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竟無言以對

  「寶貝回來了。」

  聞安琪年過七旬，但中氣十足，身體比這個年齡段的老人要好得多。

  那是因為她有個醫院院長的大兒媳婦，也就是冷一沁的母親沐天恩常給她調理。

  這一吼，在客各自廳忙碌的人都抬起頭。

  統一的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喜悅和寵愛。

  冷一沁扶著聞安琪坐下，然後開始叫人，「外公外婆，爹地媽咪，舅舅舅媽，靳舅舅，二叔二嬸，厲叔。」

  沐宗文文嘉，冷言沐天恩，沐天衡風嵐，靳易，冷遇蔡迪，厲洋都是滿臉慈愛。

  靳易是靳熙父親，沐天愉的丈夫，也是沐天恩的大師兄，沐天愉在的時候，冷一沁叫姑丈，她有時候會叫靳易靳舅舅。

  文嘉笑彎雙眼，朝冷一沁招手，「乖寶，來外婆這，外婆可要好好看看我家的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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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她最近風濕骨痛，女兒不讓她出去等外孫女，丈夫也只能陪著她等。

  冷一沁乖巧到文嘉身邊坐下，挽著她的手臂，燦爛撒嬌，「外婆，乖寶可想你了。」

  「你看你都瘦了。」文嘉滿眼都是心疼，撫摸她的手。

  「沒呢，我吃得挺多的。」

  冷一沁鼓起腮幫子，像只可愛的貓咪，完全沒有昨天在陳家宴會上的凌厲，看得客廳的一群長輩的心都軟成一灘水。

  沐天衡人到中年，但底子好，溫潤穩重，「小沁，好好休息一陣子。」

  「舅舅，看情況吧。」冷一沁有點無奈，有時候事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風嵐嫻雅又有江南韻味的臉龐保養得很好，滿是溫柔笑意，「阿沁，舅媽明天出國開始做巡迴演唱會，有沒有興致做我的表演嘉賓。」

  風嵐是歌手，已經二十多年，現在已然是家喻戶曉的天后級別。

  冷一沁小時候也跟著風嵐出去開過演唱會。

  風嵐這一提議，冷勵五人都緊張起來。

  冷一沁留意到，失笑，「舅媽，我就不去，我帶他們。」

  冷一沁一說，冷勵他們立馬放鬆下來，他們可搶不過長輩們。

  一頭金髮的冷遇笑眯眼，打趣道，「我家大公主，你可比你媽咪還忙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二叔可欣慰。」

  「二叔，你家小公主快跟上我的隊伍了，欣慰加倍哦。」

  冷一沁調侃的話如一支冷箭射入他的心窩，他家小公主最崇拜不是父母，而是她堂姐，也就是冷一沁。

  許是從小跟著一起長大，兩姐妹都喜歡學醫，只是冷一沁中西醫都涉及，完全繼承她母親的衣缽。

  蔡迪冷若冰霜的容顏也保養得很好，看著冷一沁的目光既有寵愛也有信任，「小琳跟著一沁我最放心。」

  文嘉失笑，「這幾個小乖乖最喜歡跟著乖寶。」

  身為冷一沁父母的冷言和沐天恩沒開口，只是他們看著女兒的目光是喜悅又驕傲。

  這時門內外傳來腳步聲。

  屋內除了厲晚檸和靳熙，文嘉和沐宗文，聞安琪之外，其他人都看向門外。

  兩個女人進來，她們的氣場極大且正氣凜然，穿著白色正裝。

  沐天愉是裙裝，邱紫怡是褲裝。

  兩人都是右手挽著名牌包，左手拎著公文包，專業知性更超過她們的美貌。

  冷一沁立馬叫人，「大姨，邱阿姨。」

  沐天愉和邱紫怡同時揚起笑意，兩人都是律師，也是合伙人，是法政界有名是律政強人，常勝將軍。

  管家從裡面走廊走來，在冷言身側低聲道，「家主，可以開飯了。」

  冷言朝眾人說，「爸媽，大家，先用膳。」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餐廳去，小輩走在後面，想和被文嘉和沐宗文夾在中間冷一沁說句話是沒機會了。

