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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2 特使要來了

2024-05-03 07:34:42 作者: 翔炎

  汝南郡王府中,趙允讓開始地開心地哼著戲腔,拿著一小撮的茶葉放到壺裡,再放到旁邊的炭爐之上。

  外面是白雪皚皚,以及呼嘯的寒風。

  不多會,便見長子趙宗懿從外面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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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敬地行禮後,趙宗懿說道:「大人,大同府那邊的糧倉已經托人建好了,成都府的也做好,現在就是杭州那邊出了點問題,蘇郡守管得很嚴,我們不好辦事。」

  「蘇郡守與森兒關係不錯,杭州這邊就暫且避開吧。」趙允讓想了想說道:「換到廣州或者泉州,宗懿你去考察一下,帶上妻兒,帶上幾個小妾,好好逛一圈。」

  「好的大人。」趙宗懿坐了下來,他小心翼翼接過父親遞來的茶水,想了會,又問道:「曙弟在杭州,我若是去杭州,方便去見見他嗎?有近兩年時間未見了,怪想他的。」

  「大哥要見弟弟,誰敢攔你。」趙允讓輕笑道:「而且現在他叫宗實,不叫趙曙。」

  趙宗懿愣了下,隨後明白了什麼,也輕笑起來:「確實,是實弟,不是曙弟。」

  父子兩人隨意聊了會,隨後趙宗懿離開了。

  不久後,老管家走了進來。他身上滿是雪花,趙允讓遞過一杯茶水,老管家隨手接過,很隨意地說道:「郎君,西安城我們的人已經把軍械收起來一部分。不過因為姑爺在那邊坐鎮定州,並且似乎打算遷尊興慶府,兩城相隔並不遠,所以我們偷偷運送的數量很小,怕影響到他布下的大局。」

  老管家跟了趙允讓至少四十五年了,兩人幾乎從開檔褲的時候就待在一起,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真正的兄弟也比不上。

  王府里的幾個世子都不敢在趙允讓面前表現得很隨意,但老管家卻可以。

  趙允讓輕輕點頭笑道:「無妨,現在森兒發出震世之聲,全天下都被他吸引了目光,我們做事可以再快速些。」

  「姑爺確實厲害。」老管家很是佩服地看著趙允讓:「而郎君居然一早就估算到姑爺未來不可想像,力排眾議,甚至把蓮兒貶低身份都要給姑爺送過去,真是目光長遠。」

  哈哈哈。

  趙允讓笑得很開心。

  做為北宋最厲害的『投資商』,陸森是他最自豪的一次投資。

  他原本只想投資親情,但帶來的利益收益,卻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嚇人。

  不過他更清楚,自己與陸森之間,和女兒碧蓮之間,只適應投資親情,即使沒有任何利益也無所謂。

  他想著今後的計劃時,有侍衛敲門。

  得到允許後侍衛推門進來稟報:「王爺,龐太師、包龍圖、歐陽參知、晏尚書四人同時求見。」

  「這可是來者不善啊,看來這次有得麻煩了。」趙允讓搖搖頭,對著旁邊立著的老管家說道:「請他們四人來書房。」

  老管家點點頭出去。

  沒過多久,四名朝廷重臣同時出現在書房中,他們拍去身上的雪花,挺隨意便坐了下來。

  特別是龐太師,他拿過炭爐上的茶爐,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然後雙手攏著茶邊,感覺著裡面茶水散發出來的熱量,將凍冷的雙手熱乎了陣子後,說道:「汝南郡王,拐彎抹角的話我們就不說了,這次我們想請你去定州一趟,安撫陸真人。」

  趙允讓愣了下,隨後冷笑道:「憑啥啊。」

  「就憑你姓趙。」龐太師哼了聲:「也就憑你是他的岳父。」

  「龐太師你孫女不一樣是他的妻子。」汝南郡王哼子聲:「派你家的兒子出去啊。」

  「我家那渾小子,他和森兒對上,能說得對話才怪了。」龐太師無奈地搖搖頭,隨後正色說道:「我們先禮後兵,現在是請求。等幾天後若你還不出發,那便是中書門下的官文了。」

  汝南郡王臉色有些發黑:「厲害……中書門下的幾位重臣們,好大官威啊。你們自己搞出來的事情,卻要我去給你們收拾,臉呢,你們還有嗎?」

  「面子這東西,有沒有無所謂。」晏珠雙手攏在袖子裡,他很怕冷的,即使這書房裡有暖爐也覺得冷:「能把事情好好解決就沒有問題。」

  汝南郡王看向包拯,包拯閉眼不看他。

  「看來你們是存著讓我去觸這霉頭了。」趙允讓呵呵冷笑了聲:「行,我隔兩日便動身。但森兒極有主見,我怕很難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強。」包拯笑道:「陸真人之事,有一說一,確實是我們這邊不對,可他說話也實在是太不顧大局了。」

