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告狀

  趙太妃氣得喘不過氣，捂著胸口道：「好啊，本宮倒是要進宮問問皇上，將軍府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如此編排先帝的妃子，究竟是個何罪名？」

  聞言，李汐楠卻是呢喃了一句：「聖上日理萬機，沒得閒理會你這雞毛蒜皮的小事，若是連這種小事都要管的話，豈不是會累壞龍體？」

  

  蔣老夫人也是心無所懼，對著皇城的方向作揖：「聖上英明，先帝的妃子就可以縱容孫女搶東西殺人了？這一回要是汐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老身就是把李筱卿這小賊的骨頭拆了煲湯，聖上也會站在老身這一邊的。」

  趙太妃最是寵愛李筱卿，如何能容忍被蔣老夫人罵她是賊，她當即站起身來，作勢就要反駁：「我們筱卿不是賊……」

  不等趙太妃說完，蔣老夫直接打斷她的話：「是不是賊，別人看的都清清楚楚，太妃最好讓李筱卿把之前搶汐兒的東西都原數奉還，少一件咱們就衙門上見。到時，大傢伙可就都知道墨王府出了一個賊了。」

  「你……」

  找太妃一句話沒說上來，卻是被氣得七葷八素，身子一軟，兩眼一翻就倒在了丫環懷裡，胸口起伏得厲害，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

  丫環喊了一句：「快，快去通知王爺，太妃娘娘被蔣老夫人氣暈了。」

  這丫環不愧是趙太妃身邊的得力助手，一句話便安了罪名。

  趙太妃一聽，乾脆就趴在那兒不動了，裝暈。

  而李汐楠與蔣老夫人這邊，看著她滾動的眼瞼，便知曉她是裝的。

  「前幾日刁難母親的時候，還中氣十足的，怎麼如此輕易就暈了呢？莫不是裝的？」

  李汐楠的聲音輕輕的，卻讓趙太妃的身體顫了顫，是氣的。

  蔣老夫人更是說了一句：「罵不過就裝暈，也就這能耐了。」

  趙太妃聽了，氣得身子一抖，氣血凝滯，眼前一黑。

  這下徹底暈過去了。

  靖安苑的人背著太妃出去，楠院裡就顯得空曠起來，連空氣都覺得好上了許多。

  李汐楠扶著老夫人坐下，又請沈慧君與蔣新月坐下。

  翠兒和鈴兒上了茶就退了出去，在外面守著。

  「娘，她不會真的到聖上面前去告狀吧？」沈慧君有些擔心，畢竟身份擺在那兒。

  剛才罵人罵得有些口渴，蔣老夫人喝了兩口茶才道：「怕甚，聖上英明，豈會容她說什麼是什麼？要說老身無禮，也是她無禮在先，蔣家滿門忠將，連聖上都稱讚作風嚴明，她說蔣家作風歪，豈不是在打聖上的臉。」

  「正是，外祖母英明。」李汐楠笑嘻嘻道。

  她讓羽兒去將外祖母引來，並非是她鬥不過趙太妃。

  只是，重活一回，若是再把這些事藏著掖著，不讓外祖一家知曉，到了最後，受傷害的就不止是她和母親了。

  想起前生外祖一家的下場，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抓著一般，揪著揪著地疼。

  不過，她不會在外祖母她們面前表現的太過聰慧狠辣。

  她心中的那些陰狠毒辣，留給那些狗雜碎體會便好。

  蔣新月就坐在她的身旁，聞言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鬼靈精怪。你怎麼這麼傻，被欺負了怎麼不知道說，要不是這一回羽兒去將軍府說了，你是不是準備讓他們欺負到死啊。」

  「下一回，你再被欺負，要記得告訴表姐，知道嗎？表姐不行，不是還有你外祖母，外祖父嗎？難道你不相信她們能保護你？」

  以往蔣芸柔時常帶李汐楠回將軍府小住，蔣新月便與李汐楠同吃同住，她對這個小表妹，感情深著呢。

  羽兒推門進來，把身後跟著的丫環手裡端著的點心擺上桌，讓丫環退出去了，才開口道：「並非是郡主不說，而是王妃不讓。」

  蔣芸柔不讓？

  難道她不怕自己的女兒被人欺負死了？

  蔣老夫人三人不解地看著羽兒。

  李汐楠無奈的嘆了口氣：「母親不想讓父親為難。」

  這麼一說，眾人就都理解了。

  當初蔣芸柔與當時還是五皇子的李墨在縉雲河上一遇，便相互鍾情，愛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的。

  李墨三顧蔣家求娶蔣芸柔，不管是蔣芸柔的父母親亦或是兄弟，都不同意。

  誰知，李墨竟帶著蔣芸柔私奔了。

  過了三個月，兩人才回來，而那時，蔣芸柔已經懷有身孕兩月有餘。

  未婚先孕，多大的醜事啊！

  蔣家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那時李墨對蔣芸柔可謂好到極致，百依百順，騙足了蔣芸柔的深情。

  雖然如今李墨地位漸穩，也漸漸露出了本來面目。

  可蔣芸柔深情已付，情迷人心，總看不清李墨的真心，總覺得他是不得已，是有苦衷的。

  李汐楠陪著蔣老夫人三人，聊了許久，又用了晚膳，才讓人送她們回將軍府。

  華燈初上，在外忙了一日的李墨終於回到了墨王府。

  趙太妃躺在房裡的貴妃榻上，臉色蒼白，虛弱無力。

  張佳怡和李筱卿則坐在榻前，低聲哭泣。

  見此，李墨一臉驚訝：「這是怎麼了？」

  李筱卿「噗通」一聲跪倒，大哭道：「父親，請您一定要為祖母做主啊！」

  「怎麼回事？卿兒，你跟為父說清楚。」李墨把李筱卿拉起。

  李筱卿把今天老夫人被氣暈的事，添油加醋說了出來。

  說的有聲有色，好像她當時就在場一般。

  「混帳！」

  李墨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他向來孝順，如何能忍有人欺負他的母妃，尤其是蔣家。

  在他看來，蔣老夫人的所作所為，都是蔣芸柔授意的。

  當下安慰了她們三人幾句，便帶著滿腔的怒火去了雲清院。

  可到了雲清院，在門口瞧見獨自用晚膳的蔣芸柔，他雖是滿腔的怒火與厭惡，卻收了起來。

  如今大事未成，他還需得依靠蔣家，不宜與蔣芸柔發難。

  想想蔣家的兵權，他深呼吸一口氣，斂去滿臉的寒氣，換上了愁容，走了進去。

  蔣芸柔瞧見他來了，便吩咐下人添碗筷。

  她則走過去，扶著李墨的手：「夫君可用膳了，要不在這裡吃一點吧？」

  「你……唉！」李墨輕嘆了一聲。

  他這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吊足了蔣芸柔的胃口。

  她趕緊扶李墨坐下：「夫君這是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