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張家的教養

  張玉蘭突然轉身問周少夫人，周少夫人愣了愣，表情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

  張玉蘭見狀，冷哼了一聲，暗道虛偽，又回首對徐杏說話。

  「聽說你是鍾家的夫人，那鍾煜還被稱為衢州首富，卻偏偏娶了你這麼個女人，還對你不錯，後院空虛……看來你們徐家姐妹都挺擅長勾搭男人的，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天賦異稟，還是後天學的？」

  「怎麼，張姑娘想學嗎？」

  徐杏還沒有開口，徐繡接過話說。

  「我姐姐姐夫的夫妻感情好，你是羨慕還是嫉妒？亦或者說……兩者都有？不過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說這樣的話也不怕別人笑話嗎？還是你少女懷春想男人想嫁人了？」

  她歪了歪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張玉蘭。

  「你也不用擔心，今天在座這麼多夫人，肯定有不嫌棄你這般沒有規矩而看中你的，改天讓她們幫你許一個夫家就好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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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麼？」

  徐繡望著張玉蘭，面露輕蔑。

  「聽說你們張家家風清正，素來最是重規矩不過，張小姐身為張家的嫡女，卻一口一個勾搭男人，比那等市井婦人還粗鄙！這書香門第之家的教養，倒確實令我刮目相看。」

  「不過你自己長得容貌勉強，看不順眼別人也是正常的，只是這世上比你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們姐妹僅僅是其中之一，還不甚起眼，你又何必如此針鋒相對？」

  徐繡又笑著說。

  兩句話就把張玉蘭貶到了沒有規矩，嫉妒別人長得好看的尷尬境地。

  徐杏笑了笑，有些讚許的點了點頭。

  她妹妹一直都不是個善茬，還沒有被人欺負的道理，當初方家那般行事，徐繡也沒讓他們討到便宜，更別提這些人了。

  倒是她關心則亂了……

  徐繡的話說完，周圍都是微微一靜，也不知是因為徐繡的話，還是因為張玉蘭的口無遮攔。

  有的人甚至恨不得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沒有見證張家小姐難堪的一幕。

  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剛才張玉蘭說的話確實過分了，或者說以她的身份……

  這種話就不該說的！

  如果說大家原本還沒想這麼多，但是被徐繡提點出來，那就是不想也得想到了。

  這裡在場的都是官家夫人和女眷，女人的名聲是好是歹，就是在她們的口中口口流傳。

  哪怕在場的夫人們身份偏低，高攀不起張家的小姐，但這人與人之間的聯繫都不是必然的。

  今天張玉蘭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她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也算是毀了大半。

  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沒有規矩等等字眼，一看就不是良配。

  眾人能想到的問題，張玉蘭和季雯也能想到，兩人瞬間臉色都有些難看。

  張玉蘭望著徐繡的目光，仿佛要將她吃了一般，同時又後悔自己剛才太過衝動。

  季雯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女人果然就像她娘說的那般，一點也不好對付，難怪能將她哥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不惜與家裡人鬧崩。

  不過好在也就風光這會兒了，一個連皇商都還沒當上的商家親戚，就算是他姐夫當上皇商了，也不過是個商人……

  做官宦之家的妾，算是抬舉她了！

  季雯微微勾唇。

  一旁被冷落的周夫人見場面有些失控，無聲的皺了皺眉。

  這裡分明是周家的主場，現在反而倒成了徐家姐妹與張家季家相爭。

  周少夫人見狀，連忙藉口前面已經開席，讓大家去用膳。

  有了離開的理由，諸位夫人也不再看這尷尬的熱鬧，紛紛點頭應和，三三兩兩的交談著前往花廳。

  徐繡和徐杏對視一眼，也跟在人群中過去了。

  沒過一會兒，也有那不怕得罪張家季家的人，同徐杏聊天，還不著痕跡的誇讚著徐繡。

  徐杏也表現得很平常，就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不過等那人走了，她才低聲告訴徐繡，「那是戶部一個小官員家中的夫人，因為戶部帳冊的問題，有一批銀子出了窟窿，最近正在想方設法的想填補上。」

  「所以她才這麼討好姐姐嗎？」

  徐繡立刻就想到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徐杏輕笑一聲，「這世間熙熙攘攘，陌生人彼此皆為利而來往，若是沒有利益，她憑什麼要討好我，不過有些事情是互惠互利的，到時候再看吧，反正著急的不是鍾家。」

  鍾家哪怕想要當上皇商，但是那樣的小官也幫不上什麼忙。

  反而是那官員，如果不能按時把戶部的窟窿給填上，說不定最後連腦袋都要掉。

  徐繡若有所思，然後敬佩的看著徐杏，「姐姐你真聰明，好厲害啊！」

  「這有什麼，你可比我聰明多了。」

  徐杏摸摸徐繡的頭髮，順著她的話感慨。

  徐繡笑了笑，沒有應和。

  徐杏確實很聰明，也很有能耐。

  以前徐繡甚至沒想到過，當初那個溫柔的姑娘會說出今天這樣一番話。

  不過這卻是徐繡想要看到的，並不認為這樣的變化有什麼不好。

  她若是不聰明，如何管理整個鐘家？豈不是只有被下人欺瞞的份。

  女眷這邊，準備了數十桌酒席。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意外，徐家姐妹正好和張玉蘭、季雯以及周家少夫人坐在一起。

  周夫人和另外幾個上了年紀的太太坐在一桌，也恰恰就在隔壁。

  一時之間餐桌上都沒有人說話，仿佛把食不言寢不語遵守得很是徹底，但在周圍都熱熱鬧鬧的氣氛下，就顯得有點詭異了。

  戲台子上還有戲班子在唱戲，咿咿呀呀的，周圍不時傳來大家的讚許喝彩聲。

  丫鬟們端著托盤，依次在桌子中穿梭上菜，飯桌上一時之間只有叮叮噹噹的吃飯聲。

  張玉蘭和季雯對視一眼，季雯抬手就用公筷夾走了徐繡正要夾走的菜。

  徐繡筷子微微一頓，抬頭挑眉看向季雯，季雯淡淡的回視片刻。

  若說一次是意外沒有人注意，但等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桌上的人都發現了，一時之間氣氛更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