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你相信我嗎

  聞言，南宮景恆轉頭看著萍萍。

  抬手輕觸了一下自己的唇，微微挑眉，他看著李汐楠笑了？

  南宮景恆黑著臉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呵，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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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道：「你瞧錯了。」

  「哪有瞧錯，你明明就是笑了。」萍萍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不過，她知道場景不對，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李汐楠並不知道這師兄妹兩人之間的互動，她只顧著盯著外祖父看。

  她發現外祖父雖是與大舅舅說著話，卻時不時的就掩嘴輕咳一下。

  每咳嗽一次，他放在身前的手，就握緊一次。

  而且，這大寒天裡，外祖父的額上還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她不由得心下一緊。

  之前她就發現了不對，本以為外祖父只是簡單的風寒咳嗽而已。

  可此時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

  「這迷藥竟是難得一見的浮夢，要不是汐兒帶了大夫過來，兒子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蔣青天轉頭朝李汐楠招手：「汐兒，你過來見過你外祖父。」

  「汐兒也來了？」蔣澈想要坐起身。

  蔣青天趕緊去扶他坐起，又拿了枕頭墊在他背後，讓他靠得舒服一些。

  不知為何，他覺的父親虛弱了許多。

  李汐楠站的位置比較角落，方才蔣澈並沒有看到她。

  此時聽到蔣青天喚她，趕緊走了過去，朝著蔣澈盈盈福身。

  「汐兒給外祖父問安。」

  看著為了掩護身份，喬裝打扮，穿了一身平民衣裙，面色略帶疲憊的外孫女。

  饒是經歷了無數風雨的蔣老將軍，此時也覺得鼻子微微發酸。

  他想不到，因著體弱，從未出過京都的外孫女，竟為了他長途奔波自此。

  他心中多少生氣，多少心疼，都匯成了一句沙啞的：「胡鬧！」

  李汐楠知道外祖父擔心什麼，軍營里全是男子，難得有女子過來，定是會被盯著瞧。

  她是堂堂郡主，皇族女，怎能如此被人輕賤呢。

  再者，外祖父此次是被人下了藥才昏迷不醒的，說不得歹人還在軍中。

  若是歹人知曉她是蔣家的外孫女，瞧她這弱不禁風的模樣，萬一歹人就盯上她了。

  她揚了揚手裡，直到進了軍帳才脫下來的維帽：「外祖父莫擔心，汐兒帶著帽子呢，旁人認不出汐兒來。」

  也知道她是因為擔心自己，才長途跋涉跟過來的，蔣澈怎麼也不忍再責備，只好皺著眉頭，沉著聲音道：「下不為例。」

  「是。」李汐楠應得乖巧。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

  瞥見這小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南宮景恆莫名又有了想笑的念頭。

  繼而，不由得一愣，難道方才他真的笑了？

  他看著這小女子，竟不自覺地想笑？

  怎麼可能？

  他莫不是瘋了不成。

  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上前拱手行了一禮：「小侄見過老將軍。」

  「怎麼連你也來了？」

  蔣澈頗為無奈地看著南宮景恆。

  不就是中了個迷藥嘛，能驚動的，不能驚動都驚動了，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若說，在京都，南宮王府與哪一家有來往的，那非得蔣家莫屬。

  不單只是因為兩家都是武將。

  而是，蔣老將軍和南宮王爺，自幼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兩家親如一家。

  只是後來，各自有了兵權，為了避嫌，少了往來而已。

  而且，自從南宮王妃去世之後，南宮王爺一心撲在了守邊關上，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京都一趟。

  南宮景恆又是個不近人的性子，鮮少與人來往。

  久而久之，眾人便也忘了兩家的關係曾經那麼好罷了。

  蔣老將軍沒到二十歲便成了親，如今長子都三十七歲了。

  而南宮王爺過了三十才成親，成了親之後，又過了好幾年才生的南宮景恆。

  以至於南宮景恒生生落到了，和蔣家孫子輩同歲數的份上。

  若要認真計較起來，蔣流雲他們都得喊南宮景恆一聲世叔。

  蔣澈撐坐起身，看著他：「你父親的傷可好全了？」

  南宮家，人丁稀少，南宮景恆對這個和父親一同長大的世伯很是喜歡。

  聽他問話，便恭敬地回道：「差不多好全了，知道我要過來，父親讓我問候您。」

  「這點小事，本不該讓他知曉的。」蔣澈想到老朋友應該會很擔心，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

  人到了這個年紀，生死已是常事。

  自己能看淡自己的生死，親朋好友卻看淡不了。

  兩人又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

  看著熟稔的兩人，李汐楠也和眾人一樣，頗感詫異。

  本以為，往日外祖父和南宮景恆有接觸，是因為朝堂上的事，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倒像是有那麼一點忘年之交的感覺。

  南宮景恆和蔣澈說起此行的目的，一是為了他的毒，二是為了護送師妹。

  萍萍一直都跟著師父在深山裡生活，直到三年前，才來的南宮王府。

  之後，南宮景恆把她保護得很好。

  外人並不知道，南宮王府里還有萍萍這樣一個人。

  是以，蔣澈並不認識萍萍。

  南宮景恆的性子，他也知曉，此時一聽說南宮景恆還有一個師妹，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李汐楠趕緊拉著萍萍到外祖父面前，撩起萍萍的帽簾給他看：「外祖父，這便是南宮世子的師妹萍萍，是她救醒你的。」

  瞅見外祖父驚訝的目光，李汐楠解釋道：「萍萍是劍流觴前輩的徒弟，醫術很好。」

  蔣澈閱人無數，見到萍萍只有八九歲的模樣，卻也沒表現出什麼，反而真誠地跟萍萍道謝：「多謝姑娘了，辛苦你跟著汐兒跑這一趟。」

  「不礙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萍萍燦然一笑。

  她對李汐楠的好感爆棚，連帶著也很喜歡這個不以貌取人的老人家。

  李汐楠讓萍萍在外祖父面前露臉，雖說是為了讓外祖父知道是誰救了他，卻也有著她自己的私心。

  「萍萍，你能再給外祖父瞧瞧嗎？」李汐楠轉頭拜託萍萍。

  還瞧？眾人訝異，不是已經救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