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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狼狽

2024-06-16 03:23:17 作者: 硯夕

  當晚,白嵐磨著賀誠,終於讓他鬆口講出了賀譽和江蔚的感情糾葛。

  聽完故事,白嵐唏噓不已,「如果我是江蔚,我也會走。」

  賀誠喉結咽動,「幸好你不是她,我也不是阿譽。」

  白嵐不置可否,又無比慶幸。

  她比江蔚幸運太多了。

  後來,江蔚失蹤一個月的時候,白嵐第一次正面遇見了賀譽。

  那是勞動節的第二天。

  白嵐陪著賀誠參加一場商務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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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途,賀譽姍姍來遲。

  氣場強大且俊美無儔的男人乍一出場,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側目。

  白嵐曾遠觀過賀譽,如今首次在正式場合相見。

  這個男人滿身矜貴的氣度和睥睨的姿態,對女人來說具有最致命的吸引力。

  不怪江蔚淪陷,哪怕賀譽已有婚約在身,現場對他頻頻示好的女人依然多不勝數。

  賀誠察覺到白嵐的凝視,不滿地側身擋住她的視線,「看他做什麼,你有主了。」

  白嵐瞪他一眼,「看看都不行?」

  「他有我好看?」

  「他比你好看!」

  賀誠:「……」

  不多時,兩兄弟在場中狹路相逢。

  賀誠舉杯示意,「還能來參加酒會,看來恢復的不錯。」

  賀譽冷峻地勾唇,「托你的福。」

  賀誠拍了下白嵐的腰,「去幫我拿杯香檳過來。」

  白嵐心知這是讓她迴避的意思。

  她轉身退場,沒走幾步就聽見賀誠嘴賤地開口,「這麼久都杳無音訊,看來江蔚是鐵了心不要你了。」

  賀譽瞥了眼白嵐的背影,「你藏她這麼久,想好怎麼過老太太那關了?」

  兄弟倆你來我往,表面一派和煦,實則句句戳對方肺管子。

  賀誠藏了白嵐兩三年,至今沒有帶回去給老太太掌眼。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無論是白嵐還是江蔚,想進賀家的大門,難如登天。

  賀誠渾不在意地說:「藏歸藏,起碼人就在我身邊。」

  賀譽表情瞬息萬變,一股細微的麻痛從心臟蔓延而出。

  輕微又難以忽視。

  賀誠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江蔚的名字。

  可他的字字句句都在影射江蔚。

  倆兄弟聊到最後,自是不歡而散。

  酒會結束後,白嵐不乏擔憂地問賀誠,「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何必利用江蔚的事奚落賀譽?」

  賀誠笑她太天真:「寶貝,你以為我不奚落他,他就能跟我和顏悅色了?」

  這場繼承人之爭,他們的結局,要麼獨占鰲頭,要麼兩敗俱傷,早就沒退路了。

  這是身為賀家子弟的悲哀,也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家族法則。

  歷任賀家的家主繼承人,哪個不是一路廝殺過來的。

  白嵐沒有跟賀誠繼續爭辯,她以為不過是宴會裡偶然的相遇。

  卻沒料到,不出三日,她就在賀誠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請到了賀家的老宅。

  請她走的人,自稱是賀仲原。

  白嵐坐在古香古色的賀家老宅里,心中不免忐忑。

  她枯坐了一上午,沒人接待,沒人露面,甚至連杯水都沒有。

  過了中午飯點,賀仲原帶著她在老宅內繞了兩圈。

  假山溪流,青石橋頭,抄手遊廊,甚至一磚一瓦的典故,都由賀仲原一一闡述了出來。

  白嵐不是沒見過豪華府邸,但賀家這樣深厚的底蘊,確實是她望塵莫及的。

  傍晚四點,賀仲原送她出門,只說了一句話:「白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

  這不算下馬威的下馬威,讓白嵐感到了蔑視的難堪。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深巷,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賀仲原意在指明,她跟賀誠是雲泥之別,天懸地隔。

  白嵐恍恍惚惚地走在街頭,身後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驚回了她的思緒。

  小馬停下車,匆匆跑來,「白小姐,您沒事吧?」

  白嵐搖頭,「沒,怎麼了?」

  一整天滴水未進,她一開口,嗓子沙啞的厲害。

  小馬沒多說,只讓她趕緊上車。

  白嵐情緒不好,坐進車裡就歪靠在一旁閉上了眼睛。

  約莫幾分鐘的功夫,她察覺出不對勁。

  「賀誠讓你來的?」

  「是。」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白嵐邊說邊翻電話,並沒有賀誠的聯繫記錄。

  小馬支吾著說道:「老闆就在老宅。」

  白嵐一下坐直了身子,「什麼?」

  「老闆上午就被一通電話叫回了老宅,白小姐沒見到他嗎?」

  白嵐有點慌,無所適從地左顧右盼,「我沒看到他,你別往前開了,掉頭回去。」

  小馬為難地搖頭,「白小姐,老闆說了,讓我先送你回家,在他回來之前,讓你別出門,會有人負責你的安全。」

  白嵐不知道賀誠在老宅會面對什麼。

  事出突然,他們彼此都措手不及。

  但白嵐不是菟絲花,讓她躲在男人背後求庇護,不是她的風格。

  白嵐嚴肅地吩咐,「小馬,立刻回去,不然我現在就搶你方向盤!」

  小馬:「……」

  他真的相信這個祖宗能幹出搶方向盤的事。

  小馬一咬牙,直接在路口掉頭折返。

  白嵐心裡也沒底,她只知道等賀誠從老宅出來,她要第一時間看到他才能安心。

  賓利車回到了老宅巷口的拐角。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煎熬且漫長。

  暮色四合之際,天空飄下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越下越大。

  白嵐在車上睡了醒,醒了睡,從暮色漸晚一直等到清晨餘暉衝破雲翳。

  也許早有預感,賀誠在老宅的一天一夜不會太順利。

  是以,當白嵐看到那扇古樸的大門打開時,看到狼狽走出來的身影,頃刻間淚如雨下。

  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賀誠呢。

  認識他這麼久,他永遠都是端方雅致,清雋溫潤的姿態。

  最是衣冠楚楚的一個人,此時卻狼狽的不成樣子。

  白襯衫滴著水,西褲的褲腿沾滿了泥濘。

  那一頭利落的短髮,軟塌塌地垂在眼前,落拓的不像他。

  白嵐推門跑出去,猛地撲進男人懷裡,卻險些撞到了他。

  賀誠的後背撞在厚重的木門上,沙啞滾燙的氣息在耳畔響起,「寶貝,輕點,你男人有點站不住了。」

  「還好嗎?」白嵐環著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問:「要、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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