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緊張的准爸爸

  秦桑神情一動，蘇雲琅發現，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秦桑貌似很漫不經心地回過頭，淡淡地說：「那……我就看一下。」

  蘇雲琅躺在病床上，她雪白的小腹微微隆起，那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秦桑的手心微微汗濕，實際上，這是他第一次看蘇雲琅的B超圖，心裡十分緊張。但秦桑努力控制著情緒，身子微微向前傾，努力辨認著B超圖上的圖像。

  顯示屏中，有一個小小的身體在挪動，護士說得沒錯，寶寶的身形輪廓已經發育得差不多，秦桑可以分辨出他的頭、身體、四肢。

  秦桑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道：「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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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護士「噗嗤」一聲笑了，打趣他：「先生跟來這裡的准爸爸一樣，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漂亮。實際上他還這么小，什麼都看不出來呢。」

  秦桑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說了句有點傻氣的話。小護士很快不打趣他了，大大方方地說：「不過，這個孩子漂亮是肯定的啦，畢竟您跟您太太，顏值都這麼高，估計寶寶會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呢。」

  醫生護士們調侃完，開始在診療病例上記錄遺囑。「您太太的身體沒什麼事，只不過這兩天可能受涼了，需要好好地養一下，藥物傷身，我們就不開藥了吧。這裡有幾條飲食禁忌事項，你們一定要注意。」

  秦桑彬彬有禮地結果病例，認真看了起來。蘇雲琅覺得，對於她的病，他比自己還上心，雲琅毫不懷疑，在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經將禁忌事項全記住了，並且他會守在她身邊，不厭其煩地叮囑她。

  蘇雲琅忍不住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接下來，她要有的煩了。

  既然孩子沒事，蘇雲琅心上的大石頭，便安全地落了地。她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跟各位醫生道謝後，雲琅推著秦桑走出了診室。

  「你先回去吧，我來推他。」雲琅對護工說。知道孩子安好後，她也不必這么小心翼翼了，比起身邊有個第三人，蘇雲琅更傾向與秦桑獨處。

  她想跟秦桑，多一點單獨交流的機會。

  「不必。」

  誰知道，秦桑卻拒絕了她的意見。「讓護工跟我們一起吧，雖然孩子沒事，你也要小心些。」

  秦桑的本意，是不想讓蘇雲琅累到，叮囑她注意身體。但這話聽在蘇雲琅耳朵里，卻換了一種味道。

  蘇雲琅誤以為，秦桑在生她的氣。他怪她沒有照顧好孩子，讓孩子差點出現閃失，秦桑冷冷清清的語調，也讓蘇雲琅聽出了幾分責難意味。

  「好吧，那我們一起回病房。」

  又一輪心結，無聲無息地產生了，護工推著秦桑，蘇雲琅沉默跟在他身邊，在幾個人快接近病房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疾奔而來，心急火燎的顧湘。

  「琅琅，不好，不好了……」

  蘇雲琅剛想問有什麼不好，只聽顧湘接著說：「姑奶奶，姑奶奶聽說了消息，她來，來了。」

  蘇雲琅還沒反應出顧湘的姑奶奶是誰，就見顧泯從病房裡出來，兩瓣嘴唇抿的死死的。

  這時候，秦桑遲到的播報也來了：「小叔叔把秦野沒死的消息告訴了姑奶奶，姑奶奶等不及秦野出院，自己先來了！」

  對於顧泯，顧湘一向是很畏懼的，一米七多的摩登女郎，恨不得縮成團躲在蘇雲琅身後。「電話里說不清楚，我還沒把秦桑人格迴轉的事情告訴他，姑奶奶以為，當前的人格還是秦野呢！」

  顧泯的嘴抿的死緊，蘇雲琅覺得，這大概是她憤怒到極點的表現。沒想到，老太太的威嚴只保持了幾秒鐘，當她與秦野的黑眸對視，渾濁的雙眼，突然滾下一行淚來。

  顧泯顫顫地問：「小野？」

  她的手裡，拿著一份親子鑑定，鑑定上的數據表明，眼前的人是秦野無疑。不，不用親子鑑定，只要看見這雙黑眼睛，顧泯就知道，是秦野回來了。是她最掛念，最最心愛的孫子，回來了。

  秦桑的唇角微微抽動，在第一時間，他經沒有做出反應。秦桑跟顧泯，是沒有什麼深刻感情的，不光沒有感情，兩個人之間，甚至還有淡淡的厭惡，對秦桑來說，顧泯給予他的不光是迫害，還有童年深遠痛苦的回憶。

  顧泯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這真讓秦桑不能適應。不過秦桑很快就調整過來，做了一個讓大家驚訝萬分的舉動。

  ——他伸出手，淺淺擁抱了顧泯。

  這個擁抱，是秦桑為秦野抱的。

  作為旁觀者，秦桑能夠感覺到，秦野對顧泯深深的依賴。秦野從小跟顧泯長大的，兩個人之間，充滿了令人羨慕的祖孫之愛，孺慕之情。秦桑覺得，自己欠顧泯一個解釋，是他將秦野的死因瞞了她四年，也讓老太太追悔傷心了四年。

  顧泯的身形，比他想像中瘦弱很多。她甚至把頭擱在秦桑的頭上，久久不肯離去。記憶中，顧泯是個雷厲風行，說以不二的老太太，秦桑不記得，她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瘦的。

  這一個擁抱，顯然讓顧泯非常激動。老太太伸出手，用粗糙皺褶的手指，撫摸著秦桑的臉頰。「小野，小野……」顧泯一次次呼喚秦野的名字，而秦桑呢？雖然他明知道，自己並不是秦野，但還是代秦野答應了。

  「是我，奶奶。」

  「好了姑奶奶，咱們到病房裡面說。」顧湘見縫插針，建議到，「在走廊上太亂了，不方便講話。」

  「對，對！」顧泯掩飾性地回了回頭，擦去眼角一滴淚光，「是我太高興了，竟然沒想到這一點。」

  幾個人依次進入了病房，因為要談事情，所以護工識相地告辭，換蘇雲琅扶著秦桑。

  蘇雲琅走在秦桑身後，能感覺到，他的肌肉在微微顫抖。

  跟走廊的擁擠不同，病房裡牆壁潔白，到處靜悄悄的，顯得格外寂靜和空曠。等真到了地方，大家又擦淚的擦淚，唏噓的唏噓，各自站在一邊，頓時沒什麼話好說。

  沉默了好一陣，顧湘才大著膽子，率先打破沉默：「小表哥，琅琅，你們剛才幹嘛去了？我們等了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