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優盤被誰拿走了？

  蘇雲琅抱著貓，爬著梯子走下三樓。

  白貓跳到地上，「喵嗚喵嗚」地叫了幾聲，一瘸一拐地跑走了。蘇雲琅卻呆呆地站在原地，蟬鳴太吵，大太陽曬得她有點暈，雲琅踉蹌了幾步，向前倒去。

  凌心藍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看到了？」

  凌心藍的手像鐵鉗一樣，將蘇雲琅夾得生疼。蘇雲琅猝然抬頭，眼睛裡含著一抹水光：「你想讓我看什麼？」

  凌心藍頓時語塞，蘇雲琅接著問：「你故意引我來的？」

  凌心藍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她木然地說：「我覺得你會在意這些，我欠你一個人情……一個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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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琅幾乎想笑了，所以，凌心藍是在回報她？

  是啊，她真的很在意。秦野的遺物，像針刺一樣扎著她的心。如果沒有看見這些，她會慢慢忘記秦野，但既然看到了，她就不能視而不見！

  凌心藍吞了吞吐沫，說：「我看過那段錄像。」

  蘇雲琅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她問：「什麼錄像？秦野……秦野死前的錄像？」

  凌心藍默默點了點頭。

  「可是……秦野的格子間裡沒有優盤。」蘇雲琅眼神空洞地問，「你是怎麼看見的？」

  凌心藍艱難地說：「秦太太，你知道，我之前很喜歡秦少。有一次，因為一點小事把施宏強惹惱了，他便問我，想不想看一點好東西。」

  「施宏強把我帶到一個空曠的放映室，裡面黑漆漆的，沒有開燈。我被按在椅子上，施宏強強迫我看了一段錄像。那是在一個雪山的山洞裡，光線很黑，但我也看出來了，錄像里一個是秦少，一個是秦少的弟弟。」

  凌心藍敘述得十分死板，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波瀾。蘇雲琅卻面色煞白，整顆心都被死死攥住，她問：「施宏強呢？既然是他拍的錄像，錄像里應該有施宏強啊！」

  凌心藍搖了搖頭：「畫面里沒有施宏強，只有幾個青龍幫的手下。據說，那幾個屬下後來都被滅口了，所以我猜，秦少到現在都不知綁架他的人是誰。」

  竟然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蘇雲琅一直以為，四年前只有秦野一個人遇險，秦桑是脫離在危險之外的。卻沒想到，秦桑也出現在安娜普納的山洞裡，甚至跟秦野一起被虐待……

  那她之前的猜測，全都要推翻了！

  蘇雲琅抓住凌心藍，用力搖著她的手：「畫面里還有什麼，秦桑……秦野，你看見他們做什麼了？」

  凌心藍閉上眼睛，也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別逼我說，我說不出來！施宏強的手段太可怕了，我沒勇氣再回憶一遍！」

  當年那個黑漆漆的雪洞，隕落了一個年輕的生命，凌心藍一想到他受的折磨，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那張臉跟秦桑何其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秦野臨死前渾身是傷，黑色的瞳仁慢慢寂滅：「答應我……」他抓著秦桑的手說，「你答應我……」

  秦桑跪在秦野身邊，筆挺的西褲上全是血水。凌心藍從未見過這麼狼狽的秦桑，他背對著鏡頭，看不清臉。

  秦桑問：「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麼做？」

  秦桑竟然哭了，凌心藍寧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秦桑會哭。

  但他就是哭了，柔軟的黑髮貼在額頭上，淚水和冷汗混在一起。

  凌心藍不知道秦野做了什麼，更不知道秦桑為何要哭。她只是個無辜的觀眾，意外闖進了秦野死前的世界。

  秦野微微地笑了，他在臨死前變得異常成熟，竟像長輩似的，輕輕摸著秦桑的頭。秦野說：「我總歸是要死的，你活下來，幫我看看這個世界，很好。」

  「只是琅琅……你答應我，好好照顧她。」

  秦野連說了三個「你答應我」，任何人見到這一幕，都能感到蘇雲琅對他的重要性。

  什麼話都不消說，秦桑握著秦野的手，渾身劇烈顫抖：「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最後一個「我答應你」，他幾乎在怒吼了。秦桑抓著秦野的手，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你沒有死，你不會死！我答應你，這一輩子好好照顧琅琅，讓她感受到兩個人的愛情！如果我負了她，此身此心，永遠寂滅！」

  多麼悲哀的許諾。

  多麼沉重的誓言！

  承載著生與死，承載著兩個男人的愛恨糾纏。臨死之前，秦野將蘇雲琅託付給秦桑，秦桑亦答應他，會將他的愛延續下去，讓雲琅感受到兩個人的愛情。

  回想到這裡，凌心藍瑟瑟抖了起來。比起蘇雲琅，她的世界脆弱到不堪一擊。

  但跟蘇雲琅的狀態比起來，凌心藍渾身發抖還算好的。雲琅腳下一歪，生生跪在地上，細弱的胳膊撐著石板，小石子嵌到她的手心裡。

  周圍的小貓聽到響動，撲稜稜支起耳朵，跑過來咪咪地舔蘇雲琅的手。

  凌心藍擔心地問：「秦太，你還好麼？」

  蘇雲琅支起胳膊想站起來，但這只能讓她更狠地摔了一跤。蘇雲琅的膝蓋裂開一個個血口子，不致命，但就是硬生生的疼。

  就像秦野給她的感覺。

  她可以沒有秦野，每天淺笑著，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多麼疼，知道她平凡跳動的心裡，是多麼地千瘡百孔。

  「優盤呢？」蘇雲琅大聲問，「秦野的優盤呢？」

  凌心藍嚇了一跳，猶猶豫豫地說：「我不知道……」

  「我看完那段錄像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優盤。可能是施宏強藏起來了，也可能是別人拿走了……」

  不可能。

  蘇雲琅惡狠狠地瞪著凌心藍，近乎於失去理智。但她並沒有失去理智，而是用最後一點清明，思考著優盤可能的下落。

  「你剛才說，三樓是施宏強的博物館，沒有人敢進去。那你為什麼會看過裡面的東西，又知道秦野的存在？」

  凌心藍怯怯地抬頭，似乎被蘇雲琅嚇住了：「施宏強不喜歡獨處，而是要別人陪他一起看錄像。我就陪過他很多次，除了秦少，我還看過很多別的……」

  蘇雲琅敏感地抓住關鍵點：「別人？什麼叫別人，是不是施宏強身邊的，他信任的人？」

  凌心藍點了點頭。

  蘇雲琅接著問：「這些人裡面，包不包括施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