  「大局?」汝南郡王冷笑道:「在森兒眼裡,咱家漢地傳承和收復才是大局,至於我們這些俗人怎麼想,怎麼看待他,他可不在乎。」

  「這點我們清楚。」龐太師嘆氣道:「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得有所表示,否則契丹人肯定會想辦法聯繫他,甚至西夏那邊……」

  眾人都明白什麼,汝南郡王也微微皺眉,他內心中也確實有點擔心,陸森會對大宋失望,然後投奔契丹。

  畢竟契丹……就是小號的大宋。

  「兩日後我就動身。」汝南郡王冷眼看著他們:「那你們的賠禮準備好了沒有?總不能讓我兩手空空跑去定州見森兒吧。」

  「福康公主……」晏珠小心翼翼地說著話。

  汝南郡王擺手打斷了他:「別說這種虛的,森兒要的是實打實的東西。」

  四人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包拯說道:「我們真不知道陸真人想要何物,因此……這才托你去交涉的。」

  汝南郡王覺得牙痛:「你們這是在難為我,罷了!我就去問問森兒有什麼想法吧。」

  就像北宋朝廷開始對陸森進行懷柔和籠絡一樣,契丹與西夏也在想辦法派人與陸森接觸。

  西夏皇宮那邊暫且不提,而契丹這邊,則已經有了成型的計劃。

  依然還是蕭府中的仙家小勝地,耶律洪基坐在蕭容容對面,說道:「現時陸真人與宋國朝廷有了嫌隙,皇后,你可有法子將陸真人請過來。」

  蕭容容苦笑道:「妾身何德何能,可請得動真仙。」

  「不,你請得動。」耶律洪基笑道:「飛鴻傳書對你來說,似乎不難。」

  蕭容容的身體頓時就僵硬起來,她明白耶律洪基在說什麼。

  可隨後她又放鬆下來,說道:「妾身確實與陸真人有通信,可……這便是前段時間,宮中來人突然說了些瘋言瘋語的原因嗎?」

  蕭容容想起前段時間的事情,便氣血沖頭,有些怒不可遏的味道。

  那時候宮中突然出來兩個公公,在她面前說了些瘋話,她本以為是宮中某些嬪妃嫉妒自己,這才派人過來消遣。

  然而!

  現在看來,居然是耶律洪基所為。

  「皇上,你我是夫妻。」蕭容容哀怨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就算妾身沒有資格再為貴為皇后,亦不應讓我去做些傷風敗俗之事。」

  「只是各取所需罷了。」耶律洪基扭頭看著系統家園之外:「現在西夏兵敗如山倒,甚至是我契丹的內亂,皆是與陸真人有關。若是他能到我契丹來,封為國師,一切的麻煩,就不再是麻煩。朕能將整個契丹的江山延續下去,不會在身消後無臉去面對祖宗,而皇后你亦能得償所願,這不是很好嗎?」

  蕭容容氣得全身都在發抖:「皇上,妾身未曾與陸真人有私情。」

  「朕信皇后。」耶律洪基笑得有些陰冷,一看就是不相信的表情:「而且也會讓外邊的人相信,就算陸真人來了,你依然會是皇后,就這麼和陸真人說,他明白的。」

  說罷,耶律洪基離開了,不等蕭容容反對。

  蕭容容靜靜呆坐著,好一陣子後,突然捂臉疼哭。

  陸森並不知道西夏和契丹的行動,他現在正在狄青、穆桂英站在順化渡,看著河岸對邊,如臨大敵的西夏大軍,中間是冰了薄冰的河道。

  狄青笑道:「現時西夏狄子,已無再戰之勇氣,只要我等想方法過河,便能一口氣擊潰對方。」

  穆桂英也在旁邊點點頭,認同狄青這說法。

  但陸森卻是搖搖頭,說道:「對面是黑山福威軍司,他們還得牽制著契丹,若是我們把他們滅了,便要直接與契丹的『蕭』氏正面作戰了,不好,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陸真人的意思是,暫且先經營賀蘭山和烏海?」

