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索然
2024-06-16 03:23:07
作者: 硯夕
賀誠在律所耽誤了將近三個小時。
等他回到車上,白嵐已經睡醒兩次了。
她懶洋洋地倚著后座,「合同談的不順利?」
賀誠目視遠方,「很順利。」
白嵐輕哂,「你這表情可不像是順利的樣子。」
賀誠回過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餓不餓?陽城有家老菜館,帶你去嘗嘗。」
白嵐:「那女的誰啊?」
「哪女的?」
白嵐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賀誠。
福至心靈一般,賀誠想到了門口遇見賀譽和江蔚的一幕。
他頓時來了興致,想逗逗白嵐,「看見了?怎麼樣,漂亮嗎?」
白嵐見他眉眼含笑,不禁嗤了聲,「再漂亮人家也看不上你。」
賀誠臉一黑,「怎麼說話呢。」
「實話而已。」白嵐摸著指甲,回想著對江蔚的印象,「長得那麼好,但眼神太乾淨,你倆不是一路人。」
賀誠不置可否。
江蔚確實漂亮,但看起來沒什麼性格,也就悶騷的阿譽喜歡那一款。
相比而言,他更喜歡火辣熱情的白嵐。
晚上吃完飯,賀誠帶著白嵐去澄江游湖。
老式的搖櫓船,船夫劃著名槳咯吱咯吱響。
白嵐半趴在船邊,看著兩岸的夜燈靜靜出神。
賀誠淡淡道:「下周我要出差。」
白嵐應聲,「去多久。」
「十天左右。」賀誠漆黑的眸子閃過一道微光,「真不打算繼續上班?」
白嵐搖頭,「現在挺好,跟人打交道的事,干夠了。」
跟賀誠在一起的兩年多。
除卻剛開始的半年在茗城酒業上班,後面白嵐在扮演『無業游民』這個角色。
至少,在賀誠眼裡,白嵐是個無所事事的籠中雀。
其實不然。
在賀誠不知道的情況下,白嵐在悄悄搞事業,而且風生水起。
她早已是兩家連鎖咖啡店的老闆。
此時,賀誠聽她這樣說,便終止了話題。
一個女人自己不上進,他生拉硬拽的也沒意思。
游湖結束。
兩人回了酒店。
白嵐洗完澡出來,就見賀誠坐在陽台抽菸。
望不到邊際的墨色星空下,男人的身影看起來模糊而遙遠。
白嵐凝神看著,忘了收回目光。
賀誠掐了煙回到臥室,瞧見圍著浴巾身段婀娜的女人,目光深了幾分。
卻不復從前的痴迷與火熱。
男人走到女人跟前,攔腰把她抱起。
交疊的身影跌入大床。
賀誠親吻著白嵐雪白的脖頸,呼吸仍然平靜,透著幾分心不在焉。
白嵐柔軟的手掌向下,卻被男人攫住,「我去洗澡。」
賀誠撐起身,直到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門口,白嵐望著天花板,輕輕地笑了。
他厭倦的如此明顯,她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呢。
白嵐的浴巾敞在兩側,坐起身,低頭看著自己。
這般沙丘般起伏曼妙的身段,看久了,也會視覺疲勞。
他表現出的興味索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白嵐重新圍好浴巾,下床拿起行政台上的煙盒,剛欲轉身,視線落在了牛皮紙袋上。
那是他去事務所談的合同。
袋口沒有封,幾張A4的邊緣露在了外面。
白嵐一手攥著煙盒和打火機,一手拿起紙袋打算把白線纏起來封口。
也許是手裡東西太多,一不小心牛皮紙袋就掉在了地上。
裡面的文件飄出來一張,白嵐彎腰撿起,然後怔住了。
調出來的那頁紙,抬頭五個大字尤為刺眼:婚前協議書。
白嵐呼吸停滯,全身血液不受控制似的涌了上來。
她有一瞬間的昏蒙,幾次深呼吸後,若無其事地把文件塞回了紙袋裡。
賀誠洗完澡,白嵐早已躺下。
男人身上帶著水汽,將女人擁入懷中,「困了?」
白嵐聲音淡淡,「嗯,睡吧。」
「睡這麼早不是你風格。」賀誠吻她的後頸,把人往懷裡按,「來一次。」
白嵐始終背對著他,含糊地應聲,沒什麼耐心的樣子。
但兩人共眠太久,對彼此的身體都過度熟悉。
不出三分鐘,都起了興致。
賀誠翻身而上,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晚的白嵐,似乎很難取悅。
半小時,草草了事。
賀誠心無旁騖地睡著了。
白嵐自行去浴室沖了個澡,心裡空的厲害。
她已經記不清上次事後賀誠給她洗澡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半年,還是一年。
時間太久,事後再無溫存。
每次都像做任務,難怪會意興闌珊。
回到榕城的第二天,賀誠就出差了。
白嵐以為他是去其他的省事,無意中聽到他打電話,才知道原來是出國。
白嵐送賀誠出門,站在廊下的遮雨檐,目送男人打著電話上車離開。
他甚至忘了回頭看她一眼,甚至沒有像以前那樣,給他一個離別吻。
白嵐知道,這段關係,要到頭了。
她回到別墅,打開衣帽間的櫃門,看著裡面的兩隻皮箱,幽幽發笑。
也許,很快又能用上了。
上午十點,白嵐來到城西的街角的咖啡廳。
這間咖啡屋白牆灰瓦,鎏金的藝術字體,主打文藝輕奢風,很受小資群體的歡迎。
白嵐坐在屋外的陽傘下,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多時,年輕服務生送來一杯咖啡,「嵐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白嵐示意他坐下,「二樓的儲藏室是不是還空著?」
服務生是儲備店長,從開業就在咖啡廳幹活。
算是白嵐比較信任貼心的員工。
服務生點頭,「是空著,只放了幾個物料箱子,隨時能騰出來。」
白嵐抿了口咖啡,「騰出來吧,做成休息室。」
「嵐姐,你要住這裡?」
服務生目光閃爍,眼睛亮的過分。
白嵐見狀笑了笑,「有這個打算,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沒、沒有。」服務生白皙青澀的面龐有些不自然,「就是有點驚訝。」
白嵐到底是混過夜場的人,男人的心思她幾乎一眼就能看穿。
但面對眼前剛剛步入社會的青年。
有些話,她不能明說,只能以打趣的態度旁敲側擊地敲打:「年輕人,少想有的沒的,好好工作,比什麼都強。」
服務生垂眸蓋住眼底的失落:「知道了,那我去忙了,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