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對峙

  勃艮第人來到匈奴國

  勃艮第人到達匈奴國後，受到狄特里希的歡迎，狄特里希提醒他們要保持警覺。克里姆希爾德朝勃艮第人走來，但她只問候吉賽海爾，立即與哈根舌戰；哈根拒絕放下武器。克里姆希爾德發覺，有人提醒過他們。狄特里希供認不諱。艾柴爾詢問，這個強硬的男人是誰，當他聽說是哈根的時候，立即回憶起過去：哈根年輕時曾作為人質住在他的宮廷。

  伯爾尼建的老帥希爾德勃蘭特2聽說，

  勃艮第的勇士們己經到達艾柴爾王國。

  他報告首領3：有雄赳赳的騎士光臨，

  首領委派他認真接待，自己卻情緒低落。

  勇敢的沃爾夫哈特讓人把他們的戰馬牽來，

  為了前去迎接高貴的勃艮第國勇士；

  許多英雄跟隨狄特里希一起來到郊外。勃艮第人剛收拾起帳篷，往馱畜背上裝載。

  特羅尼的哈根看見有人從遠處走近，他於是很有禮貌地向主人建議，他說道：「各位高貴的勇士，現在請大家全體起立0他們已來迎接，我們應該迎面走向他們。

  

  「我很熟悉那群向我們這邊走來的隨從，他們都是來自亞美倫國2的堂堂英雄，伯爾尼的狄特里希大王是他們的首領。你們不可小看他們今日的這一番舉動！"

  狄特里希帶著他的勇士，還有許多隨從，他們從馬上跳下（這也是應有的禮貌），徒步迎向來訪的客人，對他們表示歡迎。他們熱情地問候來自勃艮第國的英雄。

  大王看到客人們向他走來，不禁心事重軍，他以為，呂狄格已把危險告訴了各位君主、

  「歡迎你們各位勇士，恭特和吉賽海爾，

  蓋爾諾特和哈根，歡迎你們旦克瓦特和勇敢的伏爾凱，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克里姆希爾德仍在哭悼那位尼伯龍英雄？"

  哈根說道：「她哭多久，於我們又有何妨？西格夫里特死去多年，屍首早已被埋葬。他不能起死回生，再也不會重返人間，克里姆希爾德應把愛情獻給匈奴國王。"

  然而，伯爾尼的狄特里希卻提醒他們：「讓我們姑且不說西格夫里特的死亡，他的遺孀卻無時不想算計你們。

  你們現在占有尼伯龍寶物，要倍加提防！"

  國王說道：「我為什麼要提防他們？

  艾柴爾派使者邀請我們前來匈奴做客，我還怎麼好再追根刨底地詢問使者。再說他們也帶來了克里姆希爾德的囑託："

  哈根又說道：「我想給你們提一個建議，我們應該請狄特里希大王和他的英雄給我們透露一下克里姆希爾德的底細、這位王后對你們到底打什麼主意過'

  於是恭特和蓋爾諾特，還有狄特里希，他們三位國王聚集在一起秘密地商議：回只的伯爾尼的騎士，請你告訴我們，克里姆希爾德王后邀請我們有何用意？"

  伯爾尼的大王說道：「我還能多說什麼？我每日清晨總是聽到這位王后唉聲嘆氣。艾柴爾的夫人對著萬能的天主傾訴，她要永遠為堅強的西格夫里特之死哭泣。"

  樂師伏爾凱是一位勇敢的英雄，他說道：「如此說來，我們現在已經完全無能為力。讓我們先騎馬走進宮廷，親自觀察一番，看一看匈奴人到底要把我們如何處理。"

  勇敢的勃艮第勇士騎著馬進人宮廷，他們隊伍整齊，不失勃艮第國的體統。在匈奴人當中，有不少勇士悄悄自問：那位特羅尼的哈根有怎樣一副尊容？

  在宮中大家急切地問及哈根，不無緣由，因為他是殺害那位尼德蘭英雄的兇手，英雄是王后的前夫，在勇士當中獨占鰲頭。因此，圍繞哈根的傳聞自然不脛而走。

  這位英雄哈根的體態果然名不虛傳：他的雙腿修長，他的鬢髮已經開始斑白，他的胸圍寬闊，他的目光咄咄逼人，走起路來高視闊步，很有大丈夫氣概。

  勃艮第的客人被送到他們的住處，

  但恭特的侍從們必須與其他勃艮第人分開。

  為了日後把這些勇士在住地一網打盡，居心叵測的五後，事先做了這樣安排。

  哈根的兄弟旦克瓦特是部隊的統帥，國王託付他對他們的侍從悉心關懷。他特別叮囑，一定要給他們吃飽喝足。英雄對主上忠貞不貳，絕不敷衍搪塞。

  美麗的克里姆希爾德帶著侍女們走來，她來迎接尼伯龍人，卻把真實情感掩埋，她只吻了吉賽海爾，並且拉住他的手，哈根看到後，立即緊一緊他頭盔上的系帶。0

  哈根說道：「各位勇敢的英雄，請你們注音他們給國王和國王的隨從不同的禮遇。這種問安的方式提醒我們務必十分警惕，我們決定來參加這次慶典，看來並非良計。"

