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輕視

  江蔚對答如流：「我有問周新，他是主評委，申請表已經給他了。」

  賀譽：「周新有沒有告訴過你，誰是推薦人？」

  江蔚的注意力都在袖扣上。

  聞言便隨口一答，「他說還沒定。」

  看來是問過了。

  賀譽慵懶地靠向了沙發椅背。

  江蔚費了點力氣把袖扣全部穿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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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抬頭，撞進了賀譽那雙濃深似海的眸子裡。

  江蔚後知後覺，「推薦人是不是定了？」

  雖然選拔的標準還沒有最終落實。

  但周新給江蔚透過底。

  據說推薦人的權重占比極高。

  極有可能超過30%。

  而進修的評定委員會總共五人。

  五個人平分70%的權重。

  可想而知，推薦人手握的權重足以影響或扭轉結果，是至關重要的一票。

  賀譽不動聲色地端詳著袖扣，恍若未聞。

  江蔚戳了下男人的胳膊，「推薦人不會是你吧？」

  賀譽撩開眼皮，「是我，你很失望？」

  「當然不。」江蔚不僅不失望，還有些竊喜，「那……」

  賀譽：「推薦人待定，不排除是宋斐。」

  一盆涼水兜頭罩下，這種感覺堪比坐過山車。

  如果推薦人變成了宋斐。

  江蔚覺得自己八成會變成陪跑人員。

  女人的直覺和第六感向來比男人敏銳的多。

  江蔚安靜了一會，忍不住做最後的確認：「宋斐是推薦人的話，那你呢？」

  「下個月我會卸任執行官，只出任董事主席，宋斐接手公司的運營和執行管理。」

  言外之意，他不會再插手公司日常化的運作。

  希望的小火苗在賀譽的闡述下基本被掐滅了。

  江蔚神情懨懨，難道真的只有傅廷那條路能走了？

  其實二選一的情況下，她的天平仍然是傾向於賀氏的。

  賀譽遲遲沒聽到江蔚的回音。

  側目一看。

  就見她眉頭緊鎖，糾結又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賀譽薄唇輕勾，「誰做推薦人都不會影響到你，你在擔心什麼？」

  江蔚：「真的？」

  「我騙過你？」

  江蔚面上不顯，實際一點也不輕鬆。

  賀譽打開煙盒抽出一支煙，「我說給你安排，不會食言。除非——」

  江蔚：「除非什麼？」

  男人聲線低冽而緩慢地說：「進修的機會你自己不想要。」

  「我沒理由不要。」

  簡單的幾個字，擲地有聲。

  不知是不是江蔚的堅定取悅了賀譽。

  男人眉宇間那抹纏繞多日的鬱氣肉眼可見地消散了。

  晚上江蔚做了飯。

  剛端上桌，賀譽的電話就響了。

  江蔚無意掃過他的屏幕，看到了兩個字：徐姨。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那天在酒店中庭看到的貴氣女人。

  當時她跟賀譽一同乘車離開。

  這個人……應該是賀譽的長輩。

  電話鈴聲持續作響。

  賀譽濃眉蹙起，拿著電話走回了客廳。

  「徐姨，嗯，在外面……她身邊有人陪……您別去打擾她……」

  賀譽走進了臥室，後面的話，江蔚聽不到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串聯起線索。

  賀譽口中的『她』，應該是蔣凝吧。

  哪怕賀譽什麼都知道，哪怕蔣凝傷勢造假，仍然能得到他的維護。

  江蔚渾不在意地低頭吃菜。

  可能燒菜的火候沒掌握好，青菜有點糊，入口略苦。

  賀譽再回到飯桌，是十分鐘之後。

  江蔚面色無異，「是不是有事要忙？」

  賀譽：「吃完飯再過去。」

  江蔚不再搭話，安安靜靜地咀嚼著略苦的飯菜。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賀譽的電話又響了。

  仍然是那位徐姨。

  而這次，賀譽沒再動筷，也沒接電話。

  跟江蔚交代了幾句，撈起大衣就走了。

  江蔚習以為常，平靜的仿佛事不關己。

  新周來臨。

  江蔚如常到公司上班。

  徐曼忙裡偷閒，跑來問江蔚：「情人節你打算怎麼過？」

  江蔚下意識搖頭：「沒打算。」

  徐曼笑得特別不懷好意，「沒打算就是最好的打算。」

  江蔚又和徐曼閒扯了幾句。

  等她回工位，江蔚突然靈光一閃。

  她趕忙拿起手機翻開了傅廷的微信。

  上周傅廷給她發過一張峰會的海報。

  很不巧，這場集結了各路天使投資人的行業峰會，恰好在2月14日情人節開幕。

  峰會持續三天。

  傅廷給她發來參會的邀請函，目的不言而喻。

  這類峰會的主題以交流探討為主，包括整個行業的走向和趨勢，與晚宴社交類的性質大有不同。

  是具有一定社會影響力的大會。

  江蔚心思活絡，準備找機會問問周新，賀氏有沒有受邀參會的名額。

  同一時間，董辦。

  會議室里正在召開管理層例會。

  宋斐與高管們商討著赴美進修的選拔流程。

  賀譽姿態閒適地靠著椅背，雙手交叉，靜靜旁聽著現場激烈的討論。

  男人今天穿了身墨黑色的西裝，內搭同色襯衫。

  臂彎打著扶手時，露出了半截衣袖。

  宋斐的注意力本沒在賀譽身上。

  僅僅是餘光略過的瞬間，她一下就捕捉到了那枚眼熟的袖扣。

  宋斐有種果然如此的瞭然，她毫不意外，卻因此走了神。

  對面的高管們礙於賀譽在場，很給面子的沒有奚落出聲。

  可任誰都看得出來，宋斐竟然目不轉睛地望著賀總的手看呆了。

  高管們互相交換視線，輕視的心思壓都壓不住。

  「宋總？宋總！」

  有人拔高聲調喚回了宋斐的思緒。

  宋斐有些懊惱，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sorry，說到哪裡了？」

  半小時後，例會結束。

  宋斐收拾著桌上的材料，意味不明地問：「周六那天aunt找你吃飯，你怎麼沒去？」

  換做以前，賀譽大概率會回一句『上班時間你跟我聊私事？』

  此刻，賀譽卻破天荒地有問必答：「她沒和你說原因？」

  宋斐端著笑：「只說你有事，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嗎？」

  賀譽幽深的眸子浮現一抹玩味，「嗯，確實有事。」

  話不用挑明。

  越是說的含糊不清，越容易勾起探究的欲望。

  宋斐沒有刨根問底，卻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她的行動力同樣很強。

  只過了三個小時，就打聽到了賀氏年會發生意外，蔣家大小姐飛撲救下賀譽的英勇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