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開除
2024-06-16 03:21:50
作者: 硯夕
好不好……
這三個字,帶著繾綣的情意竄入江蔚的耳畔。
賀譽這樣驕傲到骨子裡的男人,一旦放低姿態,反差感幾乎爆棚。
江蔚的心頭髮顫,猝不及防。
這幾年不是沒有異性追求過她。
送花、求愛的手段層出不窮。
但都比不上賀譽帶給她的悸動強烈。
差那麼一點,江蔚就要點頭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
車窗敲響的一剎那,不僅打斷了江蔚即將開口的話,同時讓賀譽周身掀起了凌厲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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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
聞雯的聲音隔著玻璃傳來。
縈繞在江蔚心頭的那點激盪都轉化為無奈的嘲弄。
她輕瞥了眼賀譽,作勢要開門下車。
賀譽目光沉暗,戾氣叢生。
他緊緊攥著江蔚的手腕,降下車窗,睨著窗外的人,語氣無端凜冽,「什麼事?」
聞雯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臉色:「總裁,您要走了嗎?這裡不好打車,能不能順帶捎我一程?」
江蔚表情徹底淡了下去。
賀譽深深地睨著聞雯,眼神冷若冰霜,「看來我說的話,你一句沒聽進去。我不需要自作聰明的助理,明天自己去人事部辦離職。」
聞雯臉上的微笑瞬時凝固,當著江蔚的面,只覺難堪極了。
聞雯:「總裁,為什麼?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賀譽沒空搭理她,一心撲在江蔚的身上。
若不是聞雯突然攪局,說不定江蔚已經鬆口了。
這時,躲在遠處的路唯看到這邊的動靜,匆匆跑過來扯開了聞雯。
車窗重新合上。
先前的氣氛卻很難再找回來。
賀譽側身看著江蔚,「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江蔚失笑,「倒是你,應該挺器重聞雯的,她也沒做錯什麼,何必讓她離職?」
非說聞雯有什麼錯,大概就是不會審時度勢,心機撐不起野心。
賀譽摸出煙盒,點菸時,口吻含糊地道:「我唯一器重過的助理,三年前不辭而別了。」
江蔚淡淡道:「我聽說聞雯是你三年來唯一用過的女助理,要說自作聰明,也是你給了她遐想空間。」
賀譽看了看遠處對著路唯哭哭啼啼的聞雯,一抹厭惡從眼底閃過。
「我為什麼用她,你看不出來?」
「我看得出來,她未必能。」
「所以我讓她滾蛋。」
「給你當助理,真夠倒霉的。」
賀譽隱隱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揶揄。
他偏頭在她耳邊低笑,「沒辦法,誰讓我只惦記三年前的助理。」
江蔚閃神,沒吭聲,神色倒是比之前緩和了幾分。
賀譽:「壽宴的菜不好吃,帶你去吃點東西?」
江蔚:「好。」
「想吃什麼?」
「麻辣燙。」
賀譽薄唇一勾,促狹地挑眉,「故意的?」
江蔚扭頭看著窗外,嘴角的笑也有點壓不住了,「吃麻辣燙委屈賀總了?」
「不委屈。」賀譽手掌下移,悄然握住了女人的手,「但咱倆今天的打扮,你覺得適合坐在路邊吃麻辣燙?」
江蔚:「麻辣燙不是只有路邊才有。」
賀譽一臉縱容,「行,那就吃麻辣燙。」
江蔚詫異地看向男人。
好歹在一起過,賀譽有多龜毛她比誰都清楚。
別說麻辣燙,就算是吃火鍋他都嫌棄味道大。
現在倒是學會遷就她了。
江蔚不禁莞爾,等路唯上車,便用手機給他發了條餐廳地址。
說笑歸說笑,江蔚不可能真的讓賀譽陪她去吃麻辣燙。
兩人都喝了酒,最後江蔚選了家輕食餐廳。
主打健康少油,距離榕城公館不遠。
飯後,暮色四合,溫度適中。
賀譽牽著江蔚走出門,見她興致頗濃,便主動提議散步。
江蔚打量了一番,「你可以嗎?」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飯後散步這種事,從未有過。
這男人站在神壇上太久,突然接地氣,江蔚有點接受無能。
賀譽索性牽著她走向了人行道,「有什麼不可以,權當飯後消食。」
正值下班時間,路上行人匆匆。
由於兩人的外貌出眾,衣品高端,與路人錯身而過時,總不免被人多看兩眼。
江蔚甚至聽到幾個小姑娘在背後感嘆『好帥』。
好不容易走進了公館的大門。
賀譽的額角熱出了薄汗,江蔚也沒好哪兒去。
本來就穿著高跟鞋,一公里的路程走下來,腳酸的厲害。
賀譽雖然不會說情話,但敏銳度始終在線,觀察入微。
當他感知到江蔚行走的速度漸漸變慢,立刻頓步低頭,「腳疼?」
江蔚站在原地緩了緩,「還好。」
「坐一會。」
賀譽二話不說拽著她走進了公館中央的花園廣場。
廣場上有大爺大媽在散步,也有不少帶著孩子的家長在說說笑笑。
四周充滿了最樸實常見的生活氣息。
江蔚一路被牽著,掌心潮濕,汗津津的。
她想抽回手,賀譽卻不放,專注地看著她,「什麼時候跟墨擎退婚?」
江蔚沒回答,但笑不語。
賀譽心裡沒底,得不到江蔚的鬆口,總是不踏實。
這女人現在太有底氣,灑脫的像一陣風。
抓不住,握不牢。
至今他都沒問出來當年究竟是誰幫江蔚離開的。
很多事都藏在迷霧之後,讓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而墨擎的存在時刻都在提醒他,無法光明正大地站在江蔚身邊。
真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三年前,江蔚是他背後的女人。
現在好了,位置調換,他成了見不得光的那個了。
賀譽越想越憋悶,神色幾經變換,最後都化為一聲嘆息,「你就打算一直把我藏著?」
江蔚側過臉,舉起兩人交握的手,「你管這叫藏著?」
「無名無分,和藏著有什麼區別?」
江蔚幽幽一笑:「原來你也知道無名無分並不好受。」
賀譽神色一瞬晦暗,說不出話來。
舊事重提,為彼此的心上都蒙了層淡淡的陰影。
約莫二十分鐘,兩人離開了廣場。
回去的一小段路,賀譽一直沉默,只是緊緊攥著江蔚的手。
他好像有話說,卻欲言又止。
到了江蔚的別墅門外。
賀譽視線向下,看著女人恬靜的臉頰,聲音低啞的:「以前的事我沒辦法彌補,以後絕不會再發生。」
相比男人的晦澀,江蔚顯得雲淡風輕:「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