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黃雀在後

  吳賴愕然望著那人，斷然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出手的居然會是李響那個貪財如命的傢伙，而且這傢伙手起刀落，動作相當麻利，實力只怕也不止煉精境那般簡單。

  「靠，這什麼情況，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這回輪到吳賴吃驚了，一時也想不到他到底什麼來頭，不過他既然幫自己，想來應該不是敵人。

  

  其實莫說是他，圍觀眾人也沒想到事情又出現這等變故，一個個呆若木雞，心臟砰砰亂跳。

  一刀宰了發響箭那人後，李響卻沒閒著，又如下山猛虎般向剩下的四人衝殺過去，但見得刀光爍閃，不過數息的功夫，四人便成了刀下亡魂。

  如此一來，倒是沒吳賴什麼事兒了，他倒也樂得清閒。

  不過盞茶的功夫，連同姜武在內的十一名姜家高手全部喪命，屍體橫陳，猩紅的鮮血潑灑在潔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空中亦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眾人呆呆望著這一幕，心驚膽寒，連大氣也不敢喘。

  戰鬥結束之後，李響闊步到吳賴跟前，抱拳行禮，激動道，「屬下李響，見過吳少爺！」

  「吳少爺？哪個吳少爺？」人群中一陣騷動。

  也不知是誰突然扯嗓子驚叫道，「賴吳，吳賴，他是吳賴！」

  「什麼，是他！」場中頓時驚呼聲此起彼伏，死死盯著吳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人心頭更是萬般疑惑，「他不是已經被埋在了山洞之中，怎麼又出來了呢！」

  健壯如牛的身軀，金剛不壞，燒火棍，奇異的火焰，再加上狡詐的手段，這些都是吳大少的經典招牌，眾人早已應該猜到是他，只是先入為主他已經死了，再加上這些人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故而誰也沒想到會是他。

  鳳瑤那雙明亮的眸子瞪得圓圓，驚異道，「吳賴，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認識你？」

  李響那一聲「吳少爺」出口，吳賴便已經猜到他是什麼來頭，苦笑道，「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早知道白叔叔有此安排，我剛才也用不著拼死拼活了。」

  「什麼，原來他是白伯父的人！」鳳瑤也著實吃了一驚，旋即又嘟起嘴來，大為不滿道，「白伯父什麼意思嘛，明明說好了讓我來探查消息，結果暗地裡又派出你來，擺明了是不相信我！」

  見他耍小孩脾氣，吳賴和李響均是莞爾。

  其實白江雄此舉也無可厚非，畢竟雙管齊下更為保險，而且李響也可以暗中保護鳳瑤，考慮十分周全。

  這李響也是個機靈人，見狀趕忙笑道，「鳳瑤小姐見諒，實乃家主嚴令李某不可暴露身份只可暗中協助與您。此次要不是您巧施妙計打入敵人內部，運籌帷幄，我們也不可能這般輕易識破敵人的陰謀。」

  「靠，你丫這馬屁拍得也太不要臉了吧，說得好像功勞全都是這小丫頭的，難道老子就沒出力麼？」吳賴見這傢伙這般不要臉，直翻白眼，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李大哥過獎了，其實我也只有那麼一點點功勞，關鍵還是吳賴。」鳳瑤倒是不好意思，臉蛋微紅，不過被人稱讚又干成了一件大事，心裡自然高興，眉腳間的欣喜卻是掩藏不住。

  李響怎會不知她心思，嘿笑道，「那是自然，小姐和吳少爺均是功績斐然，我李響也就出了那麼一點點的氣力罷了。」

  「得，今天總算是遇到比老子還不要臉的人了，連鳳瑤這小丫頭也被帶壞了。」吳賴完全無語，哪有心思聽他鬼話，沒好氣道，「別再廢話了，還有十個人沒有解決呢！」

  還有十騎追殺慕忠等人去了，想來現在已經追上了，必須快點趕過去。

  李響當然明白這一點，也不再玩笑，正色道，「吳少爺，這些人怎麼辦？」

  吳賴掃了驚魂未定的百十來人一眼，從他們的目中看到了驚懼之色，立時明白過來，這些人是怕他殺人滅口。

  這也難怪，像這等隱秘之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殺人滅口也是常事。

  吳賴又不是殺人狂魔，當然不可能將這麼多人給殺了，不過要是把他們全都放了走漏風聲也是不妥，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見他不說話，鳳瑤驚呼道，「你不會真的要殺了他們吧！」

  那百十來人本就緊張得很，聞言更是嚇得要死，紛紛哀求道，「吳少爺，求您高抬貴手，千萬不要殺我們！我們什麼都沒看到，一定會守口如瓶的。」也怪不得他們如此懼怕，以吳賴適才的手段，要殺他們這百十來人並非難事。

  吳賴狠狠瞪了鳳瑤一眼，沒好氣道，「你胡說什麼，我這個樣子像是好人，呸，像是壞人麼！」

  鳳瑤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心裡卻暗暗道，「你這樣子的確不像好人。」

  吳賴怎會不知她心思，又瞪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這才衝著眾人道，「我不會殺你們，不過誰要是敢走漏風聲，會有什麼下場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眾人剛才見識了他的手段，自然知道他不是虛言恫嚇，紛紛表示不敢。