  王后說道：「誰願意看見你們，請他來歡迎，我來與你們見面，並非出於友好的感情。告訴我，你們從沃爾姆斯給我帶來了什麼，值得我歡迎你們，對你們到來感到高興？"

  哈根回道：「我有足夠財產可以贈送。要是知道，英雄出門要帶一份厚禮才行，我肯定會帶著禮物前來貴國向王后奉貝曾。我當初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克里姆希爾德又說道：「你必須告訴我，你把那些尼伯龍寶物都放到了哪裡？你十分清楚：那些寶物本是我的財產，你理應給我帶來，放在艾柴爾國里保管。"

  「克里姆希爾德夫人，我不敢對你隱瞞，那批尼伯龍寶物早就不再由我經管。我的主上已經令人把它們沉人萊茵河底，即使到世界末日，它們肯定也不會重返。'

  高貴的王后說道：「果然不出我的預料。這批寶物曾經歸我占有，是我的財產。你們這次來匈奴竟然一點都不給我帶來，這怎能不讓我切骨痛心，肝腸寸斷！"

  特羅尼的哈根怒沖沖地對王后說道：「我身上要穿鎧甲，我肩上要扛盾牌，頭上要戴閃亮的頭盔，手中要拿寶劍Q見鬼去吧，還有什麼財產要給你帶來！"

  王后於是對所有的勇士發出命令,

  「任何人都不准把武器帶進這間大廳。英雄們，把武器交給我，讓我代為保存。'哈根驚喊：「讓我們交出武器，這不可能！

  「你是一位王后，我不敢希冀這樣的榮幸：勞你把我的盾牌和武器保存在你的手中。家父沒有教過我好逸惡勞，拈輕怕重。不，我還是做一名保管自己武器的侍從："

  克里姆希爾德王后說道：「我真不順心！家兄和哈根為什麼不肯把盾牌交來保存？一定是有人提醒他們，要謹慎行。

  我要是知道此人是誰，絕不給他留命過'

  伯爾尼的狄特里希大怒，他當即回道：

  「你要想知道是誰對高貴的國王們事先提醒，是誰向他們的隨從勇敢的哈根吐露了真情，此人是我，隨便你這刁婦打算如何嚴懲！"

  艾柴爾的夫人聽到答話，滿面羞澀，

  因為她一向害怕強大的狄特里希發火。她於是一言未發，趕忙從他眼前走開，

  兩眼惡狠狠地瞪著她的敵人，匆匆走過。

  正在這時，有兩位英雄互相緊緊地握手，其中一位是狄特里希，那另一位是哈根。高貴的勇士直率而又不失風雅地說道：「看到你們來到匈奴國家，我真是擔心，

  「剛才王后對你們的態度更使我心情憂悶。"哈根說道：「天無絕人之路，請你放心。'兩位勇敢的英雄竊竊私語，互相討論，他們被艾柴爾大王發現，大王立即洵問：

  「狄特里希閣下那麼熱情地歡迎那位勇士，請你們對我稟報，那位勇士究竟是何人。看他儀表堂堂，出自高門貴族的神色，他肯定是一名騎士，不必問誰是他的父親。'

  克里姆希爾德的一位心腹對國王回稟：「那勇士生於特羅尼，亞德里安是他的父名。別看他裝作襟懷坦蕩，卻是胸藏詐心，我說的話絕非謊言，我將用事實證明。'

  國王說道：「你說此人胸藏詐心，何以見得？"他這時並不知道，王后在背後耍弄陰謀。後來，艾柴爾王后殘酷地迫害她的族人，結果沒有一個人逃出匈奴，生還萊茵。

  國王說道：「亞德里安曾是我的一名隨從，他在我這裡贏得過崇高聲望和巨大光榮。我把他晉升為騎士，還賞他許多黃金，荷爾契在世時，他深得我愛妻的恩寵。

  「因此，我很熟悉哈根，對他了如指掌。他和瓦爾特小時候被送到我這裡做人質，

  他們長大以後，我把哈根送回他的故鄉，西班牙的瓦爾特帶著希爾德恭特一起逃亡。

  國王己經認出這位來自特羅尼的朋友，於是許多年以前的往事，一起湧上心頭這位朋友青年時代曾經為他盡忠效勞，老年時，卻打死了他的許多忠誠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