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中的快意

  「汐兒，外祖父教你習武可好？」

  李汐楠還沒說話，李墨卻先應上了：「女兒家家的，當知書達理，溫柔嫻淑，怎麼好學武功呢。」

  

  李汐楠不以為然：「學武功有什麼不好，不僅強身健體，還能保護自己，只要我學了武功，就不會有人再敢推我下池塘了。」

  聞言，李墨也想起了之前自家女兒之間的小矛盾。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小意外，李汐楠不應該到將軍府告狀，不由得有些惱怒：「閨中之女，舞文弄墨便罷，舞刀弄槍，成何體統。」

  此話一出，蔣澈把茶杯往桌上一扣，清脆的一聲響。

  「你閉嘴，我蔣府的女兒個個都自幼習武，莫不是我整個蔣府都不成體統了？」

  得罪了老丈人，李墨瞬間就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連本王都不敢自稱：「不是，小婿只是覺得……」

  蔣澈擺手打斷了他：「不用你覺得，我覺得好便行。汐兒，你往後下了學堂，便來將軍府，外祖父親自教你武功。」

  「是。」李汐楠乖順的應了一句，然後乖乖的坐在一旁吃點心，聽他們說話。

  李墨不疑有他，繼續與蔣澈說著事，說著說著就提到了他這次來將軍最主要的目的，要跟著去軍營。

  李汐楠適時問了一句：「軍營在環城，父親前幾日墜馬受的傷未好，能經得起長途跋涉嗎？」

  蔣澈也想起了這事：「既是如此，你就好好在王府養傷，不要想什麼去軍營的事了。」

  一聽這話，李汐楠暗自欣喜。

  我今天就是來攪局的，你李墨想去軍營，我偏讓你去不上。

  李墨自是不肯，上一次去的時候，他花費了大量銀子，花費了諸多心思，才收買了一個副將，答應這一次給他引薦另一位重要人物，若是能收買那一位人物，就算是邁開了攛奪蔣家的兵權的第一步。

  若是去不了，上一回的心血全白費了。

  「小婿的身體好著呢，不礙事的，岳父就讓我去吧。」

  蔣澈擺擺手：「不必說了，你若是有個什麼好歹，你是想讓我女兒守寡嗎？」

  「岳父，我……」

  「難道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麼？好啊，王爺的架子就是大啊！」蔣澈眼含怒氣道。

  「好的岳父，小婿聽您的！」

  李墨咬了咬牙，心中充斥著無盡的憤恨和憋屈。

  但是，又無可奈何。

  李汐楠坐在角落裡，靜靜看著李墨費盡心思地求外祖父，卻不得好結果。

  她心中的快意，無人能體會，只有她才知道，李墨失去的究竟是什麼。

  午後，在蔣家眾人的相送下，母女二人登上了回墨王府的馬車。

  而李墨，氣得飯都吃不下，提前找藉口離開了。

  到了楠院，李汐楠剛坐下，茶都沒有喝上一口，鈴兒就進來稟告：「小郡主來了。」

  李筱卿？她來做什麼。

  李汐楠抬眼就瞧見從院門那兒走來的一團錦繡，環佩叮噹。

  呵，這衣裙的面料還是外祖母送她的呢。

  當時李筱卿一聽外祖母給她送了東西過來，立刻就趕了過來，一眼就瞧中這布料，哭著吵著要。

  她不給，李筱卿就到趙太妃跟前告狀，趙太妃帶著吳嬤嬤到了楠院，指著母親，指著她罵得那叫一個難聽，讓她把東西送給李筱卿了。

  她以前也是傻，為了不讓母親為難，竟然就把這僅有的一匹珍貴面料給了李筱卿。

  還有，李筱卿頭上的步搖，那是表姐送給她的生辰禮物，李筱卿也搶走了。

  還真是恬不知恥呀！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姐姐怎麼才回來，卿兒可想你了，姐姐這次都帶了什麼回來啊，可否拿出來給妹妹瞧瞧？」

  想她？哼，怕是想的是她從將軍府帶回來的東西吧。

  李筱卿走了進來就徑直坐下，拿起桌上的點心就吃：「姐姐這裡的點心真是好吃。」

  能不好吃嗎？這都是她從將軍府帶回來的，她都還沒吃上一口呢，李筱卿倒好，一進來就吃了三個。

  「張側妃不讓妹妹吃飽飯嗎？怎麼像個餓死鬼似的？」

  李汐楠說得隨意，只是這語氣，怎麼就聽出了一股子諷刺的味兒。

  李筱卿嘴裡的點心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氣得全吐了出來。

  這愚蠢的賤人今日說話怎麼這麼氣人呢。

  她頓時就想罵回去，一旁丫環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

  行，她忍了，今天是來賠禮道歉的，等過後看我怎麼收拾這賤人。

  她擦擦嘴才看著李汐楠道：「姐姐，我是來道歉的，妹妹知道錯了，你就別讓妹妹還東西了好不好？再說了，那些東西都是姐姐送給我的，你再拿回去，就顯得你小氣了，若傳出去的話，外人不就以為咱們墨王府都是如此小氣的人了嗎？祖母知道了會生氣的，姐姐也不想祖母生氣對不對。」

  話落，她高傲地昂起頭看著李汐楠，哼，看你敢不敢得罪祖母。

  李汐楠氣極反笑，怎麼就是她送的了，不都是被搶走的嗎？她拿回自己被搶走的東西，怎麼就成了小氣了。

  還有，這便是道歉的人該有的態度？

  她把茶杯放下，吩咐鈴兒：「把這些點心都拿去倒了吧，狗吃過的東西，本郡主不要了。」

  那意思不就說她是狗嗎？李筱卿氣得站了起來。

  可一想母親說的話，「你若是不能讓李汐楠鬆口，那些東西你就要吐出來，你想想蔣家那老太婆，你有把握能讓她不鬧上衙門嗎？」

  連祖母都被蔣家那老太婆氣暈了，她哪裡能奈得了何。

  再說了，那些東西她也交不出啊。

  醞釀許久，她才把心裡的怒氣壓了下去，揚起笑臉看著李汐楠。

  「姐姐，咱們是姐妹，你就原諒妹妹這一次好不好，往後有什麼好東西，妹妹都送給姐姐，可好？」

  「好東西？你的東西能有將軍府的好？你現在還不是恬不知恥地吃著將軍府的點心。人啊，若是沒了羞恥心，就連畜生都不如了，妹妹你說是嗎？」

  李汐楠的眼神從窗外移到李筱卿的臉上，對上她的眸子，那眼神犀利得讓李筱卿不敢直視。

  這愚蠢的丫頭，怎麼好像沒以往好糊弄了？

  往日，只要她好言好語三兩句，這蠢蛋就立即答應她了，今日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是事情還是得辦妥，她可不願上衙門。

  「姐姐，父親和祖母都說了，咱們要互愛，你是姐姐，不該讓讓妹妹嗎？」

  「呵呵，互愛？妹妹你愛過我嗎？你有真心把我當成姐姐嗎？本郡主限你三日內，把東西一件不少的還回來，少一件，我家外祖母不會放過你！到時候，父親和祖母都救不了你，你等著身敗名裂吧。」

  李汐楠坐得端正，面帶微笑看著她，好像方才那威脅人的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看著這樣的李汐楠，李筱卿莫名有些怕。

  她不知道往日好拿捏的蠢蛋，今日怎麼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無奈之下，她只能含糊答應，然後悻悻的離開。

  來時得意洋洋，去時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