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進修

  老闆室。

  周遭寂靜的只能聽到梳理文件的聲音。

  賀譽靠著老闆椅，脊背放鬆，透著幾分慵懶的隨意。

  江蔚整理的過程中，時而抬頭看一眼。

  目光相撞的剎那，又匆匆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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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高揚怎麼下班這麼早？」

  江蔚主動打破沉默。

  歸整好的文件隨手一放，便聽到沙啞的嗓音開腔，「有應酬。」

  江蔚動作頓住，嘴角揚起要笑不笑的弧度，「哦。」

  賀譽危險地眯起眸，「笑什麼？」

  「沒，我還以為他下班回家了。」

  江蔚不至於頂風拆台，眼底卻溢出了笑意。

  賀譽板著臉，目光沉沉地點了一根煙。

  十幾份文件很快就整理完畢。

  賀譽率先撈起大衣，示意江蔚跟上。

  專用電梯直接來到投資部。

  男人倚著牆，昂了昂下巴，「去穿衣服。」

  江蔚折回辦公室。

  套上大衣，拎起包，轉身就看到了茶水間走出來的佟欣。

  佟欣端著杯子，目光鄙夷的小聲嘀咕，「心機婊。」

  江蔚沒聽清，也懶得跟她廢話。

  畢竟你永遠沒辦法與不辨是非的人心平氣和的講道理。

  江蔚走後，佟欣氣得跳腳。

  要不是她的話，自己何苦留在這裡加班。

  另一邊。

  江蔚跟賀譽去了那家藏在老城區街巷裡日料店。

  上次她和顧雲恆來這裡，遇見了賀譽和蔣凝。

  也就是那晚，她跟賀譽分崩離析。

  故地重遊，江蔚感慨萬千。

  賀譽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夾起一塊刺身，漫不經心地問道：「想不想去國外進修？」

  江蔚筷子一抖，「什麼？」

  「賀氏今年開通了赴美進修渠道，想不想去？」

  『想』字就在江蔚的嘴邊徘徊。

  可這樣的好事，能落在她頭上？

  江蔚：「有幾個名額？」

  「三個。」

  「選拔標準呢？」

  「想去？」

  江蔚有些心動，不禁打趣：「想。這算不算給我開後門？」

  「想讓我給你開後門？」賀譽耐人尋味地勾唇：「等選拔標準出來了，看你表現。」

  江蔚：「……」

  赴美進修這件事，宛如湖面投石，激盪了江蔚死水一般的心情。

  沒人能抵抗住這樣的誘惑。

  賀譽瞧著她生動的眉眼，循循善誘般，「今晚回哪兒？」

  江蔚瞬間冷靜了。

  她當然明白賀譽的用意。

  不想讓他得逞，卻又抵抗不住赴美進修的大餅。

  江蔚知道賀譽一直想讓她去他家。

  她那間公寓小，又沒有他的日常用品。

  平時早上起來，都是司機接賀譽回家，收拾後再去公司。

  江蔚猶豫不決之際，賀譽兜里的手機響了。

  毫無意外，蔣凝來電。

  然而，這一次，賀譽卻沒有打開免提。

  江蔚聽不到裡面的聲音，賀譽的臉色則逐漸陰沉難看起來。

  「我這就過去。」

  賀譽掛斷電話，眉宇間纏繞著揮之不去的慍色。

  江蔚慢條斯理地吃了塊三文魚，「你去吧，我吃完再走。」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賀譽的表情明顯不對。

  就他們現在這種戀人未滿的狀態，她沒有半點挽留的立場。

  況且，她也不想挽留。

  賀譽還是走了。

  而且走得很急。

  所以江蔚並沒聽到，賀譽走出日料店時，又接了通電話。

  對方，剛從國外回來，他稱之徐姨。

  賀譽走後，江蔚徹底沒了胃口。

  桌上的大半食材都沒動，她連打包的心思都沒有，結完帳就離開了日料店。

  夜色濃黑的深巷。

  江蔚拎著包踽踽獨行。

  雖然孤獨，心情卻分外平靜。

  因為早有預料，所以並不那麼難以接受。

  無論賀譽在與不在，日子還是照舊。

  眨眼，來到了周六。

  江蔚和徐曼約好了時間，打算在榕大門口匯合。

  九點半，江蔚到了，徐曼卻不見蹤影。

  她等了幾分鐘，徐曼的微信消息不期而至。

  原來是有事耽擱來不了了。

  江蔚給她回了句沒關係，轉身走向了榕大的行政樓。

  十點整。

  分享會開始。

  江蔚的位置在頭三排，視野極佳。

  她的身邊坐著劉鐸。

  一打照面，劉鐸不免和她寒暄幾句。

  但語氣和態度顯然不如曾經那般熱絡。

  論壇一事的影響，已出現端倪。

  即便沒人當面討論什麼，想必也戴上了有色眼鏡看待江蔚。

  十點十分，主持人上台報幕。

  本次主角，華爾街金融新貴，榕大榮譽校友傅廷穿著一身西裝革履從幕後走來。

  傅廷，年過三十，俊美的外表掩蓋不住沉穩的氣度。

  既有成功人士的沉澱內斂，又不乏商場精英的果敢幹練。

  「各位校友，大家好，我是傅廷。」

  傅廷的聲線偏低，渾厚且富有磁性。

  透過喇叭傳遞到現場的沒處角落，悅耳極了。

  江蔚看了他幾秒，明明是不同的面孔，卻又巧妙地聯想到了賀譽。

  他們二人身上的氣質，極其相似。

  若非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賀譽偏冷漠倨傲。

  而傅廷，更加成熟穩重。

  江蔚認真聽著傅廷的分享，偶爾翻一翻手裡的資料介紹。

  直到發言後半段，傅廷才公布了一則令人振奮的消息。

  「本次回國，除公事之外，我司會在國內開通招聘渠道，歡迎榕大應屆或歷屆的校友積極參與。」

  有人在下面舉手提問：「傅廷學長，應聘成功的話，是在哪裡就職？」

  傅廷頷首，「赴美，華爾街。」

  場下頓時一片譁然。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一時間現場討論一聲蓋過一聲。

  江蔚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連劉鐸和她說話都沒注意。

  「江蔚？」

  「嗯？怎麼了？」

  劉鐸把手機遞給她：「這是系主任的電話，她說找你有事，讓你會後給她回電。」

  江蔚忙掏出手機記下了號碼，心中卻充滿疑惑，「系主任找我什麼事？」

  她都畢業三年多了，系主任這個時候找她，不可謂不奇怪。

  劉鐸訕笑：「她沒和我說，你自己問問吧。」

  傅廷發言結束。

  現場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江蔚走出教室，打算給系主任回個電話。

  還未撥通，身後又道平緩的聲線傳來，「請問，是江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