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第二關

  第一關輕鬆通過，林蕭心中清楚，其實這一關並不容易！如果不是自己看到那個老人心有憐憫，怎麼都不可能那麼容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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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蕭心中猜的沒錯，第一關，其實也就是一種心性的磨練，對於林蕭來說，一直以來，都是在匆忙和迷茫中度過，對他來說，就是人生一直在路上，從來他都沒有停歇過腳步，好好的停下來感受這片天地。

  而地獄第一關，就是讓林蕭徹底感受這個天地，如果林蕭一意孤行，強行過關，甚至把老頭弄醒，逼迫老頭開門，恐怕，後面會是另外一種結果，而林蕭做到了憐憫，做到了隱忍，所以他過關了，然後他便到了第二關。

  第二關，依然是座門！一扇朱漆大門，林蕭面前看到的就是一個錦衣長袍的老者負手而立站在朱漆大門前，眼中帶笑的看著自己！

  不是又一個睡覺的，這就好！林蕭心中吁了口氣，走上前去，錦衣老者負手看著林蕭，點點頭道：「居然能夠這麼快過了第一關，看來林蕭你確實不錯！不過第二關，就沒那麼容易過了！」

  林蕭朝著老者施了一禮，近距離打量著老者，老者身材修長，滿面皺紋下還是能夠看到曾經俊朗的面孔，一道白眉垂到臉頰，尤其那雙明目，炯炯有神，望起來並非是一個老者的眼睛，林蕭能夠感覺到，這老者的實力絕對不差！

  錦衣老者看著林蕭笑道：「眼前你就是要過第二關，第二關有兩種過法，一，你打敗我，直接走進我身後的大門，第二，回答我的問題，如果能夠讓我滿意，我就放你進去。林蕭，你選擇哪一種？」

  回答問題過關？林蕭聞言一愣，雖然林蕭心裏面無限傾向於第一種過關方式，但是老者的話讓林蕭心中有了遲疑，如果能夠兵不血刃過關，那自然最好，如果選擇第一種，而自己不是老者的對手，那豈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過關？而回答問題，不管回答的如何，總歸有跡可循，林蕭雖然不擅長這個，但是能夠判斷出來，第二種才是自己最佳的過關方式！

  想到這裡，林蕭淡淡朝老者笑道：「我選擇第二種！請老人家賜教！」

  錦衣老人聽到林蕭的選擇，眼中微微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隨即大有深意的對林蕭輕輕說道：「看來這就是命數了，天道的命數非人力神力可改，林蕭，既然你選擇第二種，那麼你可要準備好了！」

  「林蕭，原本你是逐鹿蕭家最得意的天才，五行之體，天縱之資，並且還是二房唯一獨子，以蕭家的實力，恐怕你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後面你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吧！」

  林蕭疑惑的看著老者，壓根沒想到老者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雖然不知道老者為何提及自己心中塵封已久的回憶，但，既然老者提及，林蕭能夠敏感的感覺到，那麼自己的第二關的問題，應該就跟這個有關聯！

  老者繼續說道：「可惜，家族中人良莠不齊，你大伯嫉妒你的天資神體，暗中對你下手，讓你經脈盡斷，毀去了你的五行之體，你父親對你莫名失望，家中祖父也是因此毫不猶豫對你做出拋棄的舉動，整個蕭家，唯有你母親對你關懷備至，怎奈，家族黑暗，你母親不得不帶你外出避難！」

  老者的話讓林蕭久未激動的心開始沸騰起來，曾經的一幕幕似乎就在眼前閃現，林蕭不明白老者為什麼要說這些，把這些翻出來做什麼？林蕭很想問問老者，但是見老者依舊滔滔不絕的繼續往下說著，林蕭只能按耐住性子，接著往下聽。

  「可是你大伯仍舊不放過你！」老者看著林蕭淡淡說道：「他派人一路追殺，羞辱你和你母親，殺死你身邊唯一疼愛你的管家，如果不是你第一個師父及時趕到，你已經做了孤魂野鬼！」

  「但是這卻是你噩夢的開始，你出賣自己的靈魂給了蚩尤！你為了一己之私，為了報復蕭家帶給你的苦難，你拋卻姓名，離開母親，為了提升實力不擇手段，並且你還挑起兩國戰亂，建立斬蕭門，把蕭家年輕一輩的精銳一掃而空！」

  「後面，當你得知蕭家背後還有實力更為強悍的人存在，你遠赴重洋，到海外修煉獲得更強的實力，在此期間，你拋妻棄子，為了你一己私慾，把蕭家逼上絕路，讓你母，你父，整個蕭家，整個逐鹿城的百姓，全都死在你面前！」

  「夠了！」林蕭聽到這裡幾欲崩潰，通紅著眼睛瞪著錦衣老者，冷森問道：「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你有什麼問題趕緊問，如果你想挑戰我的耐心，想要跟我一決生死，那麼我就成全你！」

  錦衣老者聞言呵呵笑道：「稍安勿躁，林蕭，我的問題還沒出來呢，你何必這麼著急，你都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怎麼到如今還是依舊念念不忘前塵往事，既然如今你是因為蚩尤的暴行，想要進入天界求助天帝，那麼眼前的路，你就必須往下走！你自己選的，沒有退路，你只能往前進，前塵往事對你來說，應該是沒有辦法影響到你才是！」

