酒杯,又想起宋青柚交代他傷好之前不許碰菸酒,慢慢的放下,語氣很淡,在暗夜裡卻擲地有聲:「非她不可。」
顧白楞了楞,隨即像是妥協,無奈地嘆了聲氣。
他早該知道的。
傅聞州敏銳地察覺到顧白的不對勁,他眯了眯眼,嗓音低沉而危險,仿佛蟄伏的凶獸:「是不是有雲方的消息了。」
顧白心口一跳,費了很大的勁非讓自己面上表現的平和:「沒有,什麼消息都沒。」
傅聞州看他兩眼,見他表情沒有異樣,冷哼一聲:「廢物。」
廢物顧白:好想打他一頓哦。
傅聞州拿起旁邊的拐杖,借力站起身:「我走了。」
徐澤湛挑眉:「這麼早?」
「嗯。」傅聞州套上外衣,他身體底子好,恢復的也快,再過半個月就能甩開輪椅和拐杖了,「我們家有門禁。」
徐澤湛:「……」
顧白沒忍住吐槽:「我說你能別這麼離譜嗎?」
傅聞州嗓音低沉輕緩:「不能。」
門外早有保鏢等著,見傅聞州出來,恭敬地上前。
包廂門關上。
「找到雲方大師了?」徐澤湛在顧白耳邊幽幽開口。
顧白嚇一跳,往後縮了縮脖子,「你說話就說話,能別離我這麼近嘛!」
徐澤湛無語地退開點距離:「問你話呢。」
顧白神色又變得沉重,半晌才開口:「他死了。」
「死了?」徐澤湛一驚,沉默片刻後道:「你告訴宋青柚了?」
「說了。」顧白說:「我從海外回來就跟她說了。」
「那她……?」
顧白頓了頓說:「沒反應。」
他回想起那天和宋青柚見面的場景,當他告訴她已經確認雲方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去世的消息時,對方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很平淡地說了一聲知道了,甚至還有閒情逸緻送他一個禮物表示感謝。
徐澤湛眉心微皺:「就這樣?」
「嗯,她還讓我別告訴傅聞州。」顧白說。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徐澤湛低頭狠狠吸了一口煙,終是沒忍住咒罵了聲:「真他媽的操蛋!」
顧白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濁氣:「不過我還是有點懷疑,我爺爺早些年跟雲方打過一些交道,他這個人,雖然喜歡雲遊四方,但對落葉歸根的執念特別深,怎麼會死在海外,還在海外立碑。」
徐澤湛沉默一瞬,道:「誰給他立的碑。」
「還在查。」顧白說道。
徐澤湛「嗯」了聲,拿起外套擱在手臂上,「先回吧,這事兒聽宋青柚的,暫時別跟聞州說了。」
顧白跟著起身,兩人一道往外走。
酒吧一樓,燈紅酒綠,極近奢靡。
顧白正跟徐澤湛說這話,眼角余稍忽然瞥見一抹純白身影,他眉心忽地一皺,等他再往人群里搜尋那抹身影時,已經找不見了。
一旁的徐澤湛問:「怎麼了?」
顧白搖搖頭:「沒什麼。」
估計是他看錯了,宋青柚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