  吳賴也沒心思和他們多言，朗聲道，「脫下衣服，馬上出山！」

  眾人如蒙大赦，雖然不知他要他們脫衣服幹什麼，卻哪裡敢遲疑，三下五除二將身上陸家衣服脫下，逃命似的出山去了。

  「吳少爺，你要這些衣服有什麼用，莫非是想渾水摸魚？」李響見狀自作聰明猜測到。

  吳賴不爽他，根本懶得甩他，直接向著慕忠等人撤退的方向疾行而去。

  李響噴了一鼻子灰，苦笑不已。

  鳳瑤忍俊不禁，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經過一番追逐，姜家那十餘騎已經追上了慕忠五人，將他們逼入了一處沒有退路的峽谷。

  「慕忠哥，現在怎麼辦？」其餘四名慕家子弟齊聲問道，慕忠是他們的手裡，自是以他馬首是瞻。

  慕忠凝視前方，只見茫茫雪原上，十騎飛奔，迅速圍攏過來，背後是陡峭的山崖，再無退路。

  「走不了了，只有和他們拼了！」慕忠大聲道，同時鏘的一聲，劍鋒出鞘。

  其餘四人也知道只有拼死一戰，紛紛亮出兵器，聚到一起，免得一會兒被敵人衝散。

  「慕忠哥，剛才給咱們報信那人是誰，看起來有些眼熟。」嚴陣以待中，有人問道。

  慕忠搖頭道，「太遠了，我也沒看清楚，可能是家主抑或是城主大人安插的密探吧。」

  靜默片刻，又有道，「慕忠哥，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他們到底還年輕，面對這等危險境地，自然難免有些懼意。

  慕忠目光堅定道，「死又有什麼好怕的，別忘了咱們可是跟著吳少爺出生入死過的，難道還怕了這些雜碎麼？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算賺，怕個球！」

  他的話立時便激勵起士氣，四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殺氣狂揚。只是他們每個人都在想，「要是吳少爺還活著就好了，這群跳樑小丑根本不足為懼。」

  這時，敵騎呈扇形包圍過來，在距他們三丈外勒馬停了下來。

  「你們怎麼不跑了？」領頭的騎士一臉冷笑道，其餘敵騎亦是冷笑不止，頗有種貓抓老鼠的戲謔味道。

  慕忠知敵人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瓦解他們的鬥志，冷冷一笑，大聲道，「少他娘的廢話，有種的就上來，看爺爺不打你龜孫滿地找牙！」這小子和吳賴相處不短，也學到了滿口粗話，一身彪悍之氣。

  其餘四人放聲大笑。

  敵騎想不到這群小子竟然頗有些悍然之氣，頗為意外。

  「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利！」領頭那騎士臉色陰沉，厲喝道，「一起上，將這群小子全宰了！」

  說話間已經一馬當先衝殺上前，其餘九騎立刻隨之掩殺上去。

  十騎狂奔，風雪狂揚，天地間瀰漫著一片肅殺之氣。

  三丈的距離對於衝刺的駿馬來說不過是轉瞬之間，十騎便猶如十股旋風兇狠的撞擊在慕忠等五人組成的陣型之上。

  雙方短兵相接。

  十騎來勢洶洶，本以為一個照面便可將五人的陣型衝破，不想這五人看似年就不大，實力著實不弱，十騎猶如衝擊到了一塊頑石之上，竟未能奏效。驚詫歸驚詫，他們動作可不慢，來回衝殺。

  一時間，兵器交擊聲鏘鏘不絕，人吼馬嘶，組成一曲殺氣騰騰的樂曲，場中雪粉沖天，方圓十丈之內猶如起了一場暴風雪，蔚為壯觀。

  慕忠等人也不愧跟吳賴混了許久，面對敵人的狂攻並未慌亂，配合有度，雖然人人負傷倒還無人喪命。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的境況也是越來越不妙。

  又鬥了片刻，一名實力稍弱的慕家子弟被重創，五人的陣型立時出現缺口，敵騎立時加緊狂攻，要將他們撕成粉碎。

  眼見大勢已去，五人也起了必死之心，拼命發動最後一搏。

  「你們這些雜碎，老子和你們拼了！」慕忠更是暴喝一聲，長劍劍芒暴漲到了極致，猶如一口發狂的野獸向著敵騎撲殺而去，一派一命搏命的慘烈之氣。

  「誰敢動我兄弟！」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突然一聲厲叱傳來，緊接著敵騎背後發生變故。

  只見一條人影狂猛如龍沖背後衝殺進敵騎之中，揮棍掃打，竟無一合之將，一時間人仰馬翻，勢不可擋。

  「什麼人！」敵騎大驚色變，狂喝疾呼，紛紛調轉馬頭想要穩住陣腳。

  奈何來人實力強橫，他們哪裡抵擋得住，不片刻便有九人斃命棍下，只剩下那領頭其實嚇得魂飛魄散，哪敢再戰，策馬逃命。

  「想走！」那人冷哼一聲，凌空一棍怒劈而去，竟連人代馬擊斃棍下。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片刻的功夫，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十騎便成了十具屍體。

  再看那人渾身是血，宛如魔神降世，悍霸之極。

  慕忠五人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待得看清那人面目，忽然如遭雷擊，身軀遽震，霎時間淚水滾滾而下，悲喜交加驚叫道。

  「吳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