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他非燕雀

2024-06-16 17:50:32 作者: 沐小妖

  李汐楠行了一個大禮,真心實意地道謝:「汐兒謝太后厚愛,謝太后賞賜。」

  是個玲瓏聰慧的姑娘,一點就通,初秋笑著把人扶起來。

  又寒暄了幾句,初秋才說太后還在宮裡等著,須得回去了。

  李汐楠讓羽兒取來一袋金葉子,親自遞到初秋手中:「辛苦姑姑跑一趟了。」

  初秋看了她一眼,坦然收下了。

  見她收下了,李汐楠知道,初秋已經明白,她是與太后站在一邊。

  李汐楠又接過羽兒手裡的一盒藥膏:「這是從扶桑過來的止痛膏,對關節疼痛最是有效,勞煩姑姑代我送去給太后娘娘。」

  一直神情淡淡的初秋,此時瞪大了眼睛,眸中縈繞著驚訝。

  太后膝蓋已經疼了好幾年了,除了她和專屬醫女,並沒有人知道,郡主是怎麼知道的?

  李汐楠像是看不到,她那從驚訝慢慢轉為探究的眼神。

  

  攏了攏披風,李汐楠道:「我外祖母年輕時,經常頂著風雪上戰場,如今年紀漸大,腿腳關節總是會疼,就是用這個藥膏止痛的。外祖母說,這是軍人的老毛病。我想著,太后娘娘年輕時也是個軍人,也跟著先帝上過戰場,應該也會留下這個軍人的毛病。」

  想到太后每每發作起來,疼得走不動道的模樣,初秋接過藥膏端詳:「真的有用?」

  李汐楠點頭:「真的,我怎麼敢騙太后呢?」

  初秋一想也是,手裡帶著藥膏和金葉子,嘴角上帶著笑,走了。

  羽兒指指翠兒手裡捧著的補藥,又指指鈴兒手裡的頭面,問李汐楠:「郡主,太后這是什麼意思?」

  這裡頭的門道,李汐楠也跟著她們說不清楚。

  只吩咐她們把東西收好。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六了,母親要午後才回來,趁著這段時間,李汐楠把需要做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羽兒,把昨天收拾出來的首飾,拿去當了。」

  「是。」

  「鈴兒整理一下咱們還有多少銀子,現銀留著,銀票全都拿來給我。」

  「是。」

  「翠兒,研墨。」

  「是。」

  雖不知郡主要做什麼,三個丫頭只知道,唯命是從便是。

  半個時辰後。

  李汐楠把一封信以及那份酒樓策劃書,還有兩千七百兩銀票,以及典當首飾的一千四百兩銀票,讓羽兒全都送去給劉燕青。

  信上的內容不多,就是讓劉燕青拿著錢,舉著南宮世子的保護旗,去盤下一間酒樓,開始他的生意之路。

  這筆錢,不是小數,那份策劃書,更是價值千金,換做是旁人,興許就拿著遠走高飛,自己當老闆去了。

  以李汐楠前生對劉燕青的了解,他絕對不會!

  雖說對人都要保持著一份懷疑,但是李汐楠知道,劉燕青雖是寒門出身,可他的志向不在於這幾千兩銀子。

  他不是屈居屋檐之下的燕雀,而是振翅蒼穹的鴻鵠。

  她需要做的,就是助他一臂之力。

  而他會回報她更多。

  天陰沉沉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晌午的時候,下起了雪,越下越大。

  到了申時已經成了鵝毛大雪。

  李汐楠站在廊下,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陷入沉思。

  前生,她十五歲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尤其是這個年關,簡直是多事之秋。

  所以,她清晰地記得,前生這個時候,並沒有這一場大雪。

  難道,因為她的重生,她插手的一些事情,改變的不僅僅是人生軌跡,連天氣都改變了?

  風把雪花吹進了迴廊,不消多時,雪花便落了她一身。

  瘦小的肩膀上,順滑的墨發上,黑長的睫毛上,比比皆是,襯托著她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更是亮如星子。

  本該已經回到府上的母親,也沒見回來。

  派去城門口等著的小廝,也沒見有消息回來。

  有三位舅母和蔣家的護院在,母親應該不會有事才是,興許是風雪攔路,行程慢了些。

  她如是開解自己。

  到了申時末,她實在忍不住,換了一身衣裳,穿上厚厚的狐毛大氅,去了將軍府。

  將軍府的人也在等消息,見她來也知道她是著急了。

  蔣家大部分的男丁都在軍營,不在軍營的,不是外出求學就是週遊去了。

  只有李汐楠的三舅舅蔣瀾山在府里。

  一番商討之後,便由蔣瀾山帶著府中護院,順著去銘山寺的路一路尋找。

  李汐楠原本也想跟著去,可是被拒絕了,讓她在將軍府等著。

  一直到了夜裡戌時,蔣瀾山才帶著人回來。

  只是,看著蔣瀾山一身血衣,眾人知道,事情大件了。

  本來,蔣芸柔等人早已經出發回來。

  到了半路卻下起了雪,她們著急回家,冒著風雪又走了一段路。

  就在那時,不知從何處衝出了一夥攔路搶劫的賊人。

  蔣家一家子,骨子裡都帶著正義。

  而且,不管是蔣芸柔,還是蔣家的幾個媳婦,都是懂武功的,又有護院在。

  誰都不怕,與賊人打了起來。

  只是,她們越打越心驚。

  這哪裡是什麼賊人,分明就是有秩序,有組織,武功高強的殺手。

  幾人且打且退,護院忠心,誓死護衛,這才讓她們撐到了蔣瀾山來。

  蔣瀾山雖不是武將,可蔣家就沒有武功差的人,他這一身衣裳上染的都是敵人的鮮血。

  蔣瀾山與蔣芸柔等人都沒有受傷,可是護院死了好幾個。

  蔣家向來護短,看著死去的護院的屍體,蔣老夫人又傷心又氣憤,問蔣瀾山:「可有查出是什麼人?」

  蔣瀾山伸出手,手裡躺著一枚兩面都雕刻著蘭花的玉牌。

  眾人都不認識,可李汐楠看了卻是心下一驚。

  是紀王!

  前生,李墨舉報紀王私造黑火藥,紀王入獄,後有一伙人來劫獄,紀王沒劫走,來的人卻都七宿司殺了,那伙人身上帶著的就是這種玉牌。

  李汐楠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不消多想,她也猜得到,紀王的目標是母親。

  母親一死,下一個就是她。

  只要她們母女倆都死了,李墨便與將軍府的關係就沒了。

  這時候,只要紀王製造出一點點她們母女倆的死與李墨有關。

  那將軍府還會支持李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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