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別有用心的黑暗料理

  蘇媽媽笑成了一朵花：「喜歡嗎，喜歡就多吃點。哎呦，你和琅琅都太瘦了……」

  典型是父母關愛孩子的態度，蘇媽永遠嫌雲琅太瘦，他們理想的狀態，就是兒女永遠比現在更胖一點。

  一家人坐下吃飯，蘇爸下崗前是公交司機，悶葫蘆一樣的性格不善言談，大多是蘇媽在講話。

  「秦桑啊，這個韭菜你多吃一點，對男人很好的。媽媽周末去郊外農村割來的，自己吃，沒有農藥添加，放心得很。」

  「秦桑啊，這個海虹不錯，很新鮮的，我和你爸爸從海鮮市場買來，一個個洗乾淨，你嘗嘗鮮不鮮！」

  「還有這牡蠣，這羊腎，這枸杞山藥大骨湯！」

  蘇雲琅覺得她媽媽很怪異，雙眼閃閃發亮不說，今天準備的菜式，也全是奇奇怪怪不常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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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爸爸和秦桑的表情帶著也古怪，但誰也不肯說到底怎麼回事，爸爸沉默著低頭扒飯，秦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等蘇媽祭上最後一道熱氣騰騰的醬羊bian，蘇雲琅終於明白了蘇媽葫蘆里買的啥藥……

  「媽！你幹嘛啊！」雲琅羞憤地瞪了蘇媽一眼，「大夏天不能吃這麼多補的東西！」

  「幹嘛，不是給你吃的。」蘇媽兇巴巴地瞪回來，「秦桑工作忙，好容易逮到機會，我要好好給他補補身體。」

  「還有，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趕緊生個孩子給我們帶帶。」蘇媽繼續念叨，「別覺得自己還跟小孩兒似的，你們工作忙，孩子我來帶！」

  這這這，這什麼牛唇不對馬嘴的！

  秦桑眸色深幽，淡淡地嘆了一句：「岳母為我補身體，我感覺特別溫暖。但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琅琅她好像不想……」

  秦桑的表情既遺憾，又無奈，還帶著點欲說還休。蘇媽向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表示剩下的一切都包在她身上。

  飯後，秦桑和蘇爸拿出象棋，不咸不淡地對弈。另一個房間內，蘇媽擺開架勢升堂，專注審問蘇雲琅。

  「琅兒，秦桑說的是真的嗎？你為啥不願意生孩子？」

  蘇雲琅百口莫辯，回家連一頓飯都沒法好好吃，自己好像跳進了秦桑挖的坑裡。「我沒有不願意生，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狡辯！」脆弱的理由被蘇媽駁回，「你們結婚四年了，還有什麼沒準備好的？！」

  蘇家屬於女強男弱的家庭，蘇媽媽一直擔任著一家之主的角色，喜歡控制自己的老公和女兒。蘇雲琅看著蘇媽媽，心裡有一點委屈。

  為什麼連最親近的人，也不站在自己這邊？

  為什麼她表現出不願意生孩子，就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錯一樣？

  為什麼這個世界，不能給予她身為女性的自由？為什麼她不能想結婚才結婚，想生子才生子？

  結果這點委屈，在蘇媽的連番質問下愈演愈烈。雲琅終於沒法忍受媽媽的逼迫，壓抑地喊了出來。

  「我為什麼沒法接受秦桑，你難道不是最清楚嗎？之前你也見過秦野，也對他非常喜歡……為什麼要逼我忘記秦野，把我逼死了，你們就高興了嗎！」

  「琅兒！」

  蘇媽媽突然上前抱住雲琅，被她一個「死」字嚇住了。「媽媽怎麼捨得逼你！天底下有哪個媽媽，會真正逼自己的女兒！」

  蘇雲琅知道自己失態了，她不該跟蘇媽講這些。這些天來，她的精神持續處在高壓狀態，已經做了太多不該為之的事。

  「對不起，媽媽。」蘇雲琅回抱自己的母親，「是我太衝動了。」

  她長了這麼大，只能修得個表面的平靜，其實她的內心，仍然像少年一樣衝動，那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母女倆相對安慰了彼此一會兒，出房門前，蘇媽揩去雲琅腮邊淚珠，叮囑她說。「媽知道你放不下小野，媽媽也喜歡他，覺得他陽光單純，比秦桑簡單許多。假如你真能跟小野在一起，媽媽會跟高興的。」

  「媽……」

  「你別打岔，接著聽我說。秦桑對你很好，我和你爸爸雖然沒有太大見識，但這點事還能看得出來。正因為此，我們才慢慢接受了他。並不是因為他給我們多少房子，多少照顧，而是他真的心裡有你……」

  回程路上，蘇雲琅慢慢咀嚼著媽媽的話。

  在回憶里生活的的痛苦，被她的家人一言戳穿，她們向她強調著秦桑的好，勸她接受他的感情……

  雲城的傍晚雲高風清，車外霓虹燈閃爍，燈光照在秦桑的眼睛裡，顯得無比粲然。蘇雲琅悄悄伸出手，想引起秦桑的注意。

  雖然在車裡交談不是一個理想的方式，但她的心裡湧起一股衝動，迫切地想與秦桑敞開心扉。

  結果被秦桑冷冷地甩開。

  秦桑回過頭看她，雙眼映著燈光，如流光溢彩的寶石。然而鑽石雖然珍貴，卻很堅硬冰冷，而秦桑的笑容，亦是如此。

  秦桑冷笑著問雲琅：「蘇雲琅，你想做什麼？」

  他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這樣直呼雲琅的名字。雲琅心中一慌，勉強地保持心中鎮定：「今天去我媽媽家，你有你的深意吧？不如，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我這隻手，扶過凌心藍的腰。」秦桑淡淡地看著蘇雲琅，卻說出讓人無法接受的話，「剛才，你不是嫌它髒嗎，現在又改變主意，願意碰它了？」

  蘇雲琅被他死死噎住，噎得透不過來氣兒的那種。

  「那你帶我回家，究竟有什麼用意？」蘇雲琅的脾氣本來就不太好，被秦桑一激，更是露出些氣急的苗頭，「總裁大人日理萬機，總不會是真想我爸媽了，特意去體驗溫馨的家庭生活吧！」

  「呵，這問題問得很好……」

  秦桑薄唇微勾，眼底有一圈晦暗的陰影。「我想告訴你，不光是我，連你的家人都對孩子無比期盼，你媽媽忙上忙下，只求你能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可你呢？你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說的？你的想法無比自私，不但毀滅了我，更砸碎了你們家人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