  林蕭惡狠狠的瞪著老者，老者的話沒錯，但是用在林蕭身上不對，林蕭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忘記過去的人！相反，他從來都沒有從過去的記憶裡面拔出身來，錦衣老者的話讓林蕭心中那股對母親的愧疚感又一次浮上心頭，林蕭沒有對老者當場發作就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就別說什麼把前塵往事全都拋卻掉的話了！

  老者看著林蕭，淡淡的說道：「林蕭，前塵往事你忘不掉，那麼你心中便有魔，心中有魔，在蚩尤面前，你便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面對蚩尤，其實就是面對一個極端的你，林蕭，我的問題就是，如果選擇從黎山從師時重來，你還會選擇和蚩尤締結契約嗎？」

  聽到老者的問題，滿腹怒火的林蕭如被冰水澆了一個通透般，痴痴傻傻的看著眼前的老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一切還能夠重來！自己該如何選擇？林蕭迷茫的看著錦衣老者，心中似有千萬種答案，但是話到嘴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可對於林蕭來說，幾乎沒有一個準確答案！

  按照原路走，還是會像如今的自己，把原路重新走一遭，如果不按照原路走，那麼自己極有可能在黎山上平靜過一輩子，這兩種對林蕭來說都不是林蕭想要的，所以這答案，林蕭根本都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說出來！

  錦袍老者並不著急讓林蕭回答自己的問題，或者說，他此時的心中所想，就是林蕭根本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應該來說，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個問題對於林蕭就是無解的，林蕭也別想隨意拿一個答案來糊弄自己！

  事實上，林蕭此時確實是這般想的，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自己沒有辦法回答老者的問題，那麼這第二關，難道就這麼沒法通過了嗎？林蕭心中一陣澀然，痴痴傻傻的站在朱紅大門前，久久沒有說話。

  良久，林蕭終於像是清醒過來一般，望著老者躬身行禮，隨即說道：「老人家，人活一輩子，難道還能夠重新抹去再來嗎？」

  錦衣老者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回答道：「自然是不能的，人怎麼可能重新活一遍！」

  「是啊！」林蕭淡淡笑道：「既然無法重活，那就是無法選擇，無法選擇，即便這個問題成立，我選擇的路依然還是現在的路，而我依然還是得繼續往下走，哪怕前路艱險，我還是我，重來也是如此！」

  錦衣老者望著林蕭平靜無波的眼神，悠然嘆道：「林蕭，原本我是想把你留在這裡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是有了答案，你確定，接下來的路，你要繼續往下走嗎？」

  林蕭苦笑道：「沒有選擇，沒有能夠選擇的餘地，老人家，這試煉也不過就是考驗我的心性，您的問題說實話，還是太簡單了些！」

  錦衣老者聞言啞然失笑，道：「確實如此，對你來說，如果你心性不堅，這問題便會困擾你一輩子，如果你能夠把其中關節想明白，那麼沒有什麼能夠把你難倒，林蕭，你過關了！」

  「多謝老人家！」林蕭聞言便想往前走去，但是錦衣老人卻並沒有給林蕭開門，林蕭意外的看著老人家，卻意外的發覺到，老人逕自朝著另外一邊走去，林蕭狐疑的自己動手推門，門卻紋絲不動，當林蕭加大力氣，門依然還是緊緊關閉著，林蕭頓時有些不明所以，朝著老人家追了過去。

  但是此時哪位錦袍老人卻站在另外一道門前，而老人現在這道門卻是沒有門的，不過林蕭能夠看得明白，眼前這道門跟剛剛自己那道門是處在同一水平線上，那麼也就是說，自己剛剛那一關，如果自己之前就走到這裡觀察，那麼自己就能夠輕易地通過這一關，而不用跟眼前這個老人磨嘰半天，現在老人攔在這門前，明顯就是又要為難自己了！

  林蕭看著老人眼裡狡黠的神情，心中沒好氣的翻了好幾個白眼，然後對老者說道：「老人家，何必如此戲弄晚輩，您如果還有問題想問晚輩，直接問就行了，何必如此戲弄晚輩呢？」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道：「林蕭，並非我存心戲弄，而是你自己心中急躁，如果你能夠自己早些觀察這周遭，何至於被我攔在這裡？」

  林蕭淡淡回答道：「就算是我一開始找到這裡，你也未必能夠讓我那麼容易通行，老人家，如果還有指教，請直說吧，林蕭接著就是！」

  老者聞言輕輕搖搖頭，道：「沒有問題了，剛剛已經是你過關了，這裡是過關的必經之路，只不過這裡也並非你眼前看到的，並沒有門！」老者反手朝沒有門的門洞裡一拂手，林蕭驚訝的看到門洞裡的空氣如水波一般扭曲起來，隨即猛然一震炸響，門洞原先看起來黑黝黝的里景變作一條明亮的路徑，林蕭頓時明白過來。朝著老者拱手相謝，然後朝著門洞走了過去。