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無恥邪王

  蕭逸塵聳肩，笑得有些無畏：「本王不介意天天吃。」

  

  青陌一雙美目幾乎瞪圓了，咬牙切齒：「蕭逸塵，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兩個字：無恥。

  再跟他待下去難保自己不會先被氣瘋掉，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緩了緩情緒，她認真地看著蕭逸塵，朝著一旁的小然擺了擺手：「小然，你先出去，我跟你家王爺有話要說。」

  「是，夫人，王爺。」

  小然離開時細心地關上了門，青陌看著蕭逸塵臉色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想了想，在考慮著措詞，怎麼才能表達的更加委婉還能達到她的目的，無論那個東西他是有還沒有直接給她一個準話得了。

  這樣一直拖著，她心裡沒譜。就像是一個人，她明明是喜歡住在河邊的，可有一天硬是被人給扔到了沙漠裡，對於一個習慣了潮濕環境的人，那樣乾旱的環境早晚會要了她的命。

  「蕭逸塵，你以前有沒有殺過人？」

  這樣問，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想是沒有想到青陌會這樣問，蕭逸塵愣了一下，看著她，臉上漸漸收起了玩味的笑，靜靜地看著她，問：「為什麼會問這些？」

  「你只要告訴我，你殺過還是沒殺過？」

  「殺過。」

  知道她耐性不好，蕭逸塵乾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在皇家這個大染缸里，沒有幾個人身上沒有沾染血腥的，只是有時候分是自己動手，還是讓別人動手罷了。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本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青陌緩慢地點頭：「恐怕你早就查出我來此的目的了吧？」

  「哦，你什麼目的？」蕭逸塵裝傻。

  青陌瞪他：「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派人查過我，不過你是查不到什麼，我被救回來之後也自己查過自己，可什麼情況也查不到，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查不到的，你又怎麼能查的到呢？」

  蕭逸塵輕緩地點頭：「本王的確什麼也沒有查到。」

  可那不代表本王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只是這句話蕭逸塵知道自己只能埋在自己的心底，一旦說出口恐怕不僅她不會相信，連自己時間久了也早就忘了當初那種心悸的感覺，最初的那種十指糾纏的情入了骨，蝕了心，所以無論這麼多年他做了多少事情都不能忘記。

  所以，他想要用別的感情來麻醉自己，可一個又一個帶回王府，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現，所有的人竟然都跟她有著一點或者兩點的相似之處。

  原來，他還是沒有忘記，只是在別人的身上找尋她的影子罷了……

  「你其實也有這種感覺，留著一個臥底在身邊的感覺，非常不舒服吧？」

  「的確不怎麼順心。」

  「這就對了麼！」青陌一拍手，興奮道：「所以我們要合作儘快解決這種局面。」

  「所以呢？」

  「你幫我完成任務，這樣我解放了，你身邊也少了一個臥底，這多好啊，還要時不時的擔心會不會突然後背刺你一道神秘，這樣多不好，所以，等我完成任務能夠離開了之後，你也解放了。」青陌一點點地幫他分析著，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天才，自己真的是太聰明了。

  「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蕭逸塵看著兀自興奮的青陌，輕聲提醒道，這是上天給他的報應嗎？為什麼他還不容易等來的卻是少了一竅的人，即使再相似，可他總覺得似乎是少了什麼，有什麼地方不是很對勁。

  「有什麼不對的？」青陌狐疑地看著他。

  她覺得還是挺好的。

  「首先，本王並不覺得你待在本王的身邊是麻煩，反而本王比較希望你留在本王的身邊。如果本王幫你離開了，那本王不就傷心了……這樣的買賣多不划算？」

  「可……」

  青陌皺眉，「我走了，你有什麼好傷心的。」

  「青兒，你倒現在還沒有一旦感覺到，你已經是本王的夫人了，從你進了這逸王府開始，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閉嘴！我才不是你的！」

  心口突然一痛，青陌猛地站起身，有些惡狠狠地瞪著他，就在方才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眼角有些發燙，幾乎要灼傷了她的手指，「蕭逸塵，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只要你說，本王就能夠明白。」

  蕭逸塵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傷痛，他想把自己的心情說給她聽，可他又怕直接嚇跑了她。

