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賜婚
2024-06-16 17:52:52
作者: 沐小妖
李汐楠莞爾一笑,把手裡的茶杯放下,掏出帕子,替她把鼻尖上沾到的滷汁擦乾淨,然後接過碗,又去給她盛了一碗打滷面。
同時,心裡也隱隱愧疚,瞧把孩子都餓成什麼樣子了。
翌日早朝,自南宮博鈞受傷以來,這是他上的第一個早朝。
朝堂上討論的是昨日蔣臨海被襲之事,皇帝下令七宿司定要嚴查,找出兇手嚴懲不貸。
臨退朝之前,南宮博鈞當著眾大臣的面,請皇帝下旨賜婚南宮景恆與李汐楠。
聽他此言,感到驚訝的不止李墨一人。
還有站在皇帝下方的七宿司首領。
整個大殿之上,只有皇帝一人知曉七宿司首領的真實身份,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瞧見他眼裡的拒絕,心下瞭然。
可尚未待他說話呢。
南宮博鈞又開口了:「陛下,老臣膝下只有一兒,如今老臣年邁,說不得哪一日就突然駕鶴歸西了,老臣不想死了都瞧不見孫子一眼,請陛下成全老臣的這一點私心。」
皇帝也覺得正是如此,南宮景恆如今已二十有一,換做是旁人,興許都當了好幾個孩子的爹了。
總不能任由他一直都不成親,斷了南宮王府的香火吧。
可皇帝也不著急的答應,畢竟成親是雙方的事,總得問過人家女方的父親答不答應才成:「墨王,你怎麼看?」
李墨想得卻是李汐楠嫁到南宮王府,定會拉近兩家的關係,到時,南宮博鈞支持他的機會也就多一些。
他盼都盼不到,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呢,當即就拱手道:「全憑陛下做主。」
若皇帝知道他的心思,定會跟他說一句:你想多了。
南宮博鈞之所以能成為異姓王,就是因為他的忠君,以朝廷大局為重。
他絕不會以權謀私!
於是,皇帝當看不到南宮景恆的眼神,當即就下了旨意。
退朝之後,南宮博鈞拿著聖旨樂滋滋地回去了。
御書房裡。
只有皇帝與南宮景恆兩人。
南宮景恆脫下了面具,看著皇帝:「陛下,請收回成命,臣真的不想成親。」
皇帝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奏摺:「你看不上墨王府的嫡郡主?」
「不是。」
「你想讓你父王臨死都看不到你成親?」
「父王身體康泰,臣想晚幾年,也是可以的。」
「其實,朕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人的一生有很多可能,你為何不去嘗試一下,就放棄了呢?你父王與你母妃只是意外,十幾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南宮景恆啞然。
皇帝放下奏摺看著他:「你該有你自己的人生,好了,退下吧。」
南宮景恆回到南宮王府,收到消息的陳祺與穆雨都出聲恭喜。
陳祺道:「其實主子也是該對郡主負責的。」
南宮景恆抬頭看他:「此言何意?」
陳祺把在武陵山,山洞裡的事說了出來。
最後他瞥了自家主子越來越暗沉的臉,訕訕道:「那晚主子半點都不老實,就算燒得腦子糊塗了,也還惦記著郡主。」
他指了指自己嘴:「您親了郡主的。」
他親了李汐楠?
南宮景恆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挑起眉眼去看陳祺:「那過後,你為何不稟報於我?」
瞧見主子的眼神,知道主子生氣了,陳祺跪了下來:「郡主請求屬下不要說出去,郡主說,主子只是燒昏了頭的無意識之舉,第二日醒來知曉了定會後悔,一定是要違心去對郡主負責的。」
他也不想主子後悔,不想主子做違心的事!
想起那日醒來,自己還說了李汐楠不矜持不自重,此時想起來,竟莫名覺得有些燒臉。
聖旨下到墨王府的時候,李汐楠與萍萍在楠院的小廚房裡,她在教萍萍做菜。
聽到羽兒過來稟報說是有宮中的人過來宣旨,她還疑惑了一下。
讓鈴兒陪著萍萍留在小廚房裡,她淨了手,去了王府大廳接旨。
墨王府其他人都跪在了那兒,就等著她一人。
她跪下了才發現,來的竟是皇帝身旁的大總管,趙高。
趙高的聲音不似一般太監那般又尖又細:「茲聞墨王嫡女汐楠,恪恭久效於閨闈,秉性溫淑,有徽柔之質,動諧珩佩之和,克嫻於禮,敬凜夙宵之節、靡懈於勤,朕躬聞之甚悅,茲特以指婚南宮王世子南宮湛,責有司擇吉日完婚,欽此。」
李汐楠愣在了原地,皇伯伯把她指婚給了南宮景恆?!
怎麼如此突然,之前竟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指婚是皇伯伯的意思,還是南宮景恆自己去要求的?
「汐兒,趕緊接旨啊。」
一旁的蔣芸柔瞧見她不動,趕緊推了推她。
李汐楠醒神,叩了下去:「汐楠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高把聖旨雙手遞到李汐楠手裡,臉上有笑:「恭喜郡主。」
「多謝總管。」李汐楠福了福身。
蔣芸柔從張嬤嬤手裡接過一個荷包,遞到趙高手裡:「辛苦總管跑一趟了。」
蔣芸柔給銀子給得特別開心,她心心念念的事,成了!
雖然覺得汐兒與南宮世子是極為相配的一對,可她經過自己未婚先孕被人指點的事,前車為鑑,不敢如何表現,生怕旁人說汐兒不矜持,不自愛,上趕子去討嫁。
如今看來,汐兒與南宮世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連皇帝都看出來了,這才下了聖旨賜婚。
雖然不必,可她還是歡歡喜喜地親自把趙高送出了門口。
李汐楠拿著聖旨回到楠院,呆坐了許久。
難道重活一世,還是避不開嗎?
想起前生南宮景恆的下場,她閉了閉眼,拳頭緊握。
可如今聖旨已下,想要悔婚,一時半刻也做不到了。
這道賜婚聖旨下來,砸得李汐楠措手不及,卻砸得李筱卿痛徹心扉。
消息傳到浣衣司的時候,李筱卿正在洗衣裳。
她的一雙手長滿了凍瘡,又痛又癢,做得慢了,就要挨胖女人的鞭子抽,渾身上下哪哪而痛。
雖然來了有些日子了,也學會了搶飯,可終究搶不過人家,幾乎日日都吃不飽。
身體上的痛苦,心理上的委屈,在她聽到賜婚的消息之後,全部都湧上了她的心頭,痛得她雙目通紅,當即就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