  餐廳很寬敞，有三張大圓桌，今天來的人沒來齊，大家都落座中間的圓桌。

  在廚房帶領廚師們做菜的龍家老爺子龍冀和麥靖父親麥奇都脫下廚師服出來。

  冷一沁沒坐下，朝他們走去，先和麥奇擁抱一下，笑容燦爛，「麥舅舅。」

  「小阿沁回來了。」麥奇抬起大手拍了拍冷一沁的腦袋瓜，然後讓開落座。

  冷一沁又和冷冀擁抱，「爺爺，小沁回來了。」

  「爺爺的乖寶公主。」冷冀拉著冷一沁坐下，直接拿起筷子給她夾菜，急切又不失慈愛，「這是爺爺新研製出來的新菜，你幾個弟弟妹妹都試過，都說好吃。」

  年過七旬的冷冀現在很少下廚，只有孫女回來才進廚房，早兩天知道冷一沁要回來才進廚房研製新菜。

  對面的冷勵和沐風洺他們早已習慣長輩們對他們姐的寵愛是特別的，他們不嫉妒，只要他們的姐能陪他們玩。

  冷一沁嘗一口，揚起燦爛笑容，對冷冀說，「爺爺，超好吃的，真厲害，那我再嘗麥舅舅的。」

  麥奇滿懷期待。

  「也超好吃。」冷一沁朝麥奇豎起大拇指。

  冷家不像其他大家族那麼規矩，飯桌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一頓飯其樂融融。

  隔天一早，冷一沁也很早就醒來，來到後花園，看到她母親沐天恩在打坐。

  冷一沁打坐的習慣也是從小跟著母親學的，這也是基本功。

  打坐的涼亭是冷言特意建的，給她們兩母女用。

  兩人一人一邊，互不打擾。

  一小時後，沐天恩先睜開雙目，清亮又隱隱透著凌厲，等看到對面的女兒，又切換溫柔溫暖笑意，雙腳落地，剛要站起來。

  「媽咪，早安。」冷一沁也張開雙眼，笑容燦爛。

  沐天恩上前，朝冷一沁伸手，「吃飯去了。」

  冷一沁伸手握著。

  兩母女走在一起更像是一對姐妹。

  「媽咪，如果···」

  冷一沁說到半路停下。

  沐天恩聞言看向女兒，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說還是不想說？」

  冷一沁撅嘴想了想，「算了，沒事了，我會解決的。」

  沐天恩欣慰，「好，再想不通就告訴爹地媽咪。」

  「好。」

  兩人進屋回房洗漱，再出來就到餐廳，冷家人齊了。

  早餐後冷勵才有機會湊近自家姐姐，跟上她的步伐，「姐，林家的事我已經在準備了，要不直接點？」

  冷一沁雙手環胸，「不用，懲罰一下就足夠了。」

  「好吧。」冷勵非常勉強撇嘴。

  冷一沁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喪著臉很醜，不像我。」

  一聽，冷勵立馬揚起笑容，討好詢問，「姐，去機械房？」

  「可以，中午我有事。」

  「噢耶，我有幾個研究快完成了，你幫我看看。」

  冷勵激動興奮握拳慶祝，只有在親姐冷一沁跟前他才有該有這個年紀的活潑童真。

  冷一沁勾唇，自家弟弟在父母和其他家人面前，習慣懂事，那是因為他明白身為冷家繼承人的責任重，明明是弟弟但做的事都是哥哥才做。

  冷一沁在家裡吃了午飯後才拿著一個挎包開車出門。

  冷一沁來到一間咖啡廳，熟門熟路上三樓左邊盡頭的包廂，進去。

  裡面坐著一個健碩高大的男人，寸頭，雙眼很亮含笑，陽光帥氣又透著正氣。

  白旭飛笑容燦爛，舉起右手揮了揮，「冷大小姐，你這大忙人怎麼忽然放假？」

  冷一沁落座，靠著沙發，看著天花板，沒回答。

  白旭飛和冷一沁認識十幾年了，友情深厚，立馬發現問題，又想到了什麼，略顯心虛，「阿沁，你見到什麼人了嗎？」

  他爺爺過兩天七十五歲大壽，他表哥剛下飛機，她不會是已經見到了吧？

  「到底出了什麼急事？」冷一沁淡淡反問，把那張臉，那顆淚痣從她的腦海擠出去。

  她現在看到白旭飛，想到龍熠麟，有點不爽。

  以前不會有這情況，她以前把他們兩表兄弟分得很開，許是剛重遇龍熠麟，所以有一絲遷怒的成分。

  白旭飛一聽就知道冷一沁不想說那個問題，「還不是我媽，給我整相親，我才二十歲，我真不懂她急什麼？」

  冷一沁勾唇失笑，一點面子都不給，「你一回隊裡就是一年半載不回來，伯母從現在開始安排合適了，找個三五年的，再熟悉熱戀一兩年，三十歲前應該能結婚生子。」

  白旭飛聞言愣住了，認真沉思一番，「我竟無言以對。」

  冷一沁端起果汁輕抿一口。

  「我休假一個月，還有半月，你待多久？」白旭飛又問，「滑雪？」

  冷一沁沒立刻回答，「看看吧，走了。」

  話落就要起身。

  白旭飛其實還有事想說，連忙說，「阿沁，我還有事要找你。」

  冷一沁又靠回沙發上，睨了一眼他，很嫌棄他正事不先說。

  白旭飛的神情多了幾分嚴肅，「我爺爺身體出了點問題。」

  所以今年他表哥才特意趕回來。

  「去檢查了嗎？」冷一沁嚴肅問。

  白旭飛回答，「嗯，去天季做了全身檢查，心臟有點問題，很早之前就有，但都不嚴重，我本來是想走後門找天恩阿姨，你說放假就找你了。」

  冷一沁站起來，「走吧。」

  一個多小時來到白家老宅。

  白家早百年前就從軍政，廉潔愛民公正，白老爺子退休後就搬回老宅住，老宅在城西近郊的位置，挺偏，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