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玫瑰
2024-06-16 03:20:13
作者: 硯夕
江蔚挺詫異。
自打蔣凝出事,他倆談公事的機會都不多。
尤其近段時間,賀譽明顯比之前更忙,來公司的次數屈指可數。
江蔚:「是哪個項目的合作方?」
賀譽:「資料我會讓余高揚準備,你跟著去就行。」
江蔚瞭然,以為又是一場事關談判的出差行程。
距離周六也沒幾天了。
江蔚還想問幾句同行的都有誰,但賀譽閉口不言。
江蔚沒再自討沒趣。
隔天,到了公司。
周新找到江蔚,遞給她一張申請表。
「這是進修的申請表,你先填一下。」
江蔚心如明鏡,是賀譽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就是特權的魅力?
江蔚拿著表格看了看,「進修的申請人多嗎?」
周新笑笑:「估計不少,畢竟是第一批。現在具體的標準還沒公布,大家都在觀望。」
賀氏的員工,不乏留學歸來的精英。
除卻這部分員工,更多的還是國內校園畢業的學生。
可想而知,得有多少人一起競爭這三個名額。
但,進修的機會並非僅限本年度。
據說以後每年都會安排,名額上也會根據員工進修的效果適當調整。
江蔚填寫了申請表,心裡卻不敢放鬆懈怠。
賀氏的人才濟濟,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憑藉一己之力拿到進修名額。
下午,徐曼忙完工作,拽著江蔚去樓下買咖啡。
由於最近整個部門都在忙著地皮法拍的事,徐曼加班加點好幾天,流程捋順後,終於得空喘息。
徐曼喝了口咖啡,「上個周末,我去了趟醫院。」
江蔚:「你生病了?」
徐曼白她一眼,「我去看了蔣凝。」
「她怎麼樣?」
她記得徐曼和蔣凝似乎不熟,怎麼會跑去醫院探望?
徐曼:「家裡有個親戚也在醫院,我順路過去看看。」
「聽說,蔣家從國外請了專家團隊,一直給她做復健,不過效果甚微。」
江蔚淡淡然地哦了一聲。
蔣凝這步棋,看似另闢蹊徑,實則代價太大。
若是她打算一直裝下去,難不成一輩子做輪椅?
除非,她有後招。
對於這樣一個敢用身體做籌碼謀劃未來的人,江蔚自愧弗如。
晚上,江蔚剛到家,賀譽就打來了電話。
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隱隱流露出倦怠的疲憊。
江蔚很少會在賀譽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
當下沒有隱瞞,邊換鞋邊道:「我剛進家,怎麼了?」
賀譽吐出一口煙霧,「晚上吃什麼?」
江蔚看著換鞋凳上的超市便利袋,「我買了菜,想自己做點。」
「嗯,我一會到。」
江蔚聽著他格外深沉的嗓音,心裡一軟,「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賀譽似是輕笑了聲,「都行,不挑。」
江蔚被他笑得有點惱,匆匆掛了電話,去了廚房。
由於食材不夠,江蔚又臨時叫了閃送補了些青菜和肉類。
直到做好了三菜一湯,賀譽還沒來。
江蔚先是給他發了微信。
消息石沉大海。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她遲疑著撥通了賀譽的電話。
其實在他們的關係中,江蔚極少主動聯繫他。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她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又要放她鴿子嗎?
這樣想著,江蔚的心氣兒頓時消磨了不少。
電話自動掛斷,賀譽仍然沒接。
江蔚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失望。
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胃口全無。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江蔚一看,賀譽發來的。
只有兩個字:開門。
江蔚忙不迭地打開屋門。
看到門外的男人,下意識開口,「剛忙完嗎?」
走廊里,賀譽身形偉岸,外面搭配了件墨綠色的長款風衣。
異於平時的墨黑莊重,色彩的加成更襯托出那份英俊和矜貴。
男人抬腳進門,眉眼舒展,「等著急了?」
江蔚在他身後關門,言不由衷地咕噥:「飯菜快涼了。」
轉過身的剎那,賀譽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家裡有沒有花瓶?」
江蔚:「你買的?」
賀譽勾唇,「不然還能是撿的?」
江蔚瞥他一眼,走到桌邊撥了撥包裝紙。
那是一束僅有六枝卻分外鮮艷的紅玫瑰。
但,為什麼是六枝玫瑰?
江蔚不太懂其中含義,打算晚點再查查看。
「先吃飯吧。」
賀譽脫下大衣,露出了裡面鐵灰色的針織衫。
休閒鬆弛的打扮,少了嚴肅的裝扮,像個翩翩貴公子。
江蔚看得入神,相識許久,她極少看到賀譽如此輕裝隨性的打扮。
賀譽捕捉到她的眼神,攬著腰拉她入懷,「看什麼?」
江蔚回神,眼神飄忽地問道:「怎麼突然買花了?」
賀譽貼著她的耳朵,「想買就買了。」
江蔚閃躲,生怕這樣的親密行為導致擦槍走火。
飯都沒吃,她沒精力應付他旺盛的需求。
飯後。
賀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慵懶地靠著沙發,低頭擺弄手機。
江蔚在公寓裡找了一圈,沒找到花瓶。
她趁機在超市下了單,並用手機搜索了六枝玫瑰的含義。
——互敬、互愛、互諒。
文字釋義大概是愛人互相尊重,互相包容。
江蔚觸了觸花瓣上的露水,好奇是他故意挑選的六枝玫瑰還是偶然事件。
可賀譽似乎並不是個嫻熟的玩浪漫選手。
六枝玫瑰也許就是他的刻意為之。
讓自己包容體諒他的意思嗎?
想明白關竅,江蔚便不再糾結。
夜幕低垂。
客廳里,賀譽放下手機,闔眸捏了捏眉心。
身前有道陰影落下。
賀譽抬眸,就見江蔚端來了一杯清茶,「喝點茶,解膩。」
晚上她做了紅燒肉,難免有些膩人。
賀譽枕著沙發,微微抬起臂彎,啞聲道:「過來。」
江蔚平靜地走到身邊坐下。
男人的臂彎落在她肩頭,另一隻手臂從身前環住她。
這樣的姿勢,透著幾分溫情和保護。
暖的人心尖發顫。
賀譽什麼都沒做,就這麼抱著她。
安靜的夜,昏黃的燈,獨立於鬧市之外的這片天地,遠離喧囂,安然靜謐的只有彼此二人。
賀譽大概是累極了,就著這樣的姿勢,竟陷入了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