  所以，他寧願先這樣把人禁錮在身邊，然後在一點點吞掉！

  直到她最後完完整整地屬於他。

  「不，你不會明白的……」青陌堅持，一直捂著心口位置，低垂著頭，只能看到她光潔的額頭以及眉心處的印痕。蕭逸塵終於覺察到她的不對勁，皺著眉頭問她：「你到底怎麼了？」

  青陌搖頭：「我不知道。可我難受……」

  蕭逸塵向前走了兩步，聲音輕輕地，怕嚇到了眼前仿佛驚弓之鳥的女子，「你在難受什麼，你同本王說，我們一同解決好不好？」

  「不好。」青陌搖頭，「你沒有辦法解決的。」

  她那麼得痛，幾乎要把整顆心都拋離出來，可那還不是最痛苦，她難過的是明明她失去了什麼，她想要追回的，可偏偏她想不起來，一點也想不起來，可她知道那是對她很重要的。

  否則她不會在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的時候還固執的記著什麼，每次只要她想要忘記的時候，自己的心就開始灼灼發痛，那種痛一遍又一遍地凌遲著她，卻讓她能夠記得更加清楚，更不會忘記。

  「可如果你不說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你一人在承擔，如果你告訴了本王，本王會幫你想起那個人，這樣的話，你心裡的結就打開了……」

  「真的可以打開嗎？」青陌有些懷疑，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話，只是有時候對一件事固執的太久，就會形成一種執念，有時候直至那種執念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到最後堅不可摧她再也回不去了。

  可她又不想忘記的，那種忘記想要要剝離靈魂得痛，每每想起來都會疼到了骨子裡，「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又該要如何想起我所忘記的那些事。」

  看著她這樣，蕭逸塵原本有些肯定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

  還帶了些莫名的驚慌。

  「你一直想記起的，到底是什麼？」

  「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蕭逸塵的聲音帶了一絲訝異的沙啞，他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一般，低聲道：「畢竟有時候一個人的偏執不一定就是真實存在的。」

  「我在夢裡見過他。」

  青陌搖頭：「可是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站在火中朝著我笑……」

  「醒來之後，我的眼角就發疼，疼得幾乎受不了。」青陌的指腹摩挲著眼角，就像是此刻那裡有什麼東西在等著她擦拭掉一半，蕭逸塵抬眼看去，卻是赫然頓住。

  青陌眼角突然出現了一滴淚，那裡淚卻又不是普普通通的淚，那是一滴血淚。鮮艷欲滴的淚珠幾乎刺痛了蕭逸塵的眼睛，他胸口似乎有什麼呼嘯而出，即使再不情願，他想，自己或許也不得不承認。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

  即使他們有著相同的容貌，即使有時候她們的脾性也相似，可他的那個她不會愛上另一個人。

  她心裡的那個人到底在她心上占了多大的分量，以至於在她被強行剝奪記憶的時候還能用那麼決絕的方式來提醒著自己，他想，自己或許做不到。

  否則他不會一個又一個地尋找相似的人而不是年復一日的等待，在心上慢慢描摹著她的模樣，直到自己再也不會忘記。而不會像現在一樣，他再費盡心思地想要忘記，忘記她，忘記她在他腦海里留下的記憶。

  「你可能已經猜到了。」蕭逸塵透過青陌看著她的身後。

  「猜到什麼？」

  「你不是失去記憶的，而是被人強行剝奪掉記憶的，而你在等的那個人一直沒有來尋你，你想，或許會是什麼原因呢？」蕭逸塵的聲音帶了些孤獨，他想自己是惡劣，否則怎麼會以為所有人都像他這樣不幸，所有人都像他這樣面臨著死離死別。

  更何況，他的不幸是沒有來生補償的，當初她死得時候那麼決絕，她選擇魂飛魄散的時候，他想自己在那一刻應該是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感覺。

  一塊塊的碎片，他拼湊不起來。

  所以，生生世世他都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一個人慢慢在輪迴中轉世，一個人在寂寞中消亡。

  「什麼原因？」青陌幾乎是梗著脖子說出那句話的，她跟蕭逸塵一樣害怕聽到那樣的答案，她同他一般害怕知道結果，害怕知道自己拼命想要尋回的記憶里存在著讓自己絕望的過往，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怕自己會崩潰掉，即使她的心此刻就像是那樣慢慢痛苦絕望一般。

  「他……可能已經死了。」蕭逸塵知道，他必須給她一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