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與梨花同夢

  這又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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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見其中一個中年婦人笑著道：「我們剛才在說大奶奶真是好福氣，攀上了林家，從此連娘家也跟著一飛沖天了。」

  上官雁慢吞吞地問：「這話是怎麼說的？我竟不知道娘家何時一飛沖天了。」

  婦人笑：「大奶奶原不知道？聽說上官家打算在京城買宅子呢，這還不是多虧了鋪子賺錢？這鋪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原來該是林家名下的吧？」

  上官雁看向林太太，林太太皺眉：「鋪子是老爺早就給了明德的，他願意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上官雁扭頭往身後一看，秋雨秋月正好在，便道：「去看看大爺在忙什麼，如果不忙，請他過來一趟。」

  剛才說話的婦人抿了唇。

  林太太道：「不過閒話幾句，他在前頭還有好些外客要打發，就先不要任性了。」

  上官雁道：「書鋪也好，上官家要買宅子也好，我往日並未多關注這些，不過大爺想來是知道的，既然有親戚不明所以，就請他來解釋一二吧。」

  這種明目張胆的請男人過來給自己撐腰的行為可算是得罪了在場的大多數人。

  好些人心裡都想：誰不知道她上官雁是林大爺的大恩人，林大爺估計這輩子都得報答不了這恩情了。

  林太太更是磨了磨牙，肅穆了神色，心裡也想看看這個好兒子在親戚面前，是要孝順母親還是要維護媳婦了。

  不一會兒林承遇果然來了。

  進門自然先行禮。

  林太太笑：「前頭可忙完了？」

  林承遇道：「親戚們都入席了，母親這邊怎麼還在這裡坐著？」

  林太太看看時辰道：「我們還要再過兩刻鐘，男人們吃飯要慢一點。」

  林承遇點了點頭，又看向上官雁道：「剛才在前頭的時候，明禎道長特意尋你去，你過去一趟吧？」

  上官雁就站起來，臉上故意露出一個笑容：「好。」

  那笑容怎們看怎麼氣人！

  有親戚道：「大奶奶怎麼就走了？不是要問鋪子的事麼？這男人向著岳家，原本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林承遇直接將話接住：「這話怎麼說的？當初鋪子是用兩個話本小戲的日後盈利換來的。」

  他看向林太太：「母親管家，應該看到每個月都有一份銀子的收入，是來自戲園子那邊，此事宗初小舅舅也是一清二楚的。」

  「媳婦兒得樂真人教誨，才思敏捷，以林逾靜之名寫的話本子，親戚們雖然不一定看過，但戲園子裡頭排的小戲大家是一定聽過的，就是今日後頭安排的，也有兩齣在其中。」

  「當年的那間鋪子值多少錢，也是有數的，這麼多年，戲園子那邊的收入也是能查出來的。」

  有人就道：「可這書鋪也不是不賺錢。」

  林承遇：「書鋪早年並不怎麼賺錢，如今賺錢，那只能說明是我岳家經營有方，跟我們家又有多少錢的關係呢？」

  他說話一向不卑不亢，雖然是反駁人，但態度不能謂之不禮貌，比上官雁那種一個表情便將人氣死的是好上一百倍了。

  也有人道：「那戲園子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怎麼比得上這鋪子日進斗金。」

  林承遇就笑了起來：「戲園子賺多少，鋪子賺多少，兩頭都是親戚，那自然是賺得越多我越開心，左右肉爛在鍋里，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外人」二字，叫在座的都不少變了臉色，好些人這才想起來，日後林家可不是這位林大爺並大奶奶當家做主的？

  登時大家就不說話了。

  林太太不同外人，想起帳上的錢，那可真是不費一分力氣就白得來的，先前她都不知道這一樁買賣是如何來的，只是錢是進來的，又不是出去的，因此便隱者沒有問，卻不料其中還有這麼個故事。

  算計下來，那鋪子當初的本錢早就賺回來不說，還日後有源源不斷的銀子入帳呢，這筆買賣是當初他們還沒成親的時候做下來的，那自然是不虧的。

  因此她笑笑道：「自老爺去了，我精力不濟，也沒關注著這個，倒是我的不是。」

  底下人便都夸林太太：「您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婆婆。」

  林承遇已經坐下，仰著臉看向站起來的上官雁道：「你快去吧，仔細師叔等急了，母親這裡不用擔心，有我陪著呢。」

  上官雁這才笑笑，然後轉身走了。

  實話實說，她走的可是很不禮貌，但屋裡的人都顧不上了。

  「那些個在封丘傳了那麼久的話本子竟然是她寫的？」

  林承遇：「是她。」

  「別是承遇你自己寫了，故意讓出去的吧。」

  林承遇：「那些奇思妙想又豈是我這樣的榆木腦袋能想出來的？如果我能寫，早就寫出來了。」

  只有林太太沒有多問，一則她知道一些，另外就是既然皇上都想叫盛王拜上官雁為師，可見皇上也應該清楚些，若是上官雁騙人，那豈不是欺君之罪？

  「可即便如此，大奶奶也太高傲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家的貴人小姐下降呢。」

  林承遇笑：「西江之梅玉骨冰姿，不與梨花同夢，人各有志豈能一概而論？」

  石硯在一旁侍立，感覺眾人臉上的表情如果用四個字來詮釋，那應該是「他奶奶的」。

  林承遇卻不管那麼多，他的能力在那裡，也的確不用看在座的人的臉色了。

  站起來道：「時間差不多了，我陪母親入席去吧？」

  林太太點了點頭。

  母子倆走在前頭，林太太才說了一句：「你媳婦……」

  林承遇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笑容不變地道：「母親放心，接下來要忙的事還有很多，她不會在意這個的。」

  上官雁氣沖沖的走到外頭，站定做了三個深呼吸，果然如林承遇所說，什麼都撇開了。

  明禎道長獨自一席，見了她指著下首叫她坐了，上官雁見面前一個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差點吐了。

  明禎道長：「喝了就喝了，那又如何？」

  上官雁這才咽下去，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撿起筷子來吃了起來。

  明禎道長也不介意她這態度，自說道：「我寫了兩張方子，是水過後要防止時疫的，用不到更好。另外還有些藥材，今日上清宮已經備妥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