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初相遇

  賀梓凝恨不能將高跟鞋踩得咚咚作響。

  她氣鼓鼓的回到了辦公室，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座機，講，「涼茶，給我送一杯涼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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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另一端的秘書小姐略感意外，遲疑著，問，「確定是涼茶嗎？」

  「對，涼茶，熱，熱的心口發慌。」賀梓凝聲音急促，帶著一絲不耐煩。

  說完，不等對方再說話，她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現在不過是初夏時節，外面雖是艷陽高照，可是房間裡面卻因為有著淡淡冷氣吹著的緣故，並不會感到多麼炙熱難耐。

  賀梓凝很清楚，她的熱是來自心火。

  將整個人都重重丟在了椅子上面，碩大的皮革包裹著身體，纖瘦的身材頓時被顯得小巧了很多。

  閉上眼睛，做養神之態，賀梓凝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

  一年前，夜晚深濃。

  歌舞廳裡面一片歡騰。

  洗手間裡，身穿一襲白色長裙的賀梓凝努了努嘴巴。

  一位畫著濃艷狀妝，穿的非常涼快的小姐眨動著眼眸，將賀梓凝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就差沒有穿透賀梓凝的長裙，一探究竟了。

  小姐挑了挑眉，不敢置信地問，「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賀梓凝淡淡道，「當然，我為什麼要騙你。」

  小姐搔了搔頭髮，絲滑的長髮給她輕輕挽在腦後，形成了一個好看的髮髻，露出了肩膀，越發妖艷。

  賀梓凝微皺了一下眉頭。

  她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喜歡把自己打扮成鬼的樣子，難道清清爽爽就不漂亮嗎？

  小姐轉了轉眼珠，問，「只要我把陸少這個金主讓給你，你就給我一萬元？美金？」

  賀梓凝點了點頭，「對，我的確是這麼說的。」

  小姐歪著頭，眯著眼睛，想，這筆買賣好像也不賴。雖說，陸少是一位金主，可是他卻從來不帶人出去，只是需要找個人陪著喝喝酒，給的小費也算豐厚，卻怎麼都不可能達到一萬美金。

  「好，成交。」

  小姐眼睛泛著亮光，直直盯著賀梓凝，嘴角還噙著微微笑意，似乎是撿到金元寶了。

  賀梓凝從隨身攜帶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個信封，毫不猶豫地遞給了對面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小姐上前，興高采烈伸出手。

  她身上濃烈的粉香在空氣中隨著飛塵飄散。

  「阿嚏」，賀梓凝被低劣的粉塵刺激的鼻子發癢，忙後退了幾步，手指一橫，捂住了鼻孔，為蹙著眉頭，看著對面這位小姐。

  「哦，對不起。」小姐忙後退幾步，遠遠伸手過來，接過了信封，打開，低頭略數了數信封裡面的錢，厚度、顏色都差不多。

  她拋了一個媚眼，嬌滴滴，「謝了。」

  而後，小姐就轉身，扭動著腰肢離開了。

  過了幾秒鐘，她仿佛突然間想起一般，推開門，探進頭來，囑咐著賀梓凝，「我已經跟媽媽咪說好了，你直接跟著姐妹們一起進包廂就可以了。」

  賀梓凝緊抿著嘴唇，沒有言語。

  這個時候，從裡層走出了一個女人，應該是這裡的客人，怪異的目光打量著賀梓凝，似乎是把賀梓凝當成了不三不四的女人，目光里充斥著鄙視。

  賀梓凝卻恍若無所覺一般，跨步來到了穿衣鏡前，掏出了化妝品，精心的補著妝。

  她畫的是淡妝，就連化妝品選擇的色系也是淡淡的糖果色系，少了一些艷麗，多了幾分明亮動人，再配上一襲白裙，襯托的高挑身材，婀娜多姿，玲瓏有致。

  一直到足夠滿意，賀梓凝這才將化妝品收回到了包包裡面，對著鏡子將自己仔仔細細打量一番。

  歌舞廳裡面人聲鼎沸，震耳欲聾，賀梓凝捂著耳朵穿過長長走廊，在吧檯後面的一個房間裡找到了媽媽咪。

  媽媽咪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四十多歲女人，大波浪長發，瓜子臉，能夠清晰地看出來，她年輕時候一定是美艷不可方物。

  「就是你今天代替小紅的嗎？」

  賀梓凝忙點點頭，稱，「是。」

  媽媽咪圍著賀梓凝繞了一圈，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很滿意，點著頭。

  歌舞廳里不乏妖艷尤物一般的女人，可是像賀梓凝這樣既風華絕代，又不乏清純靚麗的女子卻是少之又少。

  若不是接下來是帶這幫女孩子去伺候董總這位大爺和他帶來的那位年輕人，媽媽咪還真有些捨不得將眼前這位叫做小紫的女孩子帶出去。

  若是假以時日，好好調教一番，說不定會還可以大有作為，在歌舞廳界博得一個好聽的名號。

  當然，這些不過是媽媽咪的一廂情願，她若是知道賀梓凝的身份，一定會大跌眼鏡。

  推開包廂的門，賀梓凝最後一個走了進去。

  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夜幕下的金碧輝煌，驚的微微張開著小嘴，睜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

  金色的牆壁，金色的燈光，金色的地面，銀色的座椅，銀色的大茶几，還有好多瓶價格昂貴到平常百姓喝不起的酒，就那樣七零八落的擺放在茶几上面。

  包廂了的客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一位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位是二十多歲正值青春年華的男子。

  賀梓凝的目光很快就被青春男子那張熟悉的臉龐給吸引住了。

  她知道，他是陸瑾丞。

  今晚，她就是為他而來，因為，他有著一張酷似賀寧生的臉。

  原本，媽媽咪帶著一群女孩子進來的時候，陸瑾丞正低眸晃動著手裡的酒杯，臉上的神情散散的，似乎對女孩子不感興趣。

  直到，賀梓凝進來了，他眼睛的餘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清純，靚麗，還帶著一絲絲職場上幹練的氣息。

  這個女孩子難不成是白天的白領嗎？為了賺取更多的金錢，晚上變身女郎來到這裡工作嗎？

  陸瑾丞先入為主，產生了無數想像。

  他鼻孔里發出微弱的恥笑聲。

  賀梓凝距離很遠，卻就好巧不巧的將他神情看的輕輕楚楚，似乎連那一聲低低的恥笑都灌進了耳朵里。

  她渾身微微顫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手心裡沁出了一層薄汗。

  突然，他向上撩動著眉眼，手指指了指賀梓凝，嘴唇微動，「你，過來。」

  其他女孩子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賀梓凝的身上，明晃晃到的嫉妒，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