  陸森點頭說道:「是的,現在已經深冬,軍士們打了幾個月,也累了,休息一段時間,等開春之後,再說。」

  寒冬之中,本來就是北狄的主場,現在和對方作戰,不是打不贏,而是戰損會高很多。

  同時打沒了黑山威福軍司,契丹人就會『舒服』很多,會騰出更多的戰術空間。

  現在無論是戰術還是戰略主動權都在他們手裡,捏著就行,不需要把牌打出去。

  不是不打西夏人,而是暫時還不是時候。

  狄青雖然臉色頗有遺憾的樣子,可他也明白,現在確實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

  之後宋軍便放棄了北上,回防賀蘭山,這讓西夏北邊的黑山威福軍司,長長地鬆了口氣。

  陸森則窩回了定州城,並且督促著呂惠卿以工代賑,組織著定州的貧苦人們在寒冬里修路。

  這聽起來很不人道,大冬天,白雪紛飛的,讓人去修路,可幾乎所有的農戶,都對呂惠卿和陸森兩人感恩戴德。

  很多時候寒冷不可怕,可怕的是冷的時候,沒有飯吃。

  沒有東西入肚,便沒有熱量,隨便來一陣風,就能把人颳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而且這次的修路,一日三餐,每餐都能吃到一大碗糙糧,雖然味道不怎麼樣,可能把肚子填得飽飽的。

  另外官府居然還發放衣服,雖然是厚麻布衣和麻布鞋,穿著的時候如果沒有件貼身衣服,會颳得身體發癢發痛,可這總比沒有衣服穿好得多。

  有飯吃,有衣服穿,而且每天的工作量也不是很辛苦,這讓定州的百姓,無論是漢家兒郎,還是西夏的降民,都看到了熬過寒冬的希望。

  本來他們很多人已經放棄了的。

  因為西夏國中,每天寒冬,都會死很多窮人。

  餓死的,凍死的,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而宋人官府的救濟行為,卻讓他們覺得……特別是西夏人覺得,跟著這樣的官府過日子,似乎也不差。

  如果說之前定州時不時有零星的『反叛』或者抵抗出現的話,那麼隨著以工代賑,修路這大工程的開展,這些事情以極快的速度減少。

  「只要吃得飽飯,這天下便不會動亂。」呂惠卿坐在陸森對面,感慨地說道:「這道理我之前雖然也明白,可現在卻有了更直感的感受。」

  陸森喝了口汾酒,這是從本地買來的,老實說味道很一般:「話說回來,呂郎中,你想何時回京?現在你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資歷了,只要回到京城,便可至少連升三級。」

  「再等會。」

  「真不回去?你已經黑瘦了許多,再在這裡待下去,估計再過兩三個月,必定會形象大變,估計連你雙親都認不出你來了。」

  呂惠卿抬頭看著陸森:「真有這麼悽慘?」

  「看著挺慘的。」

  「那豈不是更好?」呂惠卿美滋滋地喝著酒水,笑道:「等多兩三月,待路修好,我再回京。屆時朝廷見我已非人模樣,必定會覺得我在西夏過得極苦,這便是政績啊。」

  陸森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呂惠卿,太官迷了。

  呂惠卿見陸森這模樣,笑了下,然後正色問道:「陸真人想好如何回復了嗎?我估計京城的特使,估計也快來了。」

  「管他什麼特使,我還是那句話,再惹到我,就投奔契丹去。」

  呂惠卿聽到這話,臉色又由黑變得似乎發白:「陸真人,這話可不能在我面前說啊,聽著我心口跳得慌。」

  作為聰明人,他太清楚陸真萬一真去了契丹,會對北宋造成什麼樣的危害了。

  而且根據他和陸森相處的這段時間,對後者的了解,心知陸森極有可能真會這麼做的。

  「希望朝中大公們,聰明些,不要再逼